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城西雁子湖
话说任掌柜这么聪明的家伙,怎么可能是猪呢?
他在听到市面上谣言四起后,起初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失去了分寸,可等他冷静下来后,察觉到了危险的他,脑瓜子转得飞快,都开始谋划跑路的事宜了。
然而,他的命运早已注定,逃肯定逃不脱的,暗中早有人把他盯得死死的。他要敢逃跑,前脚刚走,那些人后脚就会跟上来,届时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哎……”
长吁短叹不算啥,这么小半月以来就没见任掌柜脸色好看过,一直耷拉阴沉着脸,好像人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不过他心中的苦闷忧愁,又有谁知?他早已卷入了巨大漩涡之中,大势推着他步步向前,现在才想起抽身而退显然晚了点。
老实说,任掌柜此人确实够聪明和小心谨慎,当初看出了李星云对玄铁重剑志在必得后,心里遂起了贪念,这才答应替李星云联系,也想趁机从中狠狠捞上一笔。
按照武阳城地下兵器交易的惯例,作为中间人他不仅能吃两头,玄铁重剑还得经由他手交易,所以具体卖什么价得由他说了算。
不用涨太多,涨个一两成、两三成,那就是两三百贯的利头,这得多少银钱啊!听着那唰唰掉落摩擦的声音,不爽吗?
爽肯定是爽的,可问题是闹出这么大动静来,满大街的武者到处乱窜,搞得武阳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继续交易,更何况交易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李星云接不接盘是关键,然而就目前形势看来接盘的希望不大,大家行走江湖,都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的人物,风险太大的事,真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不过这样反而更好,没人接盘导致交易失败,那些人拿他也没辙,毕竟不是他不去,而是买家违了约,与其何干,与其何干?
……
七月十八,清晨,李星云早早出了客栈往城外而去。
与任掌柜的交易,他并不打算放弃,只因现在城内谣言四起,各路武者豪强往来,他再在城内呆下去并不安全,得住到城外去。
正好趁机去城外踩个点,把武阳城周围环境熟悉一下,也看看那“城外十里亭,半夜鸡三鸣,湖光山色好,照不见游人”到底在何处?
武阳城东南西北皆有城门,十里亭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个,他恐怕还得多跑几趟了。
先去了城北,他最想看到的交易地点乃是城北,因为只要交易完成,便可以直接望北而行,远离武阳城这个漩涡中心,小白那里后面再想办法会合即可。
七月的天,艳阳高照,中午炽热的阳光晒得人头皮不禁发麻,满头大汗的李星云坐在地上稍歇了口气,便又急急忙忙爬起来望西郊外而去。
他在北郊找附近的村民打听过了,说是西郊有一个雁子湖,每年春秋迁徙时,时常能瞧见成群结队的大雁在那里驻足歇息,当地人便给其取了个雁子湖的名号。
大雁,南来北往,迁徙之候鸟,不正似在外漂泊的游子无处为家嘛?何况还有一句“湖光山色好”佐证,想到这些,李星云几乎敢断定任掌柜说的地方,多半是西郊外的十里亭。
然则小心起见,还得亲自去西郊查探一番才行,那样方便谋划好脱身的路径,如果雁子湖很大的话,可能还需要雇一个船家在附近等候,不然事情恐怕也很难办。
……
傍晚时分,李星云来到了西郊,眺望而去,雁子湖波光粼粼,接连到了天边,夕阳洒下,给流动的湖水镀上了一层金衣,恰似一只跳动的金鳞,如此景象,当真美极了!
零星散落周围的居民,屋顶已升起了袅袅炊烟,凑近了仿佛能闻到米饭的香味。而听着打渔人唱着嘹亮的号子归来,又不禁让人想起满框银白的鱼儿打挺的画面。
……
“老乡,能向你打听点消息吗?”见渔船靠岸,李星云连忙凑上前去,嘴里操着刚学的武阳城方言拱手施礼道。
“小哥有话尽管问,就怕俺们这些乡下人没啥见识,耽搁了小哥。”说着话,人群中站出来一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望着李星云拱手回礼,接着又一个箭步跳上了岸来。
船上还有两个领头人,见李星云是来打听消息的,也明白没啥大事,又见夜幕渐渐降临,便着急吆喝着众人赶忙干活去。
两人到了一旁,各自报了名号,随后李星云又开口问道:“吴老哥,这附近一片可有什么亭子?”
“亭子吗?”吴姓汉子皱了皱眉,稍待眼神却又一亮,道:“有倒是有,只是修在了湖中央。”
“湖中央吗?”李星云颇为惊讶,这雁子湖一看就不小,把亭子修在湖中央那得多远的距离啊!
“哦……也不是湖中央了,就是修在湖水里面的。”见李星云误会了自己话语里的意思,这个老实汉子不禁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解释道。
“这样啊!对了,吴老哥,你可知这雁子湖又多大?”亭子修在湖水里,交易肯定要靠船才能往来,而他询问这雁子湖有多大,想的无非是看交易成功后,能不能直接乘船溜走。
“那可大着了,听人说这大湖有几千里宽,俺活到这把岁数了,也没敢往深了去。这湖里面啊,住着蛟龙王,厉害得紧!”吴姓汉子说着话,脸上夸张神情配合上他的言语,表现得极具喜感!
“蛟龙王?”李星云嘴里念叨着,心里暗暗猜测吴姓汉子口中的蛟龙王会是什么怪物,一般说来绝大可能是蟒蛇类妖兽,这类妖兽藏在水里可不好对付,难道要放弃从水上逃脱这个法子?
“李小哥是城里大人派来除妖的吗?”李星云在思考问题,吴姓汉子念头照样再转,见李星云器宇不凡,便自发觉着可能是来为民除害的。
“不是,小子可没那个本事,就是想到附近游玩一番,所以才向吴老哥打听点消息。”摇了摇头,李星云倒也想为民除害,可没那个实力强行为之,只会把自己搭了进去。
“哦!”
听到李星云毫不迟疑的否定,吴姓汉子脸上不免兴致缺缺,也少了几分刚才的热情。
李星云没在意,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随即抱拳向吴姓汉子道了声,“多谢!”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