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老早就布好了逃跑的路线,他布置地十分周密,虽说一路都有齐王的人追杀,但二人还是成功逃回了清河镇。
这时候,正是三月桃花开的季节。
在见到桃花林的那一刻,绾绾心头的疲累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一般,眼底重新凝了久违的笑:“阿煜,我们终于回来了!”她整个人扑到苏煜身上,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阿煜!我好开心!好开心啊!”
苏煜抱着她,听着她畅快的笑声,眼角眉梢也忍不住染了一层笑意:“我也很开心。”
“桃花酿!”绾绾突然说,然后从苏煜身上下来,快步跑到一株桃树下,随便找了一根树枝就挖了起来。
挖了一会儿,看到酒坛时,绾绾眼中满是惊喜:“它还在呢!”
她将酒坛搬了出来,然后将盖子打开,瞬间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绾绾几乎要醉了,她笑嘻嘻地将酒坛捧到苏煜面前:“这酒啊,果真就是历久弥香的!”
苏煜见她这般开心,心情自然也跟着大好:“那今日我们便以此桃花酿来庆祝一番吧。”
“好呀!”绾绾爽朗一笑,“咱们先去收拾一下吧,饮酒一定要在舒适的环境里才有感觉。”
二人忙活了一下午,等到夕阳西下时,才终于可以坐下品酒。
就在这时,一名手持拂尘的道士出现在篱笆外,苏煜早早便发现了,起身朝他而去,然后恭敬地说:“师父,快请进。”
绾绾愣愣地看着苏煜带着出尘子走了过来,令她觉得惊奇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出尘子的容貌竟然半分改变都没有,仿佛岁月与他无关一般。
“师父?”绾绾又惊又喜,“师父您真是一点都没变老啊!”
出尘子伸手捋了捋下巴上那撮小胡须:“你也还是没改掉跳脱的本性。”
绾绾尴尬地瞥了苏煜一眼:“师父,我如今好歹已经是苏煜的妻子了,您就不能在他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嘛?”
出尘子突然鼻子一动,然后眼神一亮:“有酒?”
苏煜答:“正要孝敬师父您。”
出尘子满意地点点头:“是为师的好徒儿。”
绾绾看了苏煜一眼,一脸懵逼。这酒不是用来庆祝的吗?什么时候变成孝敬师父的了?
酒过三巡,出尘子已然醉倒。
绾绾这才问苏煜:“你和师父是什么时候重逢的?”
苏煜想了想,说:“在你之前。”
绾绾微恼:“你们都重逢这么久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苏煜说:“师父之后又出去游山玩水了,也是前些日子才回来。”
绾绾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够逃脱,都是师父在背后帮我们?”
苏煜轻轻‘嗯’了一声。
有出尘子在,绾绾便觉得更有安全感一些。她轻轻抓住苏煜的手:“阿煜,我们真得已经安全了吗?”
苏煜颔首:“齐王不知道这个地方,往后你安心便是。”
虽然绾绾不敢奢求真正安全,可她宁可选择相信苏煜,于是便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阿煜,真希望当雪落满头时,我们的身边依然有彼此。”
苏煜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会的。”
绾绾伸手环住苏煜的腰,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她怎么会不记得“情劫”二字,又怎么敢奢望一辈子?自从和苏煜在一起,她似乎越来越看不开了。从前那些淡然处之的想法,如今都已烟消云散。她越发希望能够永远跟他在一起,越发舍不得他。每每想到他们之间没有好结果,心就会破掉,疼痛难忍。
春去秋来,屋前的桃花早已落尽。
这一日,绾绾去林婶家闲聊,林婶的儿媳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格外显眼,绾绾瞧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苏煜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就还是没有动静呢?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不能生。
林婶见她面有愁容,大概猜到了几分,便说:“西头有个宋郎中,最是能瞧这生孩子的事,要不你择个时日去瞧瞧?”
绾绾小心翼翼地问:“灵不?”
“灵,灵得很!”林婶说得十分确信,“不瞒你说,我那儿媳也是成亲三年都不曾怀上,多亏了那宋郎中,你瞧,眼下都怀第三个了呢!”
绾绾难免惊喜,便用力点点头:“那我改日便去瞧瞧。”
回到家中,苏煜正和出尘子在院子里下棋,绾绾拎了一只鸡回来,同他们随意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厨房。
她正烧着热水,苏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她身后抱住她:“怎么闷闷不乐的?”
绾绾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郁闷道:“林婶的儿媳妇都要生第三个了,我的肚子却还是没有动静。”
苏煜闷笑出声:“原来你是在为这事难过啊?”
绾绾回头看着他,问:“你不难过吗?”
苏煜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有你就够了。”
绾绾皱眉道:“可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苏煜低头轻轻在她唇间一啄:“生孩子也要看缘分,强求不得。等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有的,不必着急。”
“可是……”
绾绾还是想不开,苏煜便转移了话题:“晚上我给你煮糯米鸡吃。”
绾绾的话卡在喉咙,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已然有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