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凝说完就看着大伙，似乎在等待意见。
周萌几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点了头，原因无他，就是对白雪凝无条件的信任。在极端环境里小团体没有一个领袖是不行的，只要白雪凝在场，她就是不二人选。
“那这么办。”白雪凝见大家都同意就开始分派任务：“咱们现在不能动，要等到他们注意力放松的时候。机会只要一出现就行动。”她环视伙伴们：“也不能都去，曦姐没有洛甲，肯定不行，还要有人留下来保护曦姐，所以就我和嘉嘉去，小萌和林子留下来。”
周萌一怔，陆晨曦不能去他已经想到了，没想到的是白雪凝竟然让曲嘉嘉跟着而不是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雪凝也没有解释，就像真正的领袖那样，只是分派任务，至于其中含义让下属自己领会去。
周萌也没追问，只是简单说：“好的。”就坐了下来。旁边就是列队的诺德人，他们实在不方便多说话。
荷西斯号继续前进，终于靠在码头上，几条长长的藤蔓一样的东西从码头边的水下伸出了，锁住了舰艏。
那是锚链。确切说是和锚链作用相同的装置，只是安装在码头而不是船体上。
同时从码头上的某个位置还伸出了狭长的跳板，接到荷西斯号的甲板上。诺德人开始鱼贯下船。
白雪凝靠在船舷上，假装欣赏远望港的风光，其实密切留意着诺德人的每个动作。等到诺德人登岸完毕后又过了一会才向曲嘉嘉使个眼色。
那是行动的信号，曲嘉嘉在接受自由之心力量后身手之敏捷不下于白雪凝，一纵身就翻过船舷，沿着船体悄然划入水中。
她们当然不会蠢到在码头上岸，而是要潜行到没人的地方才露头。这一点刚才白雪凝就交代过了，所有周萌见她门入了水就收回目光，呆呆坐在甲板上。
“喂！”过了好一会陆晨曦实在忍不了压抑的气氛，说道：“别都不做声啊，说点什么。”
“说什么？”尚林茫然地问。他手里仍然拿着诺德人送的‘水带’，像和威士忌一样小口抿着。
“说说咱们回去之后干什么？”陆晨曦仰头望着天空，门诺巴姆的天光远比日光柔和，盯着看也不刺眼，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你确定咱们回得去？”周萌说，他盯着的方向是荆棘宫殿，诺德人走光以后那里空旷得像一座废墟，但不知道甲板下还有没有人。他的超感官曾经发现过坎伯格，现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也不知是坎伯格不在船上还是有意做了隐藏。
“回去也都不一样了。”尚林大喝一口说：“咱们几个肯定要变成研究对象，你说是不是曦姐？”
“没错。”陆晨曦承认：“Andrea号凭空消失肯定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我们重新回去的之后，至少朗基努斯旅肯定要弄个明白。而且……”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咱几个确实不正常。”
“妈蛋！我要正常的话一套胳膊已经没了。”尚林骂道。
“穆子枫说过，咱们已经卷进来了，跑不了了。”周萌喃喃地说。
“这她倒没说错。”尚林撇嘴道。
“如果我们不可避免地卷了进来，你们打算怎么办？”陆晨曦问。
“还能怎么办，躲呗，要不呢，真和谁对砍去啊？”周萌无聊地掰起自己的手指头。
“记得美国电影里有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陆晨曦说。
“问题是咱们几个学生有个屁能力呀！”尚林道。
“你没能力吗？”陆晨曦苦笑起来：“穿上络甲的你比不上超人起码赶个蜘蛛侠了。”
尚林一怔，没说出话来。
“你呢？”陆晨曦转向周萌：“不但堪比蜘蛛侠，还有心灵感应，能发现探测器都发现不了的敌人。”
“更别说凝凝和嘉嘉了，她俩一个能顶十个蜘蛛侠，一个能召唤神！”陆晨曦继续说下去：“如果把我们几个当做一个小队，除了我是废物，你们可都是干将啊。”
“干将个屁！”周萌忍不住怼她道：“你是打算让我们上战场吗？”
“起码把夜魔干掉！”陆晨曦的语气认真起来：“费尔南德斯说在米兰，他曾经试图一次劫持五千人。”
“你可真有正义感！”周萌揶揄道。
“放你的屁！”陆晨曦生气了：“你没正义感拼了命救我？”
“那是因为你是我朋友啊！”
“滚蛋！谁和你是朋友！”陆晨曦继续生气，把屁股往尚林一边连挪几下。
“你们两个闭嘴！”尚林突然低喝道：“看那是谁。”
周萌和陆晨曦同时一愣，抬头看时，一个人已经悄然出现在甲板上。
那不是穆子枫吗？周萌不由得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她不知何时换下了破烂的衣服，现在身上是一套和诺德人服饰有些相像的长衣，质地考究，肩头还带着某种古怪的纹饰。
“你……”周萌欲言又止。
“我来找你，能过来一下吗？”穆子枫神色淡然，好像要找周萌过去说几句悄悄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穆子枫站起来挡在周萌身前。
“你到底是谁？”尚林也踏上一步。
“你们什么意思？”穆子枫冷笑道：“当我是敌人？”
“你最好先把一切解释清楚。”周萌冷静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解释？”穆子枫反唇相讥：“白雪凝一个人对付二十只苍傀她解释过吗？曲嘉嘉脖子上戴着能召唤神的法器她解释了吗？你们还不是一样当她们是好朋友，怎么对我就这样？”
“你放屁！”尚林怒了：“小萌可是拼了命救你，现在你说这种话！”
“嘉嘉召唤神将时你不在场！”穆子枫头脑还保持着冷静：“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穆子枫傲然道。
“没必要绕圈子，你就直接说吧，你到底是谁？”周萌咬着牙问道。
“你单独过来，我告诉你。”
“不！”周萌摇头：“我和他们俩之间没有秘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那好！”穆子枫走了上来：“我和白雪凝是一样的人。你们与其信任她还不如信任我。”
“不要把自己和凝凝类比，你们不一样。”周萌沉声说。
“什么不一样？”穆子枫诘问道：“她是万人瞩目的娱乐新星，我是个不起眼的小助理，是这个区别吗？”
“你知道不是这个意思！”周萌几乎吼了出来。
“那就是她美若天仙而我是个普相女！”
“别说了！”尚林断喝道，手中的查龙战刀伸展开来。
“为什么不能说？”穆子枫目光如电：“你们就这么怕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她盯住了周萌的双眼：“你为什么对白雪凝忠心耿耿，难道不是因为她给了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你妈连个Imusican都舍不得给你买，白雪凝却带你坐世界上最贵的私人飞机，还在最豪华的游艇上当表演嘉宾。如果没有白雪凝你会怎样？”
穆子枫逼上前来，周萌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你会是北方大学里一名不起眼的新生，虽然有才华但没人注意，漂亮女同学只会围在富二代的身边，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说的这些毫无意义！”周萌也展开了战刀。
“怎么会没有意义！这就是你的人生！是你的一切！”穆子枫嘴角泛起冷酷的笑：“还有你，陆晨曦！如果没有白雪凝你还在心爱医院的单人病房里，每天吃的都是一成不变的套餐。”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陆晨曦眼中显出恐惧，从腰间拔出来了35式手枪，这只枪的弹夹里压着最后十发子弹。
“而你呢？尚林！”穆子枫转向最后一个目标：“以燕京爷们自居！其实你不过大都市里的一个普通学生，如果没有白雪凝你只能在网上看Andrea号的花边新闻！”
“所以你们就信任白雪凝，当她是好朋友？就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