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大街30号,蔚蓝佳人。
加索尔兄弟在走出蔚蓝佳人珠宝店后,相互拥抱便各自匆匆离开。只不过他们没注意到,在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后,对面街口的一名男子刻意压了压自己头顶的礼帽,后急匆匆的向街尾走去。
蓝宝石大街777号,金色羊毛。
没一会儿,格兰特便走进了尤里乌斯的办公室,“泰格的人回来说加索尔家的两兄弟去了蔚蓝佳人,带了半个钟头后出来,各自道别后走了不同的方向。“
“蔚蓝佳人?”
“是的,蔚蓝佳人的店主黛丝梅丝-阿托纳是费尔南德斯的妻子,那个阿托纳家可怜的奥尼尔的独女。”
“哦,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们上次拜访费尔南德斯的时候她就在家里招呼我们。当时费尔南德斯只介绍她开了一家珠宝店,我们也没有进一步了解。”
“是的,少爷。为此回来后我特地去了解了一下这位黛丝梅丝女士,才知道她的身世竟然是阿托纳家族的一段隐秘,这也难怪她会嫁给费尔南德斯这种神殿背景坚实的教派神官。”
“好了格兰特,费尔南德斯也不是海洋神殿的狂信徒,不然也不会出任专事局外事处的副处长。要知道帝国直接任命的外事处处长仅仅作为政府门面确保和那些神殿祭司们的沟通,费尔南德斯一个副处长几乎掌管了除了权柄【士兵】和权柄【独裁官】外所有的超凡人员。阿托纳家族也不算特别丢人。”尤里乌斯连忙打断了管家格兰特即将展开的贵族理论,“趁现在正赶上中午休息,我们还是去一趟考普文宫吧。”
“但您今天原定的计划是在金色羊毛等着阿尔伯特大臣到访的,”看着尤里乌斯的眼睛,格兰特不知不觉又转变了自己的立场,“也许您是对的,少爷,与其静静等待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怎么说您毕竟都是财政官的首席顾问。”
“那就挑点好的礼物,顺便去看看我爷爷。”尤里乌斯经过管家身边时,也轻轻对格兰特道。
萨洛马城北,码头区域。
不同于萨洛马城南商业区的繁华、城东富人区的优雅、城西古城区的庄重,萨洛马城北,毗邻西威斯特帝国的生命线韦斯河,拥有天然港口等极好的地理因素。随着帝国内部资本主义的兴起,这里很快成为了萨洛马城名符其实的工业区。也因为大量工人和乡村青年的涌入,城北的工业区也成为了萨洛马城的贫民区。廉价的房租、糟糕的环境、粗糙的食物,如果说尤里乌斯每天中午都能期待的特殊菜品代表了萨洛马城居民的生活上限,那这里无疑是居民生活下限的集中体验。即便如此,很多家庭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的难以保证。似乎贫民的人生从不受上层贵族的关注,不管传统贵族和新兴贵族势力间如何争斗,他们的生活状况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
但也正是如此,城北码头区成为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人物的最佳藏匿地点。这里的人对于生活充满了疲惫,所有人只关心自己明天能不能吃饱饭,而不是关心自己的邻居会不会是一名通缉犯。
“这是今天的报纸,”一间昏暗的房间中,一个身型隐藏在黑色袍子下的男人将一份报纸仍在桌子上道,“昨天晚上你抛尸遇见的是莱茵家族的二少爷迈特-莱茵。我去现场看了看,迈特-莱茵竟然看到你遗弃的尸体后失控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好运还是说你不幸,既然你能够导致迈特-莱茵失控,相信你已经能掌握【堕落者】的大部分能力了。“男子话锋一转,”但是这也导致我们现在又惹上了莱茵家族,现在莱茵家族和专事局,加上你说的那个什么金色羊毛,一共有三家在追查我们的下落,继续躲在这里可不是个好办法。”
男子对面,一个十七八岁青年模样的男孩,上前拿起报纸。男孩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芳香,不由给人一种心神宁静的感觉。走到窗边,男孩借着一丝透过窗帘的光线满满的看起来报纸。阳光经过漫反射照射在男孩脸上,漆黑的纹路爬满了男孩的面庞,在男孩的额头汇集交织成一个黑色漩涡状印记。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码头区。”对于男人建议口气的命令,男孩回应强力且坚决。
“你疯了?既然你已经在我的帮助下晋升成一名超凡,那就应该遵照我们的约定帮我摆脱专事局的追踪!”
“什么时候魔鬼也将契约精神?”男孩的口气有点揶揄。
“这么说你是要反悔喽?”昏暗的房间中猛然爆发出一种无形的力量,男孩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萨马洛城最大的市场欧尼耶,所有人都在对着自己窃窃私语。
男孩也不甘示弱,借着光似乎能看到男孩脸上的黑色纹路慢慢流动起来,一双眼睛似乎也成了猩红色。
“泰勒士,不得不承认,你在【混沌】权柄这一条道路上真的很有天分,如果不是我现在面临海洋神殿的追查,我一定会带你回到教派总部让祭司们好好培养你。”男子看着泰勒士缓缓的伸出双手,他的双手上散发出的红晕逐渐驱散了房间中的昏暗,映照他此刻狰狞的面庞,“接受了完整洗礼的你说不定还能在初级阶段和中级阶段的【沉沦魔】斗上一斗,但现在,泰勒士,你不可能有机会的。”
男子的双手突然间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焰从双手上漆黑的纹路里冒出,男子的表情似乎有些享受,一双手掌用力一握,手腕处开始生长出暗红色的鳞片、密密麻麻、覆盖了小臂与双手。
“【堕落者】只是初步建立自己和超凡的联系,晋升【沉沦魔】后,将自己逐步转化为超凡生命所带来的提升是你无法想象的。”说着,男人双手合十相互紧握,泰勒士的脚下就出现一环红圈。泰勒士仿佛看到自己脚下有炽热的熔岩在不断地翻滚,自己越挣扎,但是仿佛里脚边的熔岩越近了。
但紧接着,泰勒士身体上冒出一阵雾气,仿佛真的被脚底的熔岩蒸发了一般。
浓雾和红光交织笼罩了整个房间,没人看的清里面的状况,男子和泰勒士都被着红色荧光的浓雾吞噬。
良久,浓雾渐渐消失,房间里再度回归了黑暗。
男子感受到自己颈间的冰凉,诧异地问道,“你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块石板,记录了一种名叫【塔西维纳斯的腰束】的超凡药剂。“
“塔西维纳斯?!”男子的声音带着震惊、欣喜、困惑,配合他自身低沉的声音让听到的人也感觉自己情绪复杂。
“我只是想完成我个人香水的调制,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你能够帮助我。作为回报,我会在完成调制后将石板给你,以后大家互不认识、各走各的路,你觉得怎么样?”
仿佛是看到了昏暗中对面男子脸上的迟疑,泰勒士接着又道,“追捕我们的三家势力有两家都是冲着我来的,至于躲避专事局的追捕,你觉得销声匿迹会比死在连环杀人案里更有效吗?”
说着,泰勒士试图在脸上露出笑容,只是他的五官和脸上黑色的纹绘扭曲成一团,年轻的面庞上只剩两排洁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