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脾气,不代表没有脾气。是人都有脾气,没有绝对的老好人。
丫儿在放下蒋丽红电话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穿好衣服,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向蒋丽荣楼的方向走去。
耳朵旁还回响着蒋丽红的话,“你说你五姨多气人,听说你来我家吃饭,把我数落了一通,质问我为啥叫你吃饭,咋还炖的大骨头,跟神经质似的。”
到了楼下,丫儿按了密码,蹭蹭一口气就上了四楼,稳定一下心神,轻轻敲了几下门。
“谁啊?”屋里传来蒋丽荣的声音。
“我,五姨。”丫儿应声回复。
蒋丽荣还没有起来,穿个睡衣开了门,双手不停的捋顺着满脑袋蓬起的短发。
“坐,咋这么早啊。”蒋丽荣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只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才问。
“五姨,我来没其他事,你与我哥的事,我不参与,我也好几天没去医院了。对我而言,一个是哥哥一个是五姨,都是至亲。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谁愿意的,但就解决问题,我没办法说话。”
丫儿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想了一路的话,瞬间就像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响。她急于想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声音有点偏大,吵醒了江常辉。
他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说一句,“来了啊,大姐。”
“啊。”丫儿答应一句,没有停止说话。
“五姨!之前咱们不太了解,来这里几个月了,就打工而言,我尽职尽力,也许做不到让你满意,但我一直在努力。我也知道你不忍心说我,就因为我有那样的妈妈,还有磨人的爸爸,这些我都知道。”
江常辉听的心烦,索性直接洗脸刷牙下楼去了。
“五姨,但有一件事你要明白,白天上班的时间,我是你的员工,听你安排,由你支配,我没意见。可下班时间那是我的自由,我去了哪里,与谁吃饭,那是我的权利,你没有权利干预,对吧。咋地,给你打工,我还所有的自由也没有了啊?”
丫儿无法控制情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
江文索性也起来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江常辉下了四楼又上来,开门就说,“大姐,说话声音小点啊,楼下听的真真的,好像吵架似的。”然后关门又走了。
“哈哈哈。与我脾气一样。”蒋丽荣被丫儿大起早的质问,弄乐了。看到丫儿另一面的时候,感觉与自己那么相像,在丫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眼中充满了欣赏。
“我与你五姨夫都没有那个意思,你有绝对的自由。你去上班吧,我一会儿就过去。”蒋丽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又有一些尴尬。
单义终究没有勇气去起诉蒋丽荣,然后就接受了医药费和住院期间的一切开销都是蒋丽荣的,自己的工资也没有了的决定。
听说了这样的决定,丫儿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大,上班后对蒋丽容说:“五姨,我也知道这件事让你感觉憋屈,估计你也咨询了律师,你逃脱不了责任,可我不想说责任问题,咱是亲戚,我哥的眼睛是瞎了,那是事实,也是一辈子的事啊!你难道一分钱补偿也不想给吗?”丫儿说着有点激动,眼泪流了下来,转过身再啥也不说了。
“你来了大半年了,单义所作所为你也知道,活多了,说不干活就装病,把你五姨夫急的直骂,但还是买东西去看他。明知道他装病,前脚走,后脚你哥就去打麻将,你五姨夫也没骂过他一句。我这里客户都催的冒烟了,还给他抵挡,说工人病了,过两天一定给安上。”蒋丽容点一支烟,继续说,
“这次雇回来两个人干活干的挺好,他就老实待着呗,没事去什么客户家,啊!不去不就没事了,他又没干活,凭啥让我承担责任!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钱!一分没有。”蒋丽容说说就来横的了,一旦触及到利益,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本性。
此刻的蒋丽容与平时与她讲经说法的蒋丽容完全是两个人,不敢认识。
为了推卸责任,她可以说出单义一火车的不对,丫儿无言以对,也不想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与江军学着蒋丽容的话,不由得寒从心底起。感觉自己以后的工作也不好干了,毕竟每天都要面对蒋丽荣。
“江军,你说以后我上班,五姨会不会给我脸色看啊。毕竟看到我,就会想起我哥。”丫儿抬起脑袋,拽过江军一只胳膊,躺在了上边。
“不会吧。”江军有点困了,闭着眼睛回复了一句。其实即使他眼睛睁着,也不会说出其他话来。他一向不会安慰人,也不会揣测人心。除了干活赚钱,他心里什么也不想。
“姐,睡下了吗?”屋外传来一声轻轻敲门声。
“娟儿啊,没睡,等一下啊,我给你开门。”丫儿说完立马下地开门。
“我与李继也是睡不着,来与你聊几句,你说我们都来两个月了,也没赚多少钱,李继天天出租三轮车,五姨的货基本都是小李送了,也不用我们,我啥也不会,不如你会说,也不会卖货。你说你啥都会,何必受那气,不然咱姐两合伙干,自己开店多好,看五姨给你那点工资吧,还不给提成,别人家都六百保底加提成了,有的一月都拿不到一千呢,咱出来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陈娟略带挑拨的说。她可没有丫儿那么好的容忍性,打不了工,看不了老板的脸色。想自己干,又没有那个本事,只好退其次,寻找合作伙伴。
“娟儿,我也考虑过,可我没钱啊,赚那点钱基本都邮家去了,兜里就三千多,五姨那里还有四千多,有一部分你姐夫的工钱,还有我的工资。那也不够开店的啊,再说开店人手也不够。”丫儿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想法谁都会有,只不过时机不成熟,也只是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