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几乎被人围了个通透,就有一人宽的范围让他行动,缥缈路剑法根本用不出来,只能像野蛮人一样不停的劈砍。而客栈里的桌椅板凳都快被砍成碎末了。
他的手握着剑,只能不停的招架着,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伤痕,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学个像样的守剑式,攻剑式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根本用不出来。
他也不敢从一个方向杀出去,一旦他有所动作,身后人就不要命的砍过来。
铛!!!
陈年挡住了从背后砍来的刀,用眼一瞥,又是那个丁丕祥。
这孙子偷偷摸摸的,从来不敢正面和他对决,身上几处刀伤也都是他给添的。
铛!!!
“孙子,敢不敢爷爷当面斗一场!”陈年边防守,边怒道。
“嘿嘿,二爷可不傻,能稳稳拖死你,我干嘛要和你单打独斗呢。”丁丕祥声音位置随时变换,让陈年猜不到他的位置。
呸!!!
陈年朝脸前那人啐了口口水,那人由于离得太近没有躲开。
“尝尝爷爷的香津!”
“小兔崽子,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那人气得头上冒烟,虽然他嘴上说的狠,可他不傻,依旧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往前上。
陈年看自己激将法不成,也不再急着突围出去,毕竟客栈里边空间就这么大,也跑不开。
他稳了稳呼吸,运转起了他最不愿意修练的“缥缈心法”。缥缈心法是缥缈剑宗最基础的心法,也是最难练的心法。
因为对一般人来说,交战过程中很难保持心境的稳定,而此心法则是极动思静,每次都要让陈年在浑身躁动的时候立马静立。
众人看着陈年忽然静立不动,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他的目的。
“二哥,这小子不会被吓傻了吧。”
“二哥,上不上!”
他们这些小弟可知道二哥的厉害,杀人不眨眼不说,武功还高的离谱,二十多个人都困不住他。他们几乎认为有二哥在,拿下这小子十拿九稳了。
……
丁丕祥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先别上,小心有诈。”
他悄悄溜到陈年背后,眼中凶光一闪,举起手中大刀就是劈砍而下,这要换成一般人站着被砍,估计要被砍成两半。
丁丕祥看着刀刃越来越接近陈年头顶,不禁露出喜色,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些。
可接下来的事就让他惊恐万分。
只见陈年突然转身,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同时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那剑尖在一瞬间转了好几圈以后猛的刺向丁丕祥。
丁丕祥大感不妙,手中大刀回手,挡在胸前,只听“叮”的一声,丁丕祥就倒飞了出去。
不过好在刀身够硬,没有被剑尖穿个通透。
丁丕祥一身冷汗,他有预感,这要是没收刀,他肯定会先死去而陈年不一定会被刀砍到!他此时还在空中飞着。
正当丁丕祥庆幸的时候,就见一道人影紧接着他飞了过来,那人正是陈年!
“快拦住他!”丁丕祥惊恐的喊道。
可他那些兄弟都是些不会武功只会拿刀砍人的普通人,哪能跟得上他俩,就见场上丁丕祥在前面飞,陈年剑指丁丕祥,后面人还没反应过来。
丁丕祥暗道一声遭了,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砰砰!!!
他猛的翻滚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脚蹬在墙柱上往上一跃,躲开了跟紧他的剑芒。
缥缈心法让陈年异常冷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个人的气息,每个人最细微的肢体动作。唉,可就是自己心法层次太低,不然到了动静皆可阶段,哪还用得着挨那么多次打,娘的,那个孙子给我屁股上来了一刀,真疼!
陈年也没想着一击必杀,能杀出重围就一切都好办了,他舒展了一下身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正是缥缈心法给他带来的好处,极动思静之后,他身体力量涌动,浑身状态已经调高到了极点!
只见他被鲜血染红的白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手中长剑鲜血尽散,剑刃在门外的日光照耀下寒芒毕露,他心中杀念尽起!
缥缈路,一步一虚幻,二步问青天,三步鬼神皆退散!此为缥缈剑宗第一剑法!
陈年身影随着丁丕祥惊愕的神情突然消失,一步,数道剑光指向丁丕祥眉心。
客栈一层,一柄长剑穿透丁丕祥眉心透过后脑插在柱子上,而陈年紧握剑的手被鲜血染红。
丁丕祥死后仍然保持着惊恐的样子,他到死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突然消失,一把剑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脖子上的刀疤被鲜血染的格外狰狞,这个杀人无数的恶人终究还是死了。
嗵!!!
陈年拔出剑,丁丕祥尸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十几岁的年龄,杀人时毫不手软,连他们认为天下无敌的二哥也被一击毙命,这个被凤凰寨众人看作毛头小子的人,让他们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
……
“瞧,你兄弟死了。”祁天一手拿剑,一手负后,没有一点对决的样子。
俞道雄很愤怒,对面这个小子真像一只猴子,从不和自己正面对打,只知道躲来躲去,自己一身的力量在他面前感觉无处下手,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境界,不过凭感觉来说只高不低。
俞道雄思索一下,猛的后退,“兄弟们,扯呼!”说完就从二楼破窗而出。
祁天看着他离开,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快走快走!”
“兄弟们撤!”
楼下凤凰寨众人看到老大跑了,也不顾给二哥“报仇”了,熙熙攘攘的往门口跑。
当!!!
嘭!!!
有几人两眼一抹黑,倒在地上。
原来是村长带人冲了进来!
“二牛,你快去保护少侠,这些杂兵交给我们!”村长在人群中喊道。
“好!”
“凤凰小组出动!”同时又有几声稚嫩的声音混了进来。
“禾娃子,谁让你来的!”村长担忧的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到脸上逼近的一把刀。
噗嗤!!!
“村长小心!”二牛看见人群中溅血,还以为有人挨了刀子。
“我没事。”
“是,是少侠救了我!”村长看着脸前人身上插了一把剑,正是这把剑的主人救了自己。
……
太阳西垂,天空中月亮渐渐浮现。
此时凤凰栈一楼唯一的一张完整的桌子旁,围着一群人。
二牛和一些壮汉在不停的往外搬着尸体,那三个小娃娃脸色煞白,强撑着坐在陈年身边。
“村长,凤凰寨一共多少人。”陈年开口问村长。
村长在心里数了数搬出去的“人”,回道:“不算躺在这里的这些,应该还有百人左右。”
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有些犹豫不决。
陈年看出他的犹豫,“村长有话不妨直说。”
“这些强盗除了他们那些个当家的,其他人更多的是冲人数的,有些虽然做过恶,但都没杀过人,还有些甚至没有见过血,跟着在山上混口饭吃。
今天这二十多个是他们老大培养的“亲兵”,专门负责抢劫杀人,那山上的人除了这些,其他的连把式都不会。”
“您的意思是…”
村长看着面前救他们于水火的年轻人,明明一身血衣,却能淡然的喝着茶水,与之前浴血的狠辣根本不同,现在的他更多是书生的自在潇洒,但村长知道,对面这位年轻人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而是能拯救他们村子的人!
他拂袖跪下,两膝着地,行的是大礼。
“村长,你这是干嘛!”二牛搬完尸体回来看到这一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知道。
只见陈年仍然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还请少侠救救我们刘家村,救救我的孩子。”
“你孩子被强盗掳走了?”
“他被强盗蛊惑,上山当了强盗。”村长一脸悔恨,既是恨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又是恨自己管教无方。
“村长您在说胡话吧,”一旁人质疑道。
二牛想了想,低下头没说话,村长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他有个儿子在几个月前突然消失了,但也没见村长寻找。
“不会吧,刘莽去了凤凰寨当强盗了?”
“我就说,怎么好好的人突然没了。”
“你说,上次强盗专抢刘富贵家,是不是知道刘富贵家有古董。”
“可不,那人当时蒙着面,看不见面貌,可现在一想,那背影可不就是刘莽。”
……
众人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插在村长心头,可他却不能说一句话,因为他没办法辩解。
他伏在地上,以头抵地,“今天俞道雄跑了,明天只要凤凰寨还在,我们全村人性命就都没了。”
“还请少侠斩草除根,拯救我们刘家村,救救我的孩子。”颤抖的声音好似烛火一般随时都能熄灭。
陈年略有感触,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祁天,“你怎么说。”
“恶心,想吐。”
呕!!!
五谷泉水从祁天嘴里喷涌而出,好一座粮食架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