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卦之人是一青年,衣着颇为考究,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难怪这厮敢漫天要价呢。
“什么卦,要收998,想钱想疯了不成?”青年也吓了一跳,自己有钱不假,可没这么败家法。
啪的一声,在沈寒的示意下,哈雷再次亮出了扇面。
“好狗边上飘,神卦要价高!”这厮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这分明写的是风景这边独好,欺负小弟不识字?”还是个读书人,一眼就认出了正确念法。
知己呀,颜如玉好不容易遇到个识货之人,当浮一大白,痛饮三百杯。
“字不重要,价才重要,日不卦三,这第二卦你到底算还是不算?”
“不算!”
当爷钱多,人傻么?如此黑卦,不算也罢。
沈寒一伸手,示意您请随意,让开位置,别耽误咱做生意。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呐,宰个冤大头都那么难!
青年踱步到颜如玉的摊位前,算卦不成,莫非要买字?
“湖笔、徽墨、宣纸、端砚,都是顶级玩意,兄台这字如何卖法?”青年问道。
“今日只写对联,一副一灵石,上品,横批白送。”颜如玉有样学样,上品灵石起步,定价也跟风。
“那就写一副。”青年摸出枚上品灵石放在桌上。
“内容呢,春联还是楹联?”开张生意呢,颜如玉喜出望外。
青年目眺远处,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横批就不用了。”
我擦!念着无心,听着心惊,这是要干嘛?
颜如玉哭笑不得,联是好联,可戾气太重,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写不该写。。。
“写!必须写”,哈雷说道。
“写!如此好联,气势非凡。”沈寒点赞道。
写就写呗,没必要和灵石过不去。颜如玉摊开宣纸,边研墨,边酝酿,忽的拿起狼毫,一挥而就。
好字,好联,相得益彰!
等待片刻,待墨渍干透,颜如玉将对联递了过去。
青年一收,放入储物袋中,也不多言,转身便走。颜如玉把玩着手中的灵石,估摸着是哪不对劲,想了想,却也是想不明白,索性懒得再想了,钱货两清,开张生意倒也爽快。
“这么一位有钱的主,你宰人干嘛?”哈雷这才问道。
“小爷愿意!卦算有缘人,那小子没缘呗。”沈寒心不在焉的答道。
“这算卦还讲究个缘法?你都和谁有缘呢?”颜如玉好奇的接口道。
这厮百无聊赖的将一只手支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打着哈欠回道:“第一顺眼,第二顺眼,第三还是顺眼!”
两人无语的看着这厮,都说有钱就任性,你有那资格么?
远远看见走来位熟人,这厮立马来了精神,手高高举起,嚷道:“这里,在这里!”
来人是骞家西陵商号的一位管事,之前拜访时见过,如今找上门来,多半是有传讯到了。
“沈哥儿这是在练摊?”管事姓胡,和颜悦色的问道。
嗯,这厮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反问道:”胡管事可是有事?”
明知故问?没事谁跑来找你,还来这一出。。。,胡管事眼见这厮手指,一直在有节奏得敲打着桌子,明白这是把生意做到熟人头上了,得,规矩俺懂。
立刻就换了个说辞,叹道:“近日诸事颇为不顺,特来此求上一卦。”
上道!沈寒心里一个点赞送上,眉开眼笑道:“卦算有缘人,就是这卦费,可不低哦。”
“多少?”胡管事心道不妙,这送上门挨宰,就是不晓得刀有多快?
“不是98,不是18,算上一卦,上品灵石998!”哈雷把宰客台词照搬上了。
胡管事一个踉跄,差点没吓晕在地,我的哥,我的爷,再是宰熟也没这么这么个宰法吧?狠,忒他妈狠!
沈寒飞起一脚,将哈雷踹出老远,骂道:“胡管事是熟人,怎么能按市场价收费呢?”
敢情还分了市场价和友情价,这友情价又是如何友情法?
沈寒冲胡管事解释道:“小师弟不懂事,您多担待,灵石只收您9块!9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9块灵石你去不了京城,也去不了海港!只需要9块灵石,为您指点迷津,包您一路顺畅!”
九块还不多,上品还是下品?
眼见沈寒脸色不善,胡管事立刻打住不言,乖乖掏出9块上品灵石,往桌上一放。
一套流程走下来,“起”、“落”声声,声声“起”、“落”,近来运转瑞气周,窈窕淑女君子求;钟鼓乐之大吉庆,占者逢之喜临头!
下离上艮,此为贲卦。
“恭喜胡管事,贺喜胡管事,想来不日就要好事临头,有升职之兆呀!”沈寒抱拳向胡管事祝贺道,“此前不顺,皆为表象,离为火为明,待到云破日出,自然霉气全无。”
啊?这小子不会在诳我吧,胡管事给突如其来的道贺,唬的一愣一愣,幸福来的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可万一是真呢?一想至此,喜从心来,就当讨个好彩,这九块灵石花得,值!
原本有心将惨遭勒索之事,如实上报给伏掌柜的,小子传个讯而已,这帐是不是给报一报,总不能让跑腿之人,自掏腰包吧?如今呢,让小神棍这么一忽悠,觉得不能这么干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报账事小,升迁事大,万一消息走漏就不灵验了,小的找谁哭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九块灵石而已,堂堂胡管事,还不放在眼里。
生意归生意,报讯归报讯,胡管事收好箴言,这才说道:“总店有讯传来,两位小哥,可否随胡某去分号一趟?”
沈寒摆摆手,笑道:“不急,日不卦三,这才第二卦呢,胡管事何不先回,待小弟收摊之后,再上门拜访。”
既然如此,胡管事也不便久留,抱拳一礼,先行回店复命去了。
1:18,这差距太刺眼,落差太大,颜如玉只能安慰自己道,好歹也算开张过了,咱不和神棍比忽悠,非我所能,非我所长。
这最后一卦嘛,两个小神棍嘀咕上了,一个觉得该涨价,趁现在气势如虹,宜将剩勇道八卦,赚得一卦算一卦;一个觉得可以送,看谁顺眼,就送上一卦,钱是赚不完的,来日方长,先结个善缘。
可这善缘如何个结法呢?
“骚包兄,你最喜欢哪个数字?”沈寒扭身问道。
“六”,颜如玉随口答道。
那就这么定了,左为尊,左为起,从左到右,乘坐第六辆黄包车之人,就是有缘人,这一卦就送他了。
两个小神棍达成共识,击掌而定!
这也行?颜如玉无语了,这摊练的说有多没谱,就有多没谱,做生意就不能有个正形?
好狗边上飘,哈雷对他亮出了扇面。
去他妈的,另一把扇面打开,小爷就是这么任性!
第一辆黄包车过去了。
第二辆黄包车过去了。
。。。
第六辆黄包车终于远远驶来了,哈雷如同交警般,朝路中央一站,一手伸直,手掌向上;一手一指,示意靠边,打出了标准的“靠边、停下”手语。
黄包车夫搞不懂怎么回事,还以为碰上便衣官差临检呢,乖乖的将车靠边停下,问道:“这位爷,有何贵干?”
哈雷忽悠车夫去了,沈寒凑近一看,我的乖乖,怎么成了两个有缘人呢,还是半个熟人!
黄包车上乘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誓言将天下大佬踩在脚下的黄衫女子,工号23,以及她的师妹。
“呀,怎么是你?”23号惊讶道。
旁边长裙师妹问道:“小鹂师姐,这是谁呀,你们认识?”
认识算认识,怎么也算半个熟人,工号23,原来叫小鹂。沈寒有样学样道:“这么巧,原来是小鹂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你们这是干嘛?请本姑娘吃饭吗?”小鹂笑道。
“必须的!”沈寒做出一个请下车的手势,“晚上的饭局,必须安排!咱们专吃贵的,不吃好的,不用给哥省钱,反正是这位请客。”说着,一指骚包兄,“看到了吧,那位人傻,钱多,非要请客吃饭,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两个小姑娘笑得花枝招展,却也是下了车,冲颜如玉笑了笑。
颜如玉守在自己摊位前,一时不明状况,见两位美女打招呼,也是展颜一笑,可惜戴着面具,将一身潇洒多情的气质掩盖住了。
那边,哈雷已经付了车资,打发走了车夫,走过来说道:“我总觉得,两位姑娘有点眼熟呢?”
这厮倒也没认出,这是当初那位霸气侧漏的霸道妞,沈寒笑道:“那你不妨猜一猜,在哪见过?”
几人这时已经走到了摊位前,一边“卖字”,一边“算命测字看风水”,怎么看也不像土老肥的气质呀,小鹂“哇”的一声叫起来:“你们莫不是见色起意,诳我们吧?”
“哪能呢?”沈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轻声叮嘱道:“那位公子可是微服寻访,体验生活来着,你没瞧见他戴着面具的嘛?”
唔,好像还真是呢,细看之下,两个小姑娘都看出了颜如玉脸上之面具。
“他的来头很大吗?”长裙姑娘好奇的问道。
“很大,据说,和皇子赢熙都有那么一腿。”沈寒故作神秘道。
啊,敢情这位面具土豪,还是兔儿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