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笼轻纱般的白色连衣裙,头上戴着学位帽,难以掩盖以沫的青春气息,五官小巧,身材匀称,是一眼就能感受出的美好清秀气质,用过多的语言却更难以诠释的美。
美院礼堂前,热闹非凡,同学们都沉浸在毕业的复杂情感中。也许,伤感是害怕改变环境,不舍是真情的流露,喜悦是自己有了创造的价值。何以沫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心情,却希望立刻奔回家告诉父亲:爸,我毕业了。
行道边杨柳依依,盛日下的校园别样的亲切,她急冲冲的赶往教学楼前,舍友们早就约好了,要在那里留下四年时光美好印迹。
炙日的天气,她的脸颊已经微微出汗,急忙从包里抽纸巾,突然迎面撞上了一男生,其实也应该不是男生,面前的他已经没有学生的稚气,黑色衬衫,搭配挺直的土黄色的休闲裤,有些霸气,鼻子挺直,腮帮有些鼓,显得特别冷帅。
以沫弯腰去捡滑落的毕业证书,不料,面前的男子捷足先登,拾起并翻开:
“服装设计专业,何以沫……”语气似乎冷冷的、不屑的。
以沫本想道歉,却咽了回去,瞪了他一眼,夺过证书,轻责道:
“没礼貌的家伙”。
以沫,顾不上许多,急冲冲的赶去与舍友会和。陈紫姗看见以沫,手舞足蹈,亮着嗓子叫:
“这里呢!”
以沫笑了笑,这闺蜜就是这样,大大咧咧,很可爱。还有爱吃的李如茹,驾着厚厚眼镜的云景。紫姗托起以沫的下巴,一本正经的说:
“这小样,哪个男人不爱,日后富贵了,勿相忘。”如茹抢拍下了这个镜头。
这时,班里的男生施展楠、余陌锌也跑来了。听了子姗的话,展楠嘟嘟喃喃的说:
“当然是嫁给我,谁都别跟我抢。”
他可不敢讲大声,因为以沫可是警告过他,动歪心思,朋友都没得做。旁边的云景顶了顶眼镜,笑出了声。谁都知道,展楠很喜欢以沫,他相信自己真诚的心一定会感动以沫的。其实,展楠是个富二代,四年来一直追着以沫,但以兄弟为借口,着实让他与以沫成为相处最久的异性了。以沫不乏追求者,但都是对方一开口就被回绝的。
以沫拍打紫姗,紫姗躲,两人滚在草地上。大家把相机折腾了很久,拍下了许多美美的照片。如茹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堆零食,子姗笑她,活生生的吃货。如茹,摇头晃脑:
“民以食为天!”
大家聊了很久,最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展楠却不说话。其实展楠爸经营的是纸业公司,但也是响当当大公司。以沫瞪了他几眼,展楠就不敢说话了。以沫的目标是“晏然”服装设计公司,它在上海市有一定影响力,服装风格主要以自然和悦,实用耐看为主,主要面向中端客户,既没有低端的粗制滥造,也没有高端定制的奢侈浪费。她就喜欢这样风格、这样理念的服装,如果设计的作品只是摆样子的,那还有意义吗?至少她个人的看法就是服装改变人气质,给人们整体色彩,才是有意义的。
父亲经营了一家水果店,起早贪黑,特别辛苦。天色已经暗了,以沫径直去店里帮忙,并带了一份锅盖面,母亲在世时,总是经常做父亲特别爱吃锅盖面,多年来父亲未再娶,多半是还在想念母亲的。店铺里父亲忙碌着,以沫叫:
“爸,吃面了。”
并去替换他手上的活,父亲叨念了好几声:“重的,不要搬”。才进里屋吃晚饭。望着父亲渐渐花白的头发,以沫鼻子酸酸的。父亲本是个体育老师,在那次下暴雨时,与母亲一起被坍塌的断墙压着,母亲去世了,父亲成了轻微的跛脚,所以从学校内退了。直到几年后,父亲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努力照顾女儿,并且把自己的脚矫正好,又是一个乐观开朗的父亲。他明知道艺术生是很烧钱的教育,但看以沫从小喜欢给娃娃设计服装,并且有一定的天赋,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这最艰难的四年时光。
以沫和父亲收拾完店面,已经深夜十一点了,父亲看看收拾好的水果摆放,整齐,有特色,樱桃呈心形摆放,鲜红亮泽;香梨个个蒂朝上,显得特别有精神;蛇果看似没有什么规律,最润泽的部分簇拥在一起,个个都是精果。以沫心想:明天父亲可以迟些起床,水果已经摆放好了。
“我这女儿,心灵手巧,谁娶了有福了。”父亲傲娇地称赞。
“我才不嫁呢!我一辈子跟爸在一起。”以沫撒娇说,并摇着父亲的肩膀。接着顺势按着父亲坐下,说:
“爸,我毕业了,明天开始找工作,你把水果店盘了吧!”
“我现在身强力壮的,你想冷藏我吗?”
父亲笑了笑。他总是这样,有些煽情时,总是用一些小幽默轻描淡写带过,其实心里很感动,女儿长大了,真懂事。
以沫想了想,还是等到我拿了工资时,再劝这犟性的父亲。还是先填好自己的简历,明天去“晏然”公司一趟。虽然大公司喜欢招一些有经验的设计师,但总要试一试,没试过,连机会都没有。以沫就是这样乐观,敢于尝试。
洗漱完毕,她用力的跳到床上,叫道:
“明天,我来了……”
隔壁的父亲敲了敲门,嚷嚷道:
“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