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一片树荫正好,要不然奴婢先扶您到亭子里面坐一坐。”云彩体贴的为余良娣考虑。
余良娣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走得气喘吁吁,听云彩这么说,她也累了,停下来休息,只是没找到苏唐,她心有不甘,指着云彩道:“你去问一问宁王妃去哪里了!”
“主子,您这是……”云彩满脸不解,他们主子不是一向最讨厌和宁王妃见面了吗,这会儿怎么突然找上来了?可是看到余良娣满脸阴郁的脸庞,到底是没敢说出口,转身找站在旁边的宫女太监打听消息。
过一会儿她回来之后像余良娣,“说是往御花园的垂柳塘那边去了!”
“好,你扶着我过去!”余良娣脸上重新焕发光彩,瞟了一眼在旁边战战兢兢扶着他的云彩,突然想起她的计划也需要云彩来帮助,要是这个丫头笨手笨脚的,扰乱了她的计划,岂不可恨,遂吩咐道:“等会你就紧紧的靠着我,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不允许大声呼喊,而且云彩,你姐姐好像要嫁人了吧,家里好不容易才生个弟弟吧!”
云彩听余良娣暗含威胁的话,只觉得从头到尾被一盆冷水浇,他们主子…这是,云彩几不可闻的抖了抖身子,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余良娣懒得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径直走向垂柳塘,这片垂柳塘的景致大多在春天和夏天,春天垂柳似美人头发,微风吹过,依依不舍,夏天便是荷花,有接天莲叶无穷碧之妙,这时候倒是不是赏景的好去处,荷叶虽有,但大多是,残枝败柳,没有夏天时的鲜嫩,苏唐来这里,不过图这里清静啊,见到余良娣她也是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苏唐没心情同她闲话,看她这副憔悴的样子,苏唐虽然有些可怜她,但也知道她这个人是极固执,说不得,自己的同情直接会被认为是怜悯。
“当然是…”余良娣折了一枝杨柳,四下打量,并无旁人之外,露出一丝笑容,接着被类疯癫般的撞向苏唐,一边冲一边还喊着:“不要,救命啊…求求你也不行,我的孩子……”
其他的三个人在怎么都没想到余良娣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一时间都傻了,尤其是苏唐傻傻的没有反应,直接就被余良娣撞进了水里。
现在还在岸上的海瑶和云彩都不会水,同样愣得片刻,海瑶立马就清醒过来,立马就抄起水便用来钩东西的长竹子,云彩则直接傻了,又哭又闹,小圆子的小宫女,小太监,每人都捧着长长的柳条匆匆而来,其实他们本来应该来得更快一些,只是刚才于亮起来的时候,把他们都招了过去,让他们都去砍些柳枝,说是要编柳篮,谁知等他们看完柳条回来之后就听到这里有人大喊大闹高湖落水了。
守园子的宫女太监脸瞬间就白了,到这种荒僻的院子里也摊手的宫女太监,大多都是没什么后台的,要是一个王妃,一色怀孕的良娣在他们的地盘上出了事情,可想而知,他们的唯一后果大概就是被发配到慎刑司去。
里面有哪个太监是会水的,不用人问连忙就跳进了水里,水中的苏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生长在平阳府,这地方本来就靠近海,那当然是会水的,可惜腰上却有将近一百多斤的累赘,这个蠢女人撞她的时候这么凶,到水里面反而怂了,仿佛所有的胆量都在一刹那间被回收了,死抓着苏唐的腰不放,苏唐感觉到自己都快被勒断气,就算在惠水喘不上气来又有屁用,此时的他只能尽量的保持着身体的浮力,等人来救援,她相信此时候最着急的绝对不是自己,果然,除了听到一阵大呼大叫声之外,还有两个扑通跳水的声音,被人救上来苏唐已经快要失去了意识,被背在粗壮的婆子身上,最后睁开眼看了一下,隐隐约约瞧见对方的亭子里有个白色的人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大怒,好好的两个人从那宫里出来之后,都半死不活的被抬进来,其中一个是才认回的侄女,一个是怀孕了的儿媳妇,哪一个都不好办,慌忙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了过来,这些平时都德高望重的,在听到贵妃昭传之后,背着医药箱,跑得老快,就连去请他们的小太监都被吓了一跳。
苏唐身体康健,又会水,虽然被余良娣拖累,但他还是在水中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呼吸,所以在太医的治疗之下,她是最先醒的,一看屋里面贵妃坐在圣人的下手处,郑令仪贴着她坐,你很少出现的溪王又来了,宁王站在离苏唐最近,所以也是第一个发现苏唐醒来的,见她挣扎着起来,就把她的抱枕向上托了托,方便她半躺着舒服些。
苏唐一醒来,满屋子里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跪在另一边哭哭啼啼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云彩见着苏唐安然无恙的起来,眼睛睁得老大,闪过一丝畏惧,后来又突然想起了余良娣对他提及家人的威胁,最终一咬牙,还是昧着良心说的:“圣上,是宁王妃,只有宁王妃和主子站在一起,后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宁王妃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奴婢不敢细看,再抬头时,两人已经一同落水了!”
此刻跪在外面守园子的宫女太监也仿佛找到了一个主心骨,“奴婢也曾听见,余良娣有过呼救声,还说过不要,救命什么的。”
海瑶一把推开云彩,恨不得把这个贱人在脸上打成猪头,怒斥道:“瞎说什么,明明是余良娣冲向咱们主子了!”说完之后,自己反应过来都闭了嘴,她是真正看到这一点,可是其他的人怎么会相信,一个怀着孕的良娣,怎么都能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母凭子贵吧,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果然海瑶这话一说完之后,圣人和溪王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冷,一时间矛头直逼向苏唐,虽然贵妃和郑令仪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不是没有怀疑的,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是她小看了余良娣,她现在根本就不是个人,已经是个疯子,古有武瞾杀女以嫁祸王皇后,今天自己又遇到这么一种状况,终于明白王皇后当日是何等的委屈与绝望,视线由远即近,落在了宁王的脸上,无声的问道:“你相信我吗?”
“不管如何,我都相信你!”宁王的手轻轻拂过苏唐的脸庞,给她浑身僵硬的身体上带来一丝柔软。
他说的这么笃定,也让苏唐找到了一丝努力为自己辩解的心,电光火花之间,苏唐突然想到,垂柳塘两岸并不远,而且四面开阔,没有遮挡物,要是有人能够站在对面的亭子里的话,定然能够清晰看见对岸的情形,至少看不见,到底是谁也该能够分清楚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谁推谁的。
这样一想,苏唐的心稍稍安定,直起身子道:“当时对面只有我和余良娣两人和身边带着的一个丫头,不过我昏迷之后,却清晰的看见对面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不如请圣上派人去查明,想来亭子之中也能看见对面的情形,至少衣服颜色应该一目了然!”
歇了刻,又继续说道:“再说了余良娣身便丫头的话怎么能听信,当时我们落水时,并未见守着园子的宫女和太监,她们也只是听到声音而已,万一是有人故意冤害我的呢,再说了我为尊,虽然不喜欢余良娣的矫揉做作,却也不会心思如此歹毒残忍伤害她腹中的孩儿,到时候我今天下午瞧见余良娣因为腹中是双儿之事,担忧不已!”
苏唐这话一说完,房中的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有很多疑点,只是刚才云彩说太快,一时间被人忽略了过去,现在想来,也有几分古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联想到腹中生双男双女为凶兆,看向余良娣的眼神也不再是同情,而是嫌恶
一向站在旁边不说话的溪王却突然站了出来,向苏唐道:“如果弟妹说是在垂柳塘对面的亭子那边见到一个穿白色衣裳的人,那弟妹好好看,像不像我的身影呢。”旋即向上面抱拳道:“父王,儿臣进宫之后嫌宫里面烦闷,正好一路沿着探花楼走到小明湖,见到有不少宫妃在那里散步,不敢久留,于是继续向西走,走到一亭子处,午睡片刻,却不想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喧闹声叫醒,再一看时,隐隐约约瞧见岸边有两个年轻的姑娘,一个穿着红衣,另一个穿着蓝色衣服,蓝色衣服的姑娘好像递了一根柳枝留给红色衣服的姑娘,原先本王心中也有几分猜测,只是衣服被换掉了一时不敢辨认,听到弟妹这一番话才敢说出来,此刻,心中却有一个疑问,本王明明瞧见穿蓝色衣服的黎明离岸边更远些,为什么他会同弟妹一起同掉进水里!”
苏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他在说谎,要是他真的从头到尾看见的话,定能瞧见下一秒穿蓝色衣服的余良娣疯了似的把自己推下去。
可是相对于这个便宜女儿,这人显然更相信他儿子的话,当下看苏唐脸色胀红,气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变道:“好了,好了,这事情到此为止吧,你也把心胸放宽一点,她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就当是体谅他一点!”
苏唐愤怒极了,“我不是!”
可惜明宗心中已经认定了,自然不会再听苏唐多言,转身就想往外走,却不想到外面停住了,惊道:“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