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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毁天灭地之灾02

册子里详细写着火石镇存在的问题和未来的规划。秋莱冷冷地说:“死伤了两百多万人,你竟然有脸躺在这里。现在要灾后重建,没有人比你更懂火石镇。这本册子有什么用,我能拿它干什么?我知道你在躲什么!我告诉你,你躲不了也不用躲。你再不起来,我就宰了你!”

乐升慢慢睁开眼睛,平静地说:“王爷这样说,我只有一句话回答。灾后重建用不着我,你想杀我,请便!”

“好!好!”秋莱气得发抖说:“你不是聪明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聪明多久!来人!”

铁邪赶紧进来说:“在!”

“把乐大人的儿子请进来。”

“是!”

乐杰被带进来,他才十三岁,到秋莱比鬼还可怕的脸,他就吓得跪在地上,差点昏倒。

秋莱冷冷地说:“所有人都在救灾,你为什么不去?”

乐杰惊恐地看着乐升,乐升却一句话不说,他只能说:“回王爷,我……我……”

“拉出去!”

乐杰大叫:“爹,救我啊!爹!”

乐升慢慢坐起来说:“王爷,求你饶我儿子一命。”

秋莱把册子扔到地上说:“你知道怎么做。”

乐升捡起册子,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我真病了!”说完,他大步走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灾后重建。

乐升回来办差,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说他有病,他还有体力办差,说他没病,他一天到晚不是咳就是喘。所有官员都知道,秋莱抓了乐杰,乐升是被逼着来办差的。

人人都怕秋莱,只有乐升不怕,不仅不怕,他还经常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秋莱顶着干,哪怕儿子被抓了,他都敢这样做。秋莱气得不行却没有一点办法,他知道乐升为什么这样做,也知道乐升说的都是对的。

乐升世称为“乐大帅”,他办事和秋莱类似,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表面是这样,可是却不是这样,他对火石镇太熟悉,早已经对现存的问题和未来的发展已经有了规划。大灾是坏事,可是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却也是“好事”。他可以重新布局,弥补问题。

灾后重建并不是全部推到重来,而是在尽快恢复的基础上,进行部分调整。把最有价值的地给最好的手工业,把相近的行业聚集在一个片区,使火石镇的各镇布局更合理。

乐升等人对火石镇非常熟悉,他们很快就拿出了一份火石镇的重建策略。秋莱从始至终一直参与其中,从中学习、领悟到不少,他发现乐升真的不一样,火石镇能有今天的规模,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认为这份方案很不错,却没有立刻下令实施,而是召集士绅、商人和百姓商讨。说是商讨,其实不算是,没有人敢反对乐升,他们只敢根据乐升的方案进行完善和补充。

方案确定,秋莱立刻下令:一是,任命乐升为总督办,带领官员进行灾后重建;二是,铁邪副总督办,负责协调士绅、商人和百姓。

随即,重建的各项事务立刻开展。

分镇,分区,分街,分段,每个地方都有专人负责,官员们现场监督、指导应该怎么做,应该做什么。有秋莱坐镇,人心稳定、积极。钱粮还在,人心还在,火石镇迅速恢复生机。

到处在清洗污垢;垮塌的河堤修好,破损的在加固;码头在修缮、加固;一条条道路在修理,一座座桥梁在重建;一座座房屋、高楼建造起来;塌陷的农田被平整好;各支水渠在修补;各镇的作坊、商号已经开工;大小船只在河中来去;车辆在道路上交织……重建的同时,火石镇立刻开始做生意,农田继续耕种。

现在的火石镇远没有以前漂亮,为了加快速度,节省建材,老百姓和工匠们大量使用倒塌房屋的物料。新建的房屋、高楼都有地震的印记,这是天下第一镇不屈的标记。

如果说望海城是一个奇迹的话,那么重新的火石镇更是奇迹。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新任郡守到了,乐升竟然又病倒了。这次秋莱没为难他,不仅把乐杰放了,还让他好好回去养病。

在这个过程中,铁邪得到了充分的历练。他性格孤僻、怪异,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极品铁匠,根本没有资格、能力当副总督办,秋莱这样做,就是要逼着他裂变。铁邪不傻,他想好好干却不知道怎么办,还好有秋莱、薛飞、药典和洪武精卫帮着。他冲在前面,联络士绅、商人和百姓,协调、处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天天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压力大到天天睡不着。从不懂、不会、不敢,到会想、会做、敢为,的确比不了薛飞、药典、精卫,他却真的成长了不少,和以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包括秋莱在内,药典他们帮他想办法,给他办事、跑腿,把一切功劳都给他。这样一来,铁邪在火石镇的名气迅速提升,乐升是“乐大帅”,他成了“铁大帅”。

铁邪如此,秋莱他们也一样,就算药典有类似的经历,他也一样会乱会急。没有后路,他们被逼着要会、敢干,有时候甚至稀里糊涂地干成了也干好了。这是他们的本事,更是因为百姓全力支持,也是因为乐升他们有能力。

火石镇是人才聚集之地,自然有不少人来投靠秋莱,秋莱能收的都收,他却没有像在梦州、千会城和望海城那样做。火石镇不一样,这里和京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能轻易相信来的人,更不能轻易把火石镇和望海城、千会城、梦州联系到一起。

郡守府。

这里暂时没被重建,还是一片废墟,秋莱他们还在凉棚里办公。这是秋莱下的令,在火石镇没有重建到一定规模前,郡守府不得重建。

石州太守方庄快步走进前院,看到秋莱在忙,他没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他刚刚去受灾的各郡县巡视了一遍,得到秋莱下的公文,他却没立刻来,而是找借口拖延了一段时间才来。

秋莱知道方庄来了,他头都没抬,处理了手头上的公文,把笔扔到一边说:“你敢来见我,我认为,石州受灾的各郡县已经没事了。”

方庄谨慎地说:“王爷召见,下官本应该早来,只是因为赈灾的事耽误了,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下官已经到受灾的各地去看过,不敢说已经把灾民安排得很好,更不敢说各地重建得妥善,下官只能说,各地官员都很守责,军民都在用心。”

秋莱笑了说:“说实话好!你还缺什么?”

方庄说:“王爷忧国忧民,下官也自当谨慎从事。现在全国有灾乱,皇上有难处,下官自然应该为君分忧。要说缺,石州缺很多。难是难一点,石州军民一定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以后如果真的有难处,下官再向皇上请示,再向王爷禀报。”

秋莱高兴地说:“你这个太守当得好,好到我不夸你都不行。你做得好,不用我说,父皇自然都知道。”

“只要皇上满意,只要王爷满意,只要石州军民满意,下官就是万幸了。下官有一个不情之情,还请王爷恩准。”

“你说!”

“请王爷到石州受灾的各地巡视,以安民心,以正人心。”

秋莱却说:“我要的东西呢?”

方庄递给秋莱一份公文说:“这是石州受灾和赈灾的情况,请王爷训示。”

秋莱仔细看了后说:“附近几个州的太守不帮你,难道他们还要等父皇的圣旨?等圣旨到了,灾民们都饿死了!”

方庄只能说:“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之前各州已经帮了石州很多。”

秋莱冷笑说:“漂亮话总是这么好听,让人找不到半点毛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们送钱粮来,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谢王爷。”

仔细询问了石州的情况,秋莱又问方庄关于火石镇赈灾的想法,方庄回答得很得体,却没有一点有用的意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秋莱没有怪他,在赈灾这件事上,方庄已经处理得很不错了,他不可能也不敢管火石镇的事。

事情商量完了,秋莱说:“有你们在,父皇一定安心,我也放心。今天我就走,以后就靠你们了,事关重大,你们一定要用心去做!”

方庄他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秋莱就这样走了,可是再一想,他们又觉得再正常不过。秋莱就是这样的个性,办事就是这个秉性。

看着秋莱瘦弱的样子,看着秋莱穿的那件又脏又旧的粗布衣服,方庄很难过,从梦州到石州,其中有多少艰辛,他明白。他如此,其他官员也一样。有人恨,有人怕,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看不起秋莱。

心里翻腾,方庄却平淡地说:“王爷,保重!”

“好好照顾乡亲们!拜托了!”说完,秋莱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公示一出,就像望海城一样,老百姓们突然感觉没了依靠,甚至有人认为秋莱扔下他们不管了,看不到秋莱,他们就觉得不安心。新郡守来了,他们不去找,而是都去找乐升,要乐升派人把秋莱追回来。乐升用秋莱的话劝大家:救活火石镇的是所有军民,以后火石镇还要靠所有人齐心协力。

秋莱走了,乐升不管了,再怎么闹也没有用。如火一般的火石镇似乎真的少了什么,老百姓还要活下去,他们又开始了新的奋斗,最终这里还是会恢复如初。火石山已经安静,不知道哪一天,它还会喷发,无论如何,天下第一镇会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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