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天他们暂时在群兽森林歇脚的时候,群兽森林另一个方位,大军正在披荆斩棘,艰难前进。
“报!未发现虎妖踪迹!”
“报!未发现虎妖踪迹!”
一个个浮水境的探子在密林间穿梭。他们个个都是苏显良训练出来的,论武力他们可能比不过他人,但是单凭脚力,他们不怵任何浮水境武夫。
军队已经清除了大半群兽森林的妖兽。然而除了其他的小型妖兽,群兽森林最大的霸主,也是最神出鬼没的妖兽,虎妖,它的踪迹一直没被发现。
唐老喝了口酒,示意苏郡王放宽心,“我们几个御物境分别将军队各个地方监视的严严实实,只要它一有动静,我们肯定能在你的部下受伤前将它杀死,放心吧。”
苏显良叹了口气,虽然那只虎妖是踏浪境,远远敌不过几位御物境,但它胜在敏捷狡猾,只出其不意,不正面对敌。
“传信给其他几位将军,千夫长,百夫长,甚至是什长,伍长,让他们多加小心。”
“是!”
和往常一样,苏显良选择先集结部队,再分成方阵进行除妖。
苏显良一叹道:“唉,也就汨妖江舒服,只要大妖一出,其他小妖肯定会跟着出来,随便动动手就清理干净了。”
闻言,唐老给了他一白眼,骂道:“屁话,就不能学学它们悍不畏死的精神?而且你这大将军,大郡王也就上下嘴皮子一碰,事就解决了,还是我们几个在卖力气。”
苏显良赶忙陪笑道:“唐老您辛苦了,等结束喽我给您烧点我们苏家家酿。”
听到苏家家酿,唐老浑浊的眼睛顿时有了光彩,“你小子没诓我?”
苏显良一拍胸脯道:“管您喝个够。”
“那老头子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前面几次交战,邴原郡的军队已经有很多受伤,不过好在唐老算是半个神医,一手医术让他的士兵免受苦难,而且每年除妖都会麻烦他老人家。仅这点,别说他们苏家家酿了,就是琼林洲仙瑶池的酒酿,等今年除妖结束,他苏显良就是厚着脸皮也得去给唐老求上一壶。
李自在,瑶玉露分别在不同的军营中来回巡视。
吴蛮子则将此地当作了练兵的训练场,放任自己手下散开出去,各自为营,或混杂在其他军营中,或两两成伍。因为他的手下实力要比邴原郡本土士兵境界高些,一方面是苏显良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杀妖。不然一群人聚在一起,效率太低。
一开始误进入邴原之境的琰军,由于苏凉琰统帅得当,杀妖时并未有太大的损失。而且现在随着大部队前进,安全性更是不用担忧。
大军的整体推进速度在傍晚的时候降了下来,因为这里情况复杂,苏显良命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等天亮再继续除妖。只是到了晚上,视线模糊,士兵数目过多,最不好防御。只能李自在他们几位高阶修士多费心思了。
进来的魏书竹三人,由于他们目的是找人而不是除妖,所以在魏书竹的带领下,一路御物飞行,摸清了情况,挨个找遍了之后,已经去到了第三层“烈火峡谷。”
只是还未见刘侠的踪影。
……
夜晚十分,群兽森林活了起来。相比较于苏显良那边的死寂,祁天这里要热闹许多。
他们三人在“青域”的带领下,来到了它的家。
他们走进一个小小的山洞,里面铺满了柔软的羽毛,一看就是祸害了很多鸟兽。坑坑洼洼的洞壁上镶嵌着散发荧光的珠子,在青域介绍时,它说这是从汨妖江里捞来的。
嗯,青域还不能说话,但是祁天读懂了它“嗷呜嗷呜”的意思。
陈年佩服地朝祁天竖起大拇指,牛,能听懂动物说话,他也算是五洲第一人了。
只有苏凉瑾仍然有些害怕,他一直隐隐感觉这只猫,哦不对,是这只虎妖对他有若隐若现的敌意。虽然很微弱,但是苏凉瑾打定主意,死都不要靠近它。
天空的夕阳彻底隐没在一层嵌满夜光珠的黑布之后,微弱的星光洒在树叶上,透过缝隙落在地面,给一些夜里的小爬虫指明道路。
陈年和苏凉瑾疲惫地入睡了,两人这一天的提心吊胆已经耗空了精神,连日常的沉思打坐都不愿意。时急时缓的呼吸声交错和鸣,梦中另一个故事渐渐拉开序幕。
只是,青域本就是晚上出门活动,白天只是被苏凉瑾的喊声吵到,才不得已去看看谁在打扰她睡觉。现在她可是一点睡意都没。
她躺在祁天怀里不停地舒展着身子,舔舐着爪子,清理着毛发。
祁天看着这个比自己境界还高的家伙,陷入了沉思。
堪舆图中记载的,这只虎妖生性残暴,喜欢背后偷袭伤人。但是今天不管是它伏在两人身后,还是追赶着他们,甚至现在躺在自己怀里玩耍,这一切,都无法让祁天相信这么可爱的家伙是只吃人的虎妖。虽然它和鱼妖打起来是挺凶的。“青域”也是他给起的。没办法谁让她的“呼噜呼噜”让人感觉异常放松呢,干脆就当成猫来看待。
祁天掏出那枚“青色囚域”,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里面鱼妖的挣扎。
他摇了摇,感觉不到晃动,然后随手抛了出去。
青域“嗷呜”一声来了精神,用爪子推着“青色囚域”自顾自地耍了起来。
祁天温心一笑,揉了揉眉头的印记,开始冥思,翻看过往,查漏补缺。
……
这一路走走停停,山神;强盗头子俞道雄;爱忽悠人的赵老头;个子矮,骨子坚强的刘侠;为人脾气倔,又肯听别人意见的陈年;大读书人魏书竹;有着实力,却又从来不斜眼瞧人,待人永远温和的陈柿;还有在他还没到天堑镇时,和“花间”,“木柳”,一双情侣剑的主人坐而论剑……
他这一路上,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占了各种便宜,吃了各种亏,该有的,不该有的,错综复杂,越理越乱。
他悄然睁开眼,迷茫了一阵后,看着翘起尾巴,拨弄着小球玩耍的青域,嘴角微微上扬,舒了口气。
那些年梁哥哥还没去中洲的时候,我们在伏陇镇也是这般,天天结伴上霓裳山玩,一玩就是一整天,还老是让陈先生担心,哪次都在山下等着我们。祁爷爷批评我的时候,也是陈先生帮着说好话。嘿嘿,说是好话,其实就是两杯浊酒就糊弄过去嘞。
还有那个许记药铺里和自己狗拉雪橇,威武两镇的许弱和他师傅走到哪了,医术学明白没有。唉,就是万一,他回镇上了,我没在,其他人也都不在,那他跟谁能聊聊他一路上的见闻啊?用书信?那么多故事,全部写下来要用多少张纸。而且我王叔可不会帮他寄信,他可最不喜欢浪费钱的人了。
他来到洞口躺下,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星星,“等见面了,和她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呢?”
……
“嗷呜。”
青域咬着小球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将小球放在进入梦乡的祁天手边,卧在他旁边。背上的翅膀慢慢伸长,将祁天覆盖后,她也打了个哈欠,看了祁天一眼,满意地睡了。
年少本无念,梦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