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何然的是冉升的无言，有时候无言便是最好的回答，不伤人，不遮掩。
“原来是这样。”低低呢喃着，何然从脑袋上垂下的手也不发抖，只是带点温度的娃娃的手罢了。
见状，冉升十指紧扣，眼神和何然对视，让她的眼神中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此刻的何然是崩溃的，若是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话，那才是要出大问题了。
“何然。”加重声音，打算何然自己的思绪，让她从自己的世界中醒过来。“何军现在在医院，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你要是这么对自己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惩罚。”
“真的吗？”
狠狠的点头，哪怕是遭受到报复也在所不惜，冉升只希望何然能永远是那个何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那我去看看他。”原本冉升并不打算就这么迅速的让何然接触何军，但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到达医院的门口，就见到一脸忧愁的秘书站在门口。
“怎么样了？”
原本是轻轻的声音，却莫名的被在里面的何老爷子听到，出门看到瘫软在冉升怀中的何然，又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何军，二话不说，手中的棍子就往何然的身上招呼去。
“爸。”冉升眼疾手快的转过身，隔断了何然该受的罪，一声声的闷哼在何然的耳边响起，看着已经满脸汗水的丈夫，也哭喊着。
“叫什么爸，我可没你这么个女儿，竟然戳瞎了自己哥哥的眼睛，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何老爷子的话砸在何然的心上，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听到事实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爸。”扶住没有力气的何然，对着何老爷子说道，“现在医疗手段在不断精进，并没有说何军的眼睛恢复不了。”
“你也和她是一样的，巴不得我何家出点什么事……”
几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也迎来了医生，“病人家属，这里是医院，要想吵架的话回自己家里吵去。”
“医生，刚刚里面伤了眼睛的是我小舅子，请问他的眼睛怎么了。”冉升抓住机会询问病情。
“送来时候的情形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眼角膜已经受损并引发感染，失明是不可避免的了，若是这几天不能稳定的话，只能摘除眼球了。”没了眼球，那就连瞎子都不如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冉升一字一句说道，对于医学用语，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吗，但也明白在攸关性命的份上，即使是一点点的可能性，都不允许被忽视。
“这……病情太过严重，没有其他的办法。”像是思考了许久才得出的答案，冉升还想询问什么，恰巧护士有病情报告，顺势离开。
有些想不明白的冉升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何老爷子瞧着他这副样子，还以为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又打了一棍子，这下是打在了蝴蝶骨上，骨头似乎经历了一场浩劫，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爸，你要打就打我把，和冉升没有关系。”不忍心丈夫再受折磨，何然不断的开口。
“哼，和他没有关系，但和你逃脱不了干系。”
“爸，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赎罪，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真的？”何老爷子举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
“真的。”毕竟事情因她而起，那她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那你就帮你哥把左枫楠的事情解决了，他都伤成这样了，也算是遭了报应，我也不想自己老来无人送终。”
“这……我同意。”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何然在听到老爷子的话也做了选择。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冉升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爸，那我们先进去看看何军。”然而刚走带门口，却被秘书拦下。
“这是什么意思？”
秘书自然不会回答，倒是何老爷子恰巧在此刻开口：“何军说了，他不想见何然，既然如此，你们也别去打扰他了。”
按理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换位思考，若是今日处在何军地步的是他，也不会原谅让自己陷入危险的罪魁祸首。但正是因为他不是他，所以才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探望无果的何然倒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干脆的拉着冉升的手离开了。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何老爷子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恰巧被转头的冉升瞧见，心中的异样更为明显。
坐在车里的冉升越想越不对，无论是今天病房的事情，医生的异样，老爷子的表现都不是对何军生病该有的。
“何然，我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受了刺激，显然心思并不在上面的何然随意的答应了一声，若是放在平时，早将这些蛛丝马戏连根拔起了，哪里轮的其他人的好戏出场。
“我觉得，何军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提到了何军，何然才勉强有了精神，直直看着冉升，想听他到底看出什么问题。
“我刚刚观察了医生，显然神色有些不对，而且我们离开的时候，爸竟然是笑着的。如果真的按他所说，何军的眼睛真的无法挽救了，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这些事情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何然宁愿相信是看错了。
“那何军的病房要怎么解释，以何军的立场来看，不想见你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刚做完手术的人你觉得有这么清晰的思路，而且爸既然已经放弃了何军，却对你防备甚深，你也觉得是我多想了吗？”
“这……”
虽然很想否认，但是在冉升一点一点剖析开来，最后只指向一件事情，虽然何然在心里不断说服是自己所像，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入局才设置的圈套，明明他们之间是有血脉关系，却还是败给了明争暗斗。
第一次意识到，权利是会让人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