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莜默,这是停留在一段冰冻的记忆。
乡间里的早晨总是会有云烟缭绕,还没有亮透的清晨,有一个浅显易见的月牙浮现在天空,可一会儿,便下起了朦胧细雨。
这是一年最热闹的秋天,因为在这一年,我出生了。可是这种热闹,并不是我期许的······
“她奶奶,孩子抱回来了,可她母亲却······”说着说着,我的伯娘就哽咽了,奶奶从抱起我的那一刻就开始哭泣,因为在同一天,祖母也跟着去世了。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同时举办了一场两个人的丧礼······
长达接近十四天的锣鼓声,鞭炮声,哭泣声笼罩在这个八月初。那时候父亲也刚到二十出头的年纪,父母结婚结的早,家里也没什么经济,后来听姨娘说你父亲在你小时候把你扔到菜市场扔过几回了都,那个天杀的!姨娘每次说都会谩骂这个男人,这个到现在,我都不喜欢的男人。
母亲的死是有原因的,当时说是因为母亲太节省了,就去了县镇上的一个小医院,我不知道具体原因,只听说那个医生给了父亲八千块钱当医药补助费,说给我买奶粉喝。直到那年十五岁的时候,我的表姐带我找到了那个医生。
“你是安莜默啊,都长这么大了,我知道你父亲以及你的亲朋好友们都以为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其实是因为当时我的店铺生意太好了,县里的医生嫉妒,活生生的把你妈妈拖死了······”医生王静边说边拉着我的手,我的内心是有些许抗拒的。
“当时啊,你妈妈来到我医院时我就嘱咐她去大医院,可你妈妈说信得过我,非就在这儿手术,可你妈妈体型太大了,后面不断地流血,我没办法了,只好及时给大医院打电话,可那该死的医院一来两趟不是车没有就是验血报告没拿,我知道那是故意的,所以后来我找了个三轮车把你妈妈送去了医院”王医生说到这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都能想到拖了一个多小时的母亲该是有多痛······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气人的是那个主治医生非得用刀做手术,那种虚弱的情况怎么能开刀???!我说这病人不能开刀了,会出人命的······那医生转过头来了一句:‘’这医院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等我再进去时你母亲,已经躺在床上·····‘’
我不知道何时我的视角已经模糊不清了,那时起,我就感到社会人杂的恶心。
临走时那个医生还从抽屉里给我拿了一百块钱,我没有接手,因为我感到愧疚还有对母亲的思念,不舍。表姐顺手拿着了,道了声感谢,我们就走了。
出门后我环抱在表姐的腰间哭出了声,有因为小时候被别人嘲笑没有父母而哭,也有因为母亲生我受的苦而哭······
回到家中,我向养我的爷爷奶奶道出了事实,爷爷奶奶也只是长叹一声,表示对这种情况以及死人无法挽回的叹息。
父亲在不久就有了老婆,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从那个儿子被寄养在家里后,我就一连长达五六年的时间看不到父亲,甚至,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这一点儿也不夸张。
我的父亲不记得我的生日,也不知道我多大,读几年级了,我的母亲甚至连我的全名都不知道。
我每天过着跟很多初中生一样的生活,却又不一样的生活。
“你看看她!我真的受不了她!”这是我爷爷的辱骂声。爷爷典型的重男轻女封建主义者。此时,我正在把姨娘买回来的类似一种糖果分到两个口袋里,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弟弟的。
“怎么了,又怎么了?我就拿一些我喜欢吃的而已。”
“那你就把好吃的都挑走,不好吃的都留给你弟弟!”
“我没有!”我很生气的把口袋里还未拿完的糖果一同拿进了房间。顺势还重重摔了门。
‘你看看她那样子,把她接回来干嘛!’爷爷咬牙切齿的说着。
“哎呀你看看你,那孩子喜欢吃不就行了。”奶奶一边做饭一边回道。
过了一会儿姨娘打来了电话,爷爷耳朵不好使,就把手机打开了免提:“爹,最近身体还好啥,妈最近怎么样,给你们带回来的糖那两个小孩儿还喜欢不?”
“你一说起这个······那个大的就把好吃的自己挑走了,不好吃的留给小的吃!”
“哎呀爹,您就是平时啊给两个孩子买少了,要是多买点儿谁还会抢?我家山山看都不看这些东西。更别说吃了。”山山是姨娘的儿子,现在住在城里。我们家,就我姨娘护着我,老替我说话。父亲平时也不会为人处世,很多人也不喜欢他,连带着我一并厌恶,出门我总是不敢说自己是某某某的女儿。
听到姨娘说着说着我就在房间哭了起来,老被压制的自己,在外人面前也变得不敢开口争论。
初三马上就要结束了,每升一个学籍,都是我最担心的时候。
今天是临近初考的前两个月,每天我都是带着兴奋的心情离开家里。
像往常一样,走在被翻新的公路上,等着一辆私家车接送去街上。从街上到我们学校还有一段距离,那段距离总是很长很长,可能要走大约半个小时才能走到,我习惯性的早去学校,每次在我到之后,我的同桌秦晓瑞也会到。
他是我的初中最美好的“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