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回到宁王府,胆战心惊的说出今天的见闻。
齐瑶当时正在用膳,果不其然的将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个遍:“王爷呢?”
“奴婢问过管家了,还没有回来。”彩凤胆战心惊的回。
齐瑶立马起身,走出揽月阁,银玉彩凤连忙跟上。
“侧王妃,您不能进去!”
书房外,看门的小厮阻拦着。
银玉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大胆!这王府里还有王妃不能去的地方?”
小厮委屈的捂着脸:“是王爷吩咐的,未得王爷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书房!”
银玉还想动手,齐瑶拦住她:“有什么事本王妃担着。”
银玉将小厮推开,推开书房的门,让齐瑶进去。
偌大的书房干干净净,书架上放着很多书,屋里没有多余的摆设,所以桌上草黄色的花灯,看起来尤为突兀。
齐瑶心里滴下血来,心里只觉得恨:“把那花灯给我烧了!”
银玉听完,就去拿那花灯。
“你敢!”一身怒喝自身后传来,三人皆是一惊。
墨锦澈心里松了一口气,才进院子,就见自己看门的小厮,捂着脸,急急的跑,他当下就觉得不对,快步走回书房。看到那花灯无恙,这才安下心来。
银玉彩凤连忙跪下。
“谁打的人?”墨锦澈不紧不慢的说出这句话,语气里的杀气已经显而易见。
银玉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齐瑶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然后转过身:“王爷。”一转身却是惊住了,自他们成亲以来,虽然不说什么,夫妻恩爱,但见面的时候面上都是带着三分客气的,现在墨锦澈这模样,虽然面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是盛怒的。
“本王说的话不好使了?”墨锦澈转过去质问她。
“你们下去吧。”齐瑶对跪着的银玉彩凤说。
银玉彩凤回了声“是。”两人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这花灯是谁送你的!”齐瑶的语气里多了些质问。
墨锦澈一声冷笑:“呵?侧王妃管的有点多了吧!”这个侧字他咬得很重。
齐瑶面上血色突然褪去,她虽说是侧王妃,但宁王府一直没有女主人,她就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平日里叫下人她王妃她也受着,墨锦澈也没有说什么,如今竟然为了这种事来驳她的颜面。
“臣妾一时失言。”语气里褪去了质问:“只是,王爷,苏玖是一届男子,王爷与他走得太近,总归是不太好。”
墨锦澈眼睛变得凌厉了,看得出是在皱眉,显得有些阴冷:“你调查本王?”
齐瑶福了福,仿佛又恢复了那个天之骄女的样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滴着血:花灯,哄小孩子的玩意,不可一世的王爷,竟然拿到书房摆着!牛郎织女,烂大街的故事,六岁孩童都会讲的故事,目中无人的王爷竟然撒谎自己没听过,还让身边的人也一同撒谎,最讨厌别人说废话,却听他讲故事听了一个时辰,呵,多可笑。
“王爷,臣妾只是不想看到王爷走错,两个男人,寻常人家可以,王爷不可以!王爷是天子,是临安城独一份的宁王,是天下最神武的男人!”齐瑶气急败坏,不管不顾的说出这种话。
等她说完,墨锦澈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脖子,手上发力,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拧断齐瑶的脖子!
“咳咳!”齐瑶被掐着,脸上已经开始涨红,却还是努力睁着眼睛,去对上墨锦澈的眼:“哪怕今日王爷掐死了臣妾,你与苏玖也绝无可能!”齐瑶心里又生去些嘲笑来,第一次肌肤之亲,竟是她的夫君为了一个男人想要掐死她:齐瑶啊!你仔细看清楚,这个男人就是你千求万求想要得到的,就是你不惜一切得到的!
齐瑶敏锐的捕捉到墨锦澈眼底的一丝悲凉,心里生出悲伤来:你别伤心啊,你一伤心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
齐瑶费力的抬手,想去抚他的眉心,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面具,一如墨锦澈的心,将她拒之门外,冻得她发慌。
墨锦澈松了手,齐瑶得以呼吸,白皙的脖颈上有着红色的掐痕。
墨锦澈背过身:“白桐。”
白桐打开门进了屋:“属下在。”
“送侧王妃回揽月阁。”墨锦澈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听得齐瑶如坠冰窟。
白桐对齐瑶抱拳:“侧王妃,请。”
齐瑶摸着自己的脖颈,心里一处悲凉,她忍住自己要掉下的泪水,对墨锦澈盈盈一拜:“请王爷听臣妾一句!”
墨锦澈心里烦躁,也没有回话,去看那桌子上的花灯。
兔子的造型,烛火早就熄灭了,立在那里确实与这个书房格格不入,可是,他心里是想要的,花灯,看龙舟,赏月,看烟花,他也是想的,小时候没人给他这些,长大了更没人提起。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人,笑着将花灯递给他,对他说“给,送你的。”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心机,有的只是清澈,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单纯的眼睛。
小时候,所有皇子都说,自己的母妃今天给自己睡前给自己讲了什么故事,买了什么玩意,墨锦澈都是羡慕的。
他跟淑妃提了一次,就那一次,淑妃美目一瞪,让他在房里跪了一夜,起来时,几乎站不住,走路颤颤巍巍了三天才慢慢好起来。每次一提到讲故事,别人话一多,他的膝盖就隐隐作痛。
但是苏玖讲话好像有一种魔力,从苏玖的小口里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句子极其好听,没由来的轻松,膝盖不觉得疼。
苏玖讲故事时,笑盈盈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潭秋水,随着他眨眼,泛起点点涟漪来。
他身上有着特别的香味,不至于闻不见,但也不觉得闷,闻起来安人的心神。
皇子之间的斗争,自己承受的压力,在与他相处的时候似乎可以暂时卸下来,轻松那一段时辰,让自己得以喘息的机会,离开的时候在担起来。
墨锦澈出神,齐瑶是什么时候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突然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