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今天是正式上课第一天,萧筱起了个大早。她悄悄坐起身,偏头看睡在一旁整个人压在被子上的陈橙,姿势......总之有碍观瞻。
......
想了好一会,萧筱决定不管她了。轻手轻脚起床,出了卧室,左拐走到洗漱间。坐在马桶上出神许久,萧筱才慢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每天早上坐在马桶上放空一会儿是她一贯的习惯,什么也不想,就那样坐着发呆。
之后,萧筱将门反锁,弯腰从洗漱台的小柜子里取出她的洗漱用品和浴衣。她经常会在这过夜,陈橙就专门拉她去买了一套。她不在的时候,陈橙也经常会帮她把浴衣洗净,晒干放好。东西放在洗漱台上后,萧筱走到最里边的花洒下开始洗澡。很快就洗漱完毕,萧筱将浴室整理了一下,然后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卧室里,陈橙还在睡,丝毫没有起床的迹象,萧筱试探着喊了她两声,却见她皱着眉翻个身,嘴里嘟嘟囔囔,“好萧宝,我再睡一会。”无奈之下,萧筱只好将手机闹钟调到十五分钟后。接着便到陈橙衣橱里挑了件白色娃娃领无袖雪纺衬衫,搭配浅蓝色的高腰破洞直筒牛仔裤,鞋子嘛,她想了想把陈橙刚买的四叶草小白鞋穿上了。弯腰把裤腿卷起一点,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脚腕,系好鞋带后又从钱包里抽了50块钱放进裤兜。收拾好之后,萧筱出了门。
小区里的月季开得很旺盛,迎面扑来的风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花香,沁人心脾。缓慢走过人工池,里面的观赏鲤鱼懒懒散地得聚在一起,偶尔吐一两个泡泡,摆一下鱼尾。萧筱心想,这鱼跟陈橙一样懒,想着忍不住一笑。穿过小区的绿化坛,是一个小型活动广场,早起的老头老太太们挥舞着胳膊做晨练。萧筱避让着他们一路走出小区,刷卡出门,右转去了最近一家早餐店。里面食客不少,萧筱没有进去,在外面窗口处点了餐。
老板算好钱,给萧筱结完账,笑盈盈说,“小妹儿稍微等一会,马上就好。”
萧筱笑着应了声,“好。”偏头看了看四周,路上来往的行人不少,大多是上班族和学生党,时间还早,大家依然步履匆匆。站在早餐店外的萧筱有些百无聊赖,轻轻踢着脚边的石子。这时,一只橘黄色的小猫从一旁绿化带钻出来,蹲在萧筱脚边抬起爪子洗了把脸,然后仰头朝正低头看它的女孩“喵喵喵”叫着。
萧筱看着脚边毛茸茸的团子,蹲下身对小猫轻语,“喵喵?饿了吗?”
“喵。”好像在回应她一般。
萧筱心头一软,忍不住伸手去挠挠橘猫小脑袋和下巴,小东西不怕人,喵喵喵叫着,舒服得眯起眼,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萧筱撸猫撸得正开心,早餐店老板提了她的早餐出来,看到这一幕,哦哟了一声,紧接着说,“小妹儿,这猫可脏的很。”
被打断的萧筱抬起头,礼貌地颌首,抽回撸猫的手,她起身接过老板手里的便利袋,“好的,谢谢阿姨。”看着乖乖巧巧的女娃,老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就转身回去忙了。
橘猫是真的很机灵,见萧筱起身,它也赶紧起来,围着萧筱转圈,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早餐,一副渴求的模样。萧筱失笑,就低头从便利袋里取出一个馒头一个鸡蛋,将鸡蛋皮剥去,连同馒头一起放到它面前,“当心烫啊。”之后,恋恋不舍地离开,带着早餐往回走。
回到陈橙家,陈橙的妈妈程阿姨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家务,见萧筱进来,她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还睡着,正打算叫你们。”
萧筱将早餐放到餐桌,抬眼朝楼梯方向看去,陈橙顶着鸡窝头,穿着睡衣,踢踢踏踏下来了。
“我也没起来多久。”收回目光,萧筱看向程阿姨,“叔叔还没起来吗?”
“是啊,昨晚喝太醉了。”陈母放下手里的抹布,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在陈橙身上转了转,回头对萧筱说,“你坐下先吃,阿姨去给你们倒杯牛奶。”
买了豆浆的萧筱制止了陈母,“我买了豆浆,阿姨别麻烦了,洗洗手一起吃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陈橙走下来一屁股坐到餐桌前,揉着眼睛哈欠连天,“萧筱你干嘛调闹钟啊?”
“为什么?还不是怕你睡过头,开学第一天都不早点起来。”陈母接过话头,一边摇头数落女儿,一边进厨房取了碗筷出来。
萧筱抿着嘴笑,刚想把早餐取出来,就想起自己刚刚摸了猫,于是起身到厨房洗手去。出来的时候,陈母已经把东西摆好了,见她出来便说,“萧萧,快来吃。”
陈橙很快吃完上楼去换衣服,萧筱在她后面喊道,“给我把包带下来,手机别忘了。”
十分钟后,陈橙人模人样地下了楼,两人跟陈母打了声招呼。
回过头的陈母看到自家女儿的打扮,忍不住说,“上学穿这么短的裙子?像话吗?你看看萧萧穿的才像个学生......”
“那是你对我有偏见,就算我跟萧萧换一身穿,你也能挑出毛病来。”陈橙打断她妈妈的唠叨,很快反驳了一句,拉着萧筱逃也似的出了门。
“我妈真是唠叨死了。”说着,眼睛瞥到萧筱身上,之前没有仔细看,出来才发现,自己平时穿着一般的衣服,到了她身上总显得很好看。
“看什么?”察觉到陈橙的目光,萧筱不解。
“没什么,就是觉得,同一套衣服咱两个穿上就好像买家秀和卖家秀。明明是我买的,凭什么你穿着那么好看啊!”
“......”
“既生瑜何生亮。”陈橙又加了一句。
萧筱闻言,“噗嗤”笑了出来,“大清早的,哪就那么多感慨?平时写作文怎么不见你这么才思敏捷?”
顶着闺蜜揶揄的目光,陈橙扁扁嘴,“我说的是实话嘛。”
说话间,两人走出小区,到站台前等公交,才站了一会,一辆黑色的大众到他们面前停下,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来,露出许魏安清俊的脸来,“上车,小爷捎你们一程。”说的话,却是很臭屁。
陈橙瞪他一眼,站着没动。萧筱哪里不知道陈橙的小心思,不等她反应,拉着她手腕走到车前,拉开门把她推了进去。关上车门,她弯腰对许魏安说,“我跟你们不顺路,就不搭顺风车了。你们快去。”说着朝许魏安摆摆手。
许魏安本来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萧筱说,“公交车来了,你们快走。”
许魏安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开车。
他们车才走,后面公交车就到了。车里人挺多的,萧筱还是上了车。
车上十分拥挤,萧筱找了个位置站好,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贴上来,她心里一紧,赶紧往旁边让了让,但身后的人还是紧随其后,想要贴到她身上。萧筱皱眉,咬着唇,努力想把包往身后挡。
“你坐我这吧。”就在萧筱心里的厌恶感和无助感攀升的时候,在她面前椅子上坐着的男生站起身,对她道。
萧筱顾不上多想,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男生侧身将那抹不怀好意的目光挡住。听到萧筱道谢,只是轻微点了下头,黝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萧筱这才松了口气,垂着头,拉着包包的带子轻轻地拉扯着,平复着内心那股厌恶和愤怒的情绪。向来只在网上看到这种趁人多占女孩便宜的事情,萧筱这是头一次遇到。实在令人作呕,冷着脸,萧筱偏头看向窗外。
公交车驶过五个站,最后在铭华站停了下来,车上的学生赶紧下车,萧筱等人差不多下去完了才起身最后下了车。
走在她前面不远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男生竟然也是铭华的,萧筱快步追上他,再次同他道谢,“你好,同学,公交车上多谢你了。”
男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用谢,应该的。”依旧是面无表情。
萧筱笑着,并不在意他冷冰冰的神色,她知道有些人看着冷漠,但是心里还是很善良的。不然怎么会帮她,道谢也道了,男生也回应了,萧筱脚步慢下来,看着男生脚步很快,进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