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陆如云给七烟殿某个主子端送佳肴,回来途中走到棵桃花树下,在那儿发现了块兔子形状的白玉佩!
他一路心事重重、慢慢吞吞地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后厨,运菜大哼早就搁了好几大堆白菜在那儿等他。他不巧得很,刚近了厨房,恰巧撞见从里面出来的后厨管事,管事看见他这个晚时辰才回来,心里顿时就冒火气,脱口就开始骂他,飚出大量唾沫星子打在他脸上扒住。
渐到了黄昏,管事终于不说话了,陆如云如释重负,为不再有让他讨厌的唾沫星子飚到他脸上扒住这事感到解放。管事骂完了话就走,运菜大亨也离开,现下门口就只如云一人。
“唉~又要换了。还好不是我的真脸!”他怨戚一声。唾沫星子扒满脸上很不自在,趁这时候没人,如云赶紧回了小刀屋子,手脚利索地新做了张假面遮住自己原来的容颜,转身出门那会儿,袖子里揣着的兔子形白玉佩掉在地上,滚了滚后才终于安分地躺下。
这种兔子形的白玉佩他先前在紫衣洛雨的腰上见过,洛雨老是爱把兔子形白玉佩挂在腰上,就同他的玲珑白玉于他自己也难以割舍那般。不过,眼下这兔子形的白玉佩如云觉得绝不可能是他洛叔叔的,之所以捡它回来一是算他助人为乐,这二到是因它让他想起了洛雨。
无事出门走走,现下还有人在做活儿,如云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慌张的小斯撞上,被他端起的水盆泼了个全身透,狼狈得很!小斯心有愧疚,连着劲儿给如云赔罪道歉。
“看着点儿路,别到处乱窜!”如云气得慌,比起往日他这话的语气极其不好。小斯被他唬地更怕了,两眼更加慌忙,连道歉的话也被说得带点儿颤抖。后来小斯极其不容易地从如云跟前离开。
如云依旧带着火气往回走,半道上虽有个人影擦过,不过他到无心注意,只顾着回到自个儿屋子。换洗完毕后,他拿了衣服出来丢进外面木盆里泡水,这时面前忽出现一个戴乌黑面具,身穿紫衣的男子,身段不肥不瘦刚好,梳了一头平整的头发。他人正在各处窜窜,在弯腰找东西。
如云瞧他身形和深紫衣裳似曾相识,便特意往男子那边瞧去,却只能看见那男子戴面具侧着的右半边脸。他看他像是在寻东西,下意识想起那块兔子形的白玉佩,便过去要与深紫衣男子说话,
“在找这个东西?”他左手抓住细红绳吊起兔子白玉问他。
面具男子直起身板转过来在如云脸上盘旋了会儿才转到白玉佩上停住,他道:“对!我在找这个。”说着就上手把那兔子白玉抓回来,还贴心用手指头磨磨,再抬起头来谢过如云,拿好兔子白玉就开心走远,如云也回去继续洗衣裳。待他洗完,月亮早已高挂,正怡然地洒光辉照万物。
如云本来打算进屋写写字、喝喝茶,未料在他洗完了衣服转背要进屋那会儿就被出现的一个小斯叫了去见后厨管事,在他那儿又接了活儿,等到把活儿做完,夜更深沉了几分,如云周围又没有光,黑漆漆一片,便一路摸索前进,走着走着,忽有个湿点点落到他鼻子上会儿又溜溜滑下去了。
“下雨了吗?”他将右手试着伸进黑夜,果然有几颗雨点掉到上面又溜溜下去,手背传来因水痕滑下而起的冰凉感觉,
“果然是下雨了,这如何是好?!周围黑漆漆一片。再被淋一身雨可受不了!”
正当他焦急无措之时,远处忽出现盏火红的灯笼,正随着持灯人慌跑的脚步离如云愈来愈远。陆如云赶紧喊:“那边的人,可以等等吗?”那人离地还不算太远,听见了如云的呼唤,便停了脚步等着如云过来。其实如云现下是站在石板路上,而打灯笼的人是站在回廊里,他们之间隔了几座鲜花圃子。
冒着愈来愈大的雨势,如云终于走到了那人那处。那人举起灯笼照照,于红色火光中看见了如云的假面,
“你要去哪儿?”
如云现下变得惊奇,难以置信地抬起双手揉揉眼睛再看,却是依旧,
“洛叔!”他喊了句。
因为突然裂开的面具而不得不摘下露出真面目的洛雨听见了这久违的熟悉话,到有些惊疑,带点怀疑问:“如云?”
“是我!我是如云。”今儿下午还在念着的人突然就出现在面前,这种感觉如云觉得很奇妙,也带来欣喜一同冲掉了外面大雨哗哗猛烈的声儿。他俩许久不见,激动地抱在一起。
过会儿雨势变得极大,狂风也猛吹猛刮,导致他俩难以在这回廊里待着,洛雨因为住的地儿离这儿不算太远,便领着如云回了自己屋里坐。他提起茶壶到了杯热茶,往如云面前递了一递,在他喝茶那会儿脱口:“我还以为你这技术早没了,没想到却是愈加厉害!”
“绿姨教我的东西,我怎能忘记?”
“嗯~记住好啊!”
茶喝完,如云放了杯子,问:“洛叔您怎会在这儿?”
洛雨不答,埋头垂下了眸子,陷入了沉思。这样进了如云眼里,被他看个明白。他一直不想让他做不愿意的事,
“您不愿说,我不知道也好。”
这话让洛雨抬头会心一笑,道:“你这孩子,真好!”
“我就喜欢听您夸我。”
这话让洛雨又笑了,眉眼神采间尽是慈祥和关爱。
暴雨许久,终于停了,如云起身拿了洛雨先前的火红灯笼出门,洛雨紧接着也出去,他站在门口那处又同如云说了会儿话才放他人离开。有火光照亮,如云很快就到了自己屋子,他最先看见的就是搭在扁担上的衣裳,它们起初就被水淋了一遭,这下又被暴雨给淋了又一遭。
怕暴雨再来,陆如云先把灯笼杆儿卡在旁边不高不低的粗枝植物堆笼里,只用两只玉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去分别取下了搭在扁担上的衣服,又一一丢进了后面的水盆里泡。重新洗干净后,他取了灯笼进屋放好,又拿了同屋兄弟随意乱放在桌上的粗布外套出门,先用它揩干了扁担上的雨水,确认不见一颗雨水珠子后就把扁担搭上肩膀扛起两个箩筐走到了个顶上遮蔽严实的地儿放下,最后回来绞干了衣服,回去整整齐齐搭在扁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