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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进退维谷

同睿不意兄长竟会有此一问,忙转头看着神情有异的桂菡。

若山不知个中情由,只担忧地挡在主子跟前。桂菡深吸了口气,将若山拉开,上前一步道:“民女有眼不识泰山,原来诸位乃是我西穆国的贵客,请受小女子一拜。”言毕,她施施然躬了躬身,眼光自同昕及同睿脸上略略一扫,垂眸又道:“适才情况危急,若有冒犯之处,请诸位莫要见怪。”心念急转间,不由想到,如若那遇袭的男子便是弘帝,那么,茂王何在?

难道……于是,再不敢正眼直视前方之人,唯见那海蓝一抹的飘逸在余光中潇洒如风。

同昕微微一笑,道:“你相救之恩我尚恐未能相报,何来冒犯之说……”话音未落,他低低呻吟了一声,一手捂着胸口摔倒在地,口中吐出的一口鲜血,竟夹着几丝浓黑之色。

众随从见状,均变色惊道:“主公中了毒!必是伤及主公的武器上有毒!”

有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茂王殿下,必须马上替主公施针驱毒!”

同睿急忙点头应允:“不可拖延!”

桂菡怔怔地注视着忙碌在兄长身侧的同睿,青葱绿树之下,日光斑驳如孩童的小手,调皮地落在眼前人的脸庞上,他的眼眸总是那般亮泽而清明,澄澈得不带一点俗世的凡尘。偶尔回眸给予她一点关注,也是带着不易觉察的殷切,那样细微,只有她才能捕捉到。

母亲将正红嫁衣放在了八仙桌上,烛光映得衣衫上的红宝石光折潋滟。桂菡从床上站起,脚步蹒跚地向嫁衣走近,眼前模糊一片,朦胧中看到母亲泫然欲泣地立在桌前,喉中哽咽着就是无以成言。

她一手执起嵌着华丽珠玉的衣襟,只觉满手寒凉,烛火在她的动作下摇曳不定,益发显得她面容惨白如纸。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路。”桂菡慢慢放下了嫁衣,声语发颤,“一纸皇命,便是我下半生。当我遇到他,我以为是天公见怜,怜悯我命途茫然,方才派他前来,为我点燃指路明灯。”她双目空洞如寒夜里无边际的天幕,“皇上之命,我和亲之人,乃为东穆茂王;爹向我明示,我远嫁之人,乃为东穆茂王;娘告诉我说,我付托终生之人,乃为东穆茂王;亲口向我保证,亲迎我为茂王之妃的人,仍为东穆茂王!”她扑到母亲跟前,一把扯紧母亲的衣袖,高声道:“为什么圣旨下,我嫁与的人会是弘帝?!娘,到底是为什么?你替我去问爹爹,让爹爹替我去问皇上,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菡儿?”她无力跪倒在母亲脚下,泪珠滴落在膝头,只得一点了无形迹的湿濡。

她折磨的只有母亲,耳闻那泣不成声的悲啼,终究是无济于事。

若山来到她身边,扶起她,哽声道:“小姐,天无绝人之路。”

桂菡泪已干涸,双目红肿而涩痛。她望向眼前目带决绝的小婢,心头不由一动,只轻轻摇头,喃喃道:“爹爹说得对,和亲一举,并非我个人之事,而是关系桂家一族于朝中安危,关系西穆国的苍生安宁,社稷安稳,我所嫁之人为谁,根本便不重要。”她闭了闭眼睛,“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明了这个道理,为何到了如今,又再糊涂呢?何必自寻烦恼?何必为难娘,为难爹?”

若山眼内含悲,“小姐,并非如此……”

桂菡压下心头痛楚,一字一眼说出:“不必再多说。如今一切打算,都是不可为之,我能做的,便是安心待嫁。”她咬一咬牙,“我不明白的一切,相信只有到了东穆国后,才能找到答案。”

皇上亲封的媛则公主远嫁东穆之期已届,是日皇后派出了数名宫中女官前来为桂菡梳妆侍嫁,皇上更另赐了黄金万两作为对桂府的赏赐,桂府内一派华贵而喜庆的景象。

桂菡早早便换上了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鲜艳的牡丹红映得她肤白如雪,容神黯淡。司服女官精心为她梳就的花髻上以并蒂莲花作点缀,两侧垂下白玉珠子流苏,拇指大的明珠于鬓旁耀目生辉。

整妆完毕后,桂菡双手拢在百合花暗纹广袖中,在众女官的陪伴下款款步出东居闺房。长长裙袂曳地三尺,边缘镶金色米珠,以致行走难以自如,唯觉步履沉重。

送嫁仪仗已候于桂府之外。她举目望去,红幡迎风而舞,心头竟是悲怆莫名。

脚下又再迟疑,思绪似已被往昔的记忆纠缠不可自拔……

那一天,她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默默地留在他身边,不声不响地与他一同面对亲人遭遇意外后的惊惶与担忧。

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同睿,他没有追问她的身份,也许是他不在乎她是谁,只需要她是她。

天气变化无常,前一刻还是阳光灿烂,下一瞬便又乌云密布起来。这个季节的雨,总是突如其来。

他用手撑着披风为她挡雨,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然遍身水湿,他的笑容明朗温暖,柔声对她说:“此刻为你遮风挡雨,实属同睿三生有幸。”语毕,他俊脸泛红,竟有一丝腼腆。

她羞赧微笑,垂首不语,却又将披风拉过,为他多遮蔽一分。

大雨滂沱,阻挡了她离去的路,也留下了她总不舍告别的心思。

与他风雨共度,竟不觉秋寒袭人,只因他星眸犹似一汪温水,可将她的牵念溺沉其中,忘却几许愁怀。

他们一行人确定没有尾随而来的危机后,便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移至了山林间的庄园里去。弘帝同昕的伤势经过施针后已稍有好转,但仍时有反复。同睿及一众随侍轮番照料,尤为悉心。

同昕大多数时候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桂菡看同睿面上忧色不褪,便上前取过巾帕,为同昕拭去额上冷汗,除此以外,她再不知还可怎样做,方能为同睿分担一点烦扰。

他总为剧痛所折磨,脑间昏昏沉沉,欲睡还醒,意识迷糊间,眼前似有一抹婉丽倩影,袅袅娜娜,眉目含忧。

她手上轻柔,一下接一下,为自己拭去扰心薄汗。她的绣蔷薇窄袖中有清淡的桂花香息,丝缕若有似无,悄无声息地溜进他的鼻端,恍若是纾解他不适的良药,教他于顷刻间忘却痛楚。

总想要将这抹可心的的温柔紧掬于掌中,却总是使不起半分力气去捉紧,仿佛眼前意识到的一幕,不过是迷梦中的一隅。

她何其大意,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双在迷蒙中充满期盼的眼睛。

若山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让我来罢。”接过了她手中的巾帕,微微地迟疑了一下,方把帕子浸于热水中片刻,细细拧干后,复再将热乎乎的巾帕敷在同昕额上。

“到底是你细心。”桂菡微笑道,转首与同睿相视会心一笑。

若山脸上渐渐泛起一抹妩媚的嫣红,并非全因小姐的言语,而是同昕骤然抬起了手,一下握住了她的。

温热的掌心,暖暖地覆着她的手背,那样紧贴,那样不容推拒。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整个儿惊呆得再不能动弹。

终还是如己所愿,执子之手。

他攥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胸前,唇边蕴着一缕满足的浅笑,心绪渐平,最终沉沉睡去,美梦如斯。

东穆茂王同睿在西穆国的日子,桂菡总觉光阴如飞。

她会乔装成为家仆小厮,亦步亦趋地随在他身后,掩过人耳目,共游郊外。

他会借口身体不适,推却西穆光帝的盛宴之请,只为与她于五里坡上的小酒馆里畅谈诗词。

与彼此同在的每一时分每一时刻,他们都会于心底祈求,辰光可于下一刻静止,可得情谊永葆。

起初并无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直到发现他总是强作欢颜,背过身去时愁眉不展,她一问之下方知,原来他是介怀自己与桂家小姐的婚事。她忍俊不禁,他没好气地瞪她道:“你还笑?难道你就不在意我将与别人成婚?”话一出口,他就自悔失言,只涨红了脸颊不再说话。

她俏皮地眨一眨杏目,笑靥如花,“你倒是一心想着要娶桂家小姐,怎的不去问桂家小姐可愿下嫁于你?”

他闻言惘然,犹未解其意,只呆呆看她可人笑涡,片刻,方如梦初醒:“你便是那桂家小姐?”

桂菡眉目间娇柔如含烟春波,笑吟吟道:“民女桂菡见过茂王,王爷万福。”

同睿又是惊又是喜,欢欣之下一时忘了避讳,将她的柔荑紧执于掌中,诚挚道:“明日我便要随皇兄返回东穆,但我答应你,十日后我东穆便会向西穆光帝发出和亲聘函,我必会亲迎你至东穆为我茂王的正妃。”

他是如此坚定,她是如此坚信。

还记得他离去那天,天气晴好。

阳光一如他的笑容,和暖而灿烂。

她与若山远远站在送行的群臣身后,眺望他远去的身影。风起云动之下,他翩翩身姿清朗如往昔,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寻找,终还是落定在了她所在的方向之上。

然而若山比她看得要清楚,弘帝同昕也在那一瞬在马车上立起了身子,回首张望。

若山牵着她的手,按捺着心下的紧张与不舍,怎么也不肯收回远目的视线。

“小姐,你会不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了,心里难受得紧?”

“我觉得了,是因为他走了,若山,他真走了。可是,我并不难受,因为我知道这次一别,是为着下次与他的重聚。”

“小姐,何其有幸,我们还会有重聚之缘,若非如此,那今生岂不是遗憾到老?”

……

言犹在耳,却是一语成谶。

桂菡安坐于送嫁马车的七宝玲珑暖厢之内,一路颠簸,不知是否因着心绪未定的缘故,并未感疲累。

早已出了西穆国的领土,爹爹与娘的泪眼仍于脑海中浮荡,她心底暗酸,却又无泪,唯得哽着喉咙欲哭不能罢了。

途中送嫁队伍停下休息,若山故意将马车前的随从支使开去,进入车厢里为桂菡送来干粮。

静静端详主子半晌,若山鼓起勇气道:“小姐不知可还记得若山所言,天无绝人之路?小姐不愿接受皇命,不愿就此嫁作弘帝为妃,若山有一法子可助小姐免受摆布。”

桂菡扬眸看着面带决绝的若山,心中似已有几分明白,只抿紧唇不语。

若山咽了咽,凑近桂菡耳畔,小声道:“若山愿代小姐远嫁和亲,此次送嫁大军并无人熟知小姐真容,小姐大可装扮成若山,中途寻着时机离去。”

桂菡虽已料到她有此意,但亲耳听闻,仍觉大惊,她一把拉紧若山,摇头道:“休得再胡言乱语!”

若山已铁下了心,“小姐,你心中所牵系的人并非弘帝,何必强令自己委屈终生?”

桂菡咬一咬朱唇,极力压低的声浪中夹着隐忍的沉抑:“你以为我一走了之便是万全之策么?你以为你真的能代替我向弘帝向东穆交待一切么?你错了!若我不顾而去,未及到得东穆,送嫁将军便会发现端倪,他定必马上报禀皇上,皇上得知和亲公主逃逸,如此有辱国体之事,受牵连的只会是桂氏一族!即使你能顺利到达东穆,弘帝何其精明,你瞒过一时,还能骗过一生?成全我,最终牺牲的是桂家,是西穆万民的安宁!我走?我真能走吗?”

若山泪盈于睫,“我不忍见小姐郁结难纾。”

桂菡强忍泪意,苦笑道:“如今我以媛则公主之名远嫁,便不再只是桂家二小姐桂菡,又何能只心念个人的喜乐?”她吸一口气,平下激荡的心绪,静静道:“我说过,再多不解,只等到得东穆,便会真相大白。届时再作打算,也未为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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