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情绪激动，冷不丁听到陆宁叫她出去，像是撞了一颗软钉子，展言张张嘴，愣了半天，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
“你先走吧。”陆宁盯着手臂上那个丑陋的伤疤，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愿意再多说。
医生饶有兴致的抱着手看着他们两个，展言心里不自在却也不想被外人这样看戏，不再多说低着头走了出去。
展言站在走廊的窗户旁边，抬头看天，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看起来已经乌云密布，像是被打翻的墨汁。展言突然想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阵雨，想到陆宁的态度，终于没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该来的迟早要面对，陆宁对她有种莫名的占有欲，就像紧握住玩具的小孩。刚才那个电话......展言苦恼的摇摇头，如果陆宁接受不了的话他们还可以趁早结束这场荒谬的游戏，毕竟这么多年，除了叶衫她们两个，没人能忍受得了这样荒诞的相处模式。
陆宁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展言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及腰的长发今天被她挽了起来，扎成一个圆圆的丸子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听到关门声后迅速回头，视线撞上陆宁的，沉默了一会儿。
“弄好了吗？医生有交代什么吗？”展言先走到陆宁身边，仰着头看着他。
陆宁别过脸不再看她，“不是叫你先走么。”
“......我先送你回家吧，早上我买了一堆新鲜的菜，还在冰箱里呢，如果今天不煮，就太可惜了。”像是怕听到陆宁的回答，展言走的飞快，裙摆在风中摇曳，像一朵摇摇欲坠的喇叭花，陆宁停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眼看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只能压低帽檐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展言以为他会问，那她就全部告诉他，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视线始终停留在窗外。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陆宁公寓的停车场，展言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陆宁先开口了。
“你快回去吧。”
展言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似乎是在确定他刚才说的话。
“你说......什么？”
陆宁打开车门，长腿一伸踩在地上，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说，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说完关上车门就离开了，留展言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车上。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是展言愤怒的脸，还有她摊开的掌心，静静的躺着一把钥匙。
“你的钥匙，还给你。”展言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伤心，语气也尽可能的冷静。
陆宁盯着她的掌心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钥匙，上面还残留着展言的体温。陆宁终于愿意直视她，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再次别过脸“你快回去吧。”
展言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奶奶。
陆宁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
没想到展言竟然没有接电话，而是跑到陆宁前面张开手臂挡住他的去路。
“你说你不想再看到我，那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
陆宁摇摇头，不打算跟她多说，展言却不依不饶的挡在那里，他其实可以直接绕开她走过去，心里却舍不得做到那么绝。
有车从身边经过，车里的人好奇的伸头出来看，陆宁犹豫了一会儿“先上去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