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就这样被囚禁在了齐王府里。
这些时日她想了很多,把重遇苏煜以后的每件事都认认真真地理了一遍。之前是她太急躁,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可如今细细一想,却发觉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她很想找苏煜问清楚情况,无奈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他。
直到这日齐王游园,让苏煜和绾绾一同作陪,绾绾才终于又见到了苏煜。
可苏煜却将她当做陌生人一般,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要么陪齐王说话,要么就是独自欣赏周围的风景,闷得很。
绾绾找机会朝他靠近了一些,但他却像故意避着她似的,躲得远了一些。绾绾心里很失落,但又全然拿他没办法。
这时,齐王故意问:“都过了这么久了,苏卿还是不肯接纳前妻么?”
绾绾听了‘前妻’二字,就觉得很不舒服,但又无法发作,只能保持沉默。
苏煜冷淡道:“苏煜一心只想离开,只要王爷答应放苏煜离开,王爷想做什么,苏煜都不会插手。”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齐王放了他,他才不管绾绾的死活。
绾绾听了心里很难过,但她并不想被旁人发现她的难过,于是就把头垂得更低了。
齐王一脸失望:“苏卿执意离去,本王真心觉得难过。”
苏煜望着他的目光十分透彻:“一个背叛过旧主的人,想必王爷用着也不放心,不如弃之。”
齐王摇首道:“可苏卿之才,本王着实仰慕,实在不忍弃之。”
绾绾听他二人所说,心里大概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判断。苏煜利用齐王扳倒了靖王,替父母报了仇,却无法脱离齐王的掌控。齐王爱才,又有疑心病,对苏煜可以说是又爱又惧,用之不敢,弃之不舍,十分矛盾。
而苏煜其实完全可以走的,哪怕是玉石俱焚。可他却留了下来,她忍不住会想,是为了她吗?
无论是不是,她总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于是,绾绾佯装生气道:“王爷一直囚禁民女有什么意思?民女与这个负心汉早就已经不可能了,王爷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样啊?”齐王略略沉吟,又突然一笑,“本王看你倒是挺顺眼,既然苏卿不要,不如你就给本王做妾吧。”
绾绾瞬间呆住了。这个齐王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吗!虽然她和苏煜已经和离了,到底曾经也是夫妻啊。
“王爷真会开玩笑。”绾绾皮笑肉不笑地说。
齐王挑眉问:“怎么,你瞧不上本王?”
绾绾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齐王听她这样说,非但半点都不气恼,反而还笑了起来,然后望向苏煜:“那苏卿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随王爷心意便是。”苏煜站起身,仍旧不看绾绾一眼,像是厌恶极了她。
待苏煜离开后,齐王用折扇轻轻挑起绾绾的下巴,似笑非笑:“本王看你是真不错,你还是乖乖从了本王吧。”
不知怎的,看他明里暗里地威胁苏煜,绾绾就觉得一肚子的火,这会儿也懒得忍了,便伸手拍开他的扇子,嫌恶道:“王爷的口味可真重!”
齐王笑得意味深长:“从今日起,你便挪到蔷薇苑。”
当绾绾走进蔷薇苑,见到院中站着的女子时,瞬间就惊呆了:“明雪?”
季明雪瞧见绾绾,立刻就哭着扑到她怀里:“绾绾姐……”
绾绾看她仍旧明艳,可一双眼睛早就不复从前那般灵动,像是浸满了幽怨,让人看了无法控制地心疼:“明雪,发生什么事了?”
季明雪哽咽道:“靖王哥哥出事以后,他便将我带进了王府。他说他欢喜我,可他却强迫我,剥我的衣裳,摸我的身子……我受不了那种感觉,绾绾姐,我受不了……”
她说这话时娇小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绾绾看了眼睛都红了:“苏煜……苏煜他没有救你吗?”
“靖王哥哥是苏哥哥的仇人啊,而我又是靖王哥哥嫡亲的表妹,苏哥哥他怎么会救我?”季明雪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旋即就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他非但不会救我,还巴不得亲眼看见齐王折磨我呢。”
她突然转变的语气让绾绾微微一愣:“明雪,你……”
季明雪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然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我待他那样好,他却狠狠地蹂躏我的真心。既然他对我不留半分情面,那我便将他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狠狠折磨!”
绾绾惊呆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明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你还敢来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季明雪恨恨道,“若不是你,苏煜他怎么会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我今日所受的苦难,都是你加在我身上的!”季明雪用厌恶的眼神望着她,“如此普通的一张脸,我真不明白,苏煜到底看上你什么?千方百计地护着你,生怕你受到半分伤害。可是你呢?你待他有一点点真心么?你配得到他的爱吗!”
“你说什么?”绾绾吃惊地瞪大了眸子,“苏煜他……护着我?”
季明雪显然对她的毫不知情而有片刻的吃惊,可她很快就恢复了冷漠,旋即又嘲讽道:“苏煜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忒差了些,瞧上你,大概就是瞎了眼。”她冷冷地甩袖,吩咐道,“来啊,把她关进柴房,一日只给一顿,可别把她饿死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苏煜还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