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向老鼠求救,请它前来打个洞,我好钻进去躲一躲。或者拿根面条出来上会吊,眼一闭,腿一蹬,内心无比的清净。
那句“你趁我睡着了都干了些啥,心里没点逼数吗?”,孟一垚听后会怎么去揣测,便再和我没了干系。
万千思绪像一匹脱缰野马一样乱窜,正准备拔腿开溜,孟一垚就从市场总监办公室缓缓走出。我哪有脸去看他是什么表情,迅速转身面壁思尴尬,额头情不自禁地撞击着墙面。
“萧老师,现在可以进去慢慢聊了。”余阳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见我没反应,又用力敲打了几下。
我反手甩出手机朝他胸口砸去,砸完才反应过来那是手机不是板砖,这下亏大了!急忙蹲下身体将手机捡起,翻过来一瞧屏幕已碎成渣。
“萧……老师,你是来我这里碰瓷的吗?”
碰瓷?余阳他既然这样想我,我不敲诈敲诈他一下,对不起他对我的认知。
“你赔我照片和文件,我手机里的照片无价……!”不,不能这么说,在他的字典里无价是没有价格不要钱的意思。
改口,“余总监,你知道我那些文件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
“五万,不对,至少值五十万。”这牛吹得我一阵心虚,看来以后要勤加练习吹牛技术。
“这么贵重,那萧老师得好好答谢我一下,我用云端备份抵抗了维修师傅的刷机。”余阳继续龇牙咧嘴地说着:“快说,怎么答谢我吧?”
这,我被他话堵得惨败,找别的理由攻他,找什么茬好?思索中……,“那我照片呢?你上传时是不是偷翻了?”
“我发誓我没有偷看,是……,是那些照片一不小心就在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余阳笑得格外欢,欢得贱气逼人。
有一种情绪叫窝火,大脑已混乱成麻团状,胡言乱语蹦跶了一句,“下流,无耻,赶紧补偿我……,一万块。”
“哦,原来你露胸露屁股的写真,还没有那些文件值钱。”
不是谁天生脾气暴躁生性野蛮,而是被某类渣渣货色逼得性情大变。我使足劲将余阳一阵猛打脚踢,发泄完瞧都懒得瞧他一眼,扭头拂袖而去。
刚刚那个彪悍的姑娘不是我,那是怒火中烧后引来魔上身的效果,与淑女萧晴没有半毛钱关系。
“萧晴。”
倚靠在楼道口抽烟的孟一垚叫住了我,呆楞几秒后,我回望向身后的走道,这距离够远,刚刚和余阳拐角处的对话没叨扰到他,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你昨晚打我电话了?”
“昨晚?哦,那是白予涵打的,至于为什么打,孟总您得问她。”自知情商堪忧,能丢出去的锅,坚决不自己背着解释。
“那你帮我问一下她有什么事。”孟一垚将手中的烟头扔到了地面,抬脚将微弱的火花踩灭。
“嗯,好。”我边回应边掏出碎屏手机,语音拨号白予涵。
“小予,你昨晚拿我电话找孟总什么事?今天凑巧碰上,我就帮他问下。”
“瞧他面色应该肾功能不好,我怕他会半夜尿床,打电话叫他起床尿尿呢!”
对方结束了本次通话。
哈哈……嘿嘿……,这突如其来的神回复,我也表示很无奈,只能僵着脸朝孟一垚笑笑。
见他神色并无变化,估计也没把白予涵的话放心上,低头沉默的与我擦肩而过,连找个互动闲谈的话题都变得坚难。这种从近到远的距离,让我觉得彼此很陌生,或许我们本就没有真正相熟过。
我预测不到孟一垚的心思,也阻止不了白予涵的言行。那姑娘的作风就是如此,谁要是不顾忌她好友的面子,白予涵也会撕下那人的面子。
这么会撕扯,还不如搭把手帮我手撕余阳,赶紧微信呼叫白予涵。
日白天青:求救求救,请救救我!!!
月白星稀:你要死了?得了重病?
日白天青:不,是要被余阳那货气死了。
月白星稀:除了我以外,居然还有人敢气你,把那货微信甩过来。
日白天青:你推荐了真能量(余阳)
……
坐看他们高手过招,杀伤力究竟有多强,不管他们谁捅刀成功了誰,对于我而言都大快人心。着实佩服自己打出的这一招,借刀杀人那叫一个机智,让他们去尽情互虐吧!
微信页面弹出六个字‘请你确认收款’,余阳那货还真给我转了一笔补偿金。
真能量(余阳):10000,转账给你
真能量(余阳):我是一个敢于负责的男人。
思索许久也不知如何回复死余阳信息,算了,假装没看见。临近过年,余阳那货还这么闲得慌,年末也不是公司的淡季啊?连我这样的新人继《草根》之后,都接到了《一千种可能》的项目,幸运的告别了帮项目组跑腿打杂生涯,余阳的市场部应该处于繁忙中才合情合理呀!
琢磨最近这段时间地言行举止太烧脑,大多数行为都没有什么逻辑可言,有那份闲情逸致,还不如让白予涵带自己去公园兜兜风。
前方雨花石铺成的小路弯而不折,白予涵指挥着司机靠边停车,我们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中,假装暖和地漫步在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上,道路两旁覆满了白霜,头顶的树枝被风抽打得狂舞,光秃秃的树干在严寒中呼嚎。
冷,冷得最近行为荒唐,是不是我哪天出门把脑子夹到了,所以才会干出韩门献丑的一档子事。寒冬19:00还拉着白予涵出来逛公园,是嫌日子不够凉,还是想以凉克凉,哎……,凉凉了。
突然好想给大树一个温情的拥抱,我停下脚步,久久地仰望着柏树,多希望某个人能牵着我走近它。
傻了呀!自己怎么也换上了这种矫情病,这不接地气的习惯,还不如喜欢上猛吃死睡,或者去玩几局游戏,这些远比抱树毛病来得痛快。
“萧晴同学,你不应该关心一下我和余阳互撕的战况吗?”白予涵伸手拉了拉我的左胳膊。
“战况?弄死他,约他去英雄联盟,我不虐得他叫我爸爸,我不姓萧。”
“你别反被虐了……!”
切,像余阳那种一心搞事业的人,才没空闲时间去研究游戏,怕毛线怕,我要是输了就对不起我年少的疯傻。
那时虚拟可比现实有意识得多,打开电脑进入游戏后那叫一个自在,我在里面侠肝义胆、飞檐走壁、叱咤风云。肆意妄为的同时还可以兄弟姐妹成群,享受着被众人追捧的自豪感。
披上一个马甲,谁知道我是谁,谁管得了我。不高兴就去干一架,不如意就刷喇叭愤泄一通,最大的惩罚不过是封号而已。封号处理有什么大不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一个号倒下了,千千万万个号爬起来了。
就这样混着混着,一心想混成职业选手的我,结果混成了传说中的接盘侠,理想和现实终归会有些差异化,只要我继续努力奋斗,就一定能拉小理想和现实的差异化。
谁又曾料想得到,我后来会结识一个好友叫沈梦欣,她妥妥地活在现实生活里,排斥着一切与她功成名就无关的事。在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开导中,我果断砸了电脑旁边的杯子,以此表明自己退出游戏界的决心。
那余阳会有我这样的经历吗?不会,正因为他不会才要微信那货来我擅长的领域,疯狂虐死他。
日白天青:总监好,总监好,LOL约吗?
真能量(余阳):哪个区?
日白天青:电一艾欧尼亚。
真能量(余阳):等我一小时
等他一小时?他是准备去买个号,还是去打过人机环节。我待会是单挑虐他好,还是群挑虐他好,好难选,算了,还是单挑虐完他,再抱团去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