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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战外之战,恶外之恶,心外之心04

为了增援双智城,智州、胆州和慧州已经用尽了资源,虽然军民有士气,但是他们根本抵抗不住。战略不如人,战术不如人,将不如人,兵不如人,器不如人……军民的热血和士气弥补不了两方军力的差距,各城很快纷纷陷落。一层层推进,天浩国军队如波浪一般蔓延,很快就占领了三个州。

北线进展顺利,薛飞没在东线,东线的防线也在快速崩溃,洪武清卫在西线,只有他那里稍微好一点,却也是在节节败退。

最崩溃的是丙州、丁州和戊州。各地军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强大的鸟骑兵军团就来了,大量各城镇飞快被攻占。就算有人奋起反击,也很快被平定。各州、郡的首府城防相对坚固一些,就算没有被攻占也成了死城,被鸟骑兵阻断、骚扰。被打蒙、打乱、打残,打得封闭。人心大乱,谣言四起。

内部开花,外部齐攻!

甲州等附近各州突然全成了战场,局势大乱、崩溃。没有后方的支援,前线的各州更是无力,受到内外夹击,更是无力抵抗。

各州各地陆续被天浩国攻占,洪武精卫镇守的猛州、乙州、狂州被攻破,他身负重伤,成了俘虏。随后,甲州各地也相继被攻占。

先甲城。

甲州首府。

满城血,遍地尸。

总督府。

冷风劲踩着鲜血,大步走进大厅,行礼说:“山大人!”

头发零乱,一身是血,山雪紧紧抓着刀,如天神站立。他冷笑说:“你们赢不了,永远也赢不了!”

“别做傻事!你是天下第一知县,你是天下第一总督,一心为民,天下共知!为了老百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住口!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些狗贼,我天机国不会亡,你们必败!”说着,山雪举刀自尽。

冷风劲恭恭敬敬地行礼,默默地想:“山雪,可惜你没有遇到我们殿下。”

=========

离离忠梦逝天际,

怎堪悲情英雄。

忠直书生惊天变,

万般纷扰中,

潇洒治盛荣。

世间第一成双绝,

热血难挡天风。

数论平生莫如梦。

山间雪飘时,

悲怨有何从?

=========

双智城。

死城一座。

百万人的城,没有一点声音。

秋叶片片,如魂飘落。

站在院子里,秋莱紧紧抓着李非墨给的木牌,呆呆地看着暗淡的天色,眼空无神。

药典走过来说:“快断粮了!”

秋莱木讷地说:“我应该怎么办?”

“走!你留下,全城人都得死!给兄弟们、乡亲们一条活路。”

秋莱痛苦地闭上眼睛,恨得全身颤抖。

双智城中有一座小山——智迷山,山下有天然溶洞,溶洞通往城外的出智山。

药典早就知道守不住,他悄悄去溶洞里探清了出逃的道路,还领阿傻、阿宝来看过。

夜色下,双智城那么恬静。

秋莱看了很久很久,突然转身,进了溶洞。

第二天,军民从告示中得知,秋莱走了,全城投降。消息来得太突然,军民们出离愤怒了,他们认定,秋莱不可能逃,秋莱更不可能投降。连哭带叫,他们冲去郡守府。

郡守黄静站在府门外,他等着,等着最后的一刻。

成千上万的军民涌了过来,有人大叫:“叫王爷出来!我们要见王爷!”

“王爷不可能扔下我们不管!”

“对,王爷不可能投降!”

黄静听着,过了好一会才说:“兄弟们,乡亲们,你们听我说!王爷真的走了。他走,不是逃!他要和风九天拼到底!为了不让你们白白送死,王爷才会走。你们不要乱,听王爷的安排!王爷一定会带兵回来!”

人群如死一般安静!

突然,有人哭着大叫:“王爷为什么扔下我们不管?我们为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他为什么不管我们!”

“王爷去哪了,大人,你快叫他回来吧!”

哭声一片!

黄静痛苦地闭上眼睛,热泪横流。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冲出去,好好拼一回。可是,他也知道,城中的万千生灵不应该枉送性命。

无论如何都无用,事实就是事实。秋莱走了,这座“铁城”突然崩塌,没有人再想拼死一战。其实谁不知道,再打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秋莱不败的神话就此破灭!

黄静来到城外投降,风九天立刻答应善待全城军民。无论大臣们怎么反对,他只带了两位将军和十名禁卫军士兵,第一个进了城。

军民们看着传闻中的风九天,有人恨,有人悲,有人怨,他们不得不佩服风九天,也只有他才敢这样进城。

走进城中,看着四周一张张浑浊的脸,表面平静,风九天心里却在恶恨。他感受到了人心的不屈,他还没有完全征服他们。

这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城,就因为秋莱而不一样。为了攻打甲州等地,天浩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而且还没有征服人心。打了这么久的仗,他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

风九天高声说:“兄弟们,乡亲们,你们不用怕!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好好活下去。”

突然有人大叫:“你为什么要来打我们?我们活得好好的,就因为你们来了,我们就什么也没了!”

风九天一点也不生气,他平静地说:“你们其中有多少是本地人,又有多少是从外地逃难来的?你们为什么逃难到智州来?”

又有人大叫:“你管不着,这是我们的事!”

风九天还是平静地说:“你们有抱怨,我不怪你们,你们问,我不想多解释,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苦心。不管因为什么,请你们好好活,最少也要为自己和家人好好活。我会派人帮你们,也请你们不要乱,好好过日子。”

一位老大爷悲凉地说:“殿下,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你和我们王爷是兄弟,是一家人啊!你不是娶了我们的幽梦公主吗?别再打了!”

风九天苦笑说:“大叔,你知道不知道其他州的乡亲们是怎么过的?”他又大声对其他人说:“你们又知道不知道,天光皇帝每天在干什么?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你们用心看!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心。”

说得再多已经没用,秋莱败了,风九天赢了。

大量的官兵、军医和工匠来到城中,他们送来了大量的粮食、种子和药品等物资,帮助百姓们盖房、种地、治病。

官员们立刻开始早就规划好的治理。知道双智城是硬骨头,他们只能以情动人,只能用时间去慢慢磨合。

不管百姓怎么样,天浩国的官员和军队都在用心做他们的事。凭借风九天的名声和严明的军纪、真诚的态度,天浩国很快就控制了全城,百姓们也很快安定下来。

半智城。

和双智城一样,死城一座。

城中无粮,兵无战心,民无士气。

百风雪梅来了,她给薛飞送来了劝降信。

各州已破,双智城被攻占,秋莱已逃,洪武精卫被活捉……看着信,薛飞的心都在滴血。

慢慢放下信,薛飞愣愣地说:“我答应!你转告风九天,我会安排好。”

“石头,大九哥请你出城一趟。”

“好!”

从城内到城外,这似乎是一生!

走在天浩国的军营中,看着,薛飞服了。他看不起公孙无量,看不起玄机,看不起碧嫣天海,看不起天择,他却服风九天。

金账。

再次相见,竟然如此。

薛飞说:“我只有一个条件,放了城中的军民。”

风九天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说!”

“你不用死,也不要跑。”

“好!”说着,薛飞不由地颤抖了。他终于明白乌刃的感觉了。那位曾经的战友早已经死在虚梦山下,他劝降乌刃的时候,还总觉得乌刃不开通。今天面对这样的耻辱,他终于明白当时乌刃的感受了。

半智城被攻陷,薛飞成了俘虏。

梦神山。

梦神像,石碑。

在这里,秋莱曾经创造了奇迹,然而这一切都成为了风九天的陪衬。

站在这里,风九天呆立了很久很久,这一战对他的触动太大了。之前,他想到过会难打,却没想到会如此艰难。与其说,这是战争,倒不如说,这是心和心之间的恶拼!

秋莱拼的不是地盘、军队、钱粮,他全靠人心去拼。一直以来,风九天也不是完全靠这些去赢,他也靠的是人心。

人心对人心!

就有了这样血之战!

迎着风和阳光,风九天大步向前,再不回头。

“秋莱!没有你,我不知道原来这么难。踩在你的头上,我才能看得更高。谢谢你,谢谢你死不认输,谢谢你一心求败!”

自此,甲州大战结束。

这是一场大战、恶战,风九天和秋莱都损失惨重。

秋莱败得这么惨,其中有很多原因,最根本的原因是,秋莱自己!

的确知道风九天厉害,的确知道天浩国强大,秋莱却太自信,太小看风九天。他和公孙无量、碧嫣天海、天择几乎犯了一样的毛病。之前,他一直靠硬拼赢,这一次,他依然认为可以靠硬拼再赢一次,就算赢不了,也可以把风九天逼和。可惜,事实走向了反面。

高明不高明,蝼蚁不蝼蚁,不过是对比。

和风九天比,秋莱就是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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