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一年有余的斐烟终是返回侯府,她前脚刚回到凝香阁见聂璇,后脚宁夫人就急匆匆赶来,以下人私自跑离主家为由要对斐烟家法处置。
冬梅即惊且忧,她担心斐烟会供出当日是她将其骗至府外,让人掳走,赶忙附和夫人的提议,
“来人,将小七拖下去抽打50藤条,再关入柴房三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逃跑。”
冬梅从她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惊慌,相反,这名七岁的小女孩在对她笑,这笑意却是让她从心底莫明生出了一丝寒意。
聂璇急道:“求夫人网开一面,日后我自当对她严加看管。”说着她便要跪下求情,被斐烟拦住。
嗖的一声,冬梅只觉双膝一麻,便不自觉的跪倒在地,众人只见一道小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在他们还没看清之时,斐烟已经直接来到冬梅身前,啪啪啪抬手对着她的脸连扇了50个嘴巴,虽然小手有点痛,但心里却是畅快无比。
“你放肆!”宁夫人又气又惊的冲斐烟大喝,斐烟则故作天真无辜的躲在于妈妈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宁正和宁晔亦是得到通报,小七已经回府。
“老爷,小七她……”还不等宁夫人告状,就被斐烟打断。
“呜呜,冬梅姐姐要用藤条打我,又要将我进柴房,我一时害怕,就动手打了她几下,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
宁晔两兄弟看着脸肿成猪头,满嘴鲜血吐出数颗白牙的冬梅,甚是诧异。
“这是你打的?扑呲……”宁晔没忍住笑出声来,“小七,你怎么可能有这般力气。”
他并不打算为这冬梅做主,想她平时里仗着是大夫人的人,四处欺压他人,这回小七也算是给了她应有的教训。
“我……我……师父将我带走……教了功夫……师父是武功很厉害的道姑……他们都说她是世外高人……我们住在山上……我想娘……就拜别师父回来了……”
从她零碎且童真的话语中,但众人也算是依稀弄明白了她的际遇。
她并没有道出宁夫人加害她之事,说了只怕宁侯也不会信,即使宁侯信了,也不会因为她这个不足轻重的私生女,而真将自己的发妻如之何,只会徒惹她娘亲忧心罢了。
她索性谎称得了奇遇,如此前在给聂璇的信中所述,她是被一名武功高绝的道姑带走并收为弟子。
但包括聂璇在内,众人还是难以相信她的话。
“小七,那三叔陪你过着,看看你武功学得怎么样了。”宁晔最是爽快,直接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但随即又看了看身高只到他腰际的小七,这怎么过着?
宁晔兀自又摇了摇头,“算了,你演练几着近日学的功夫给三叔瞧瞧,好不好?”
“嗯……”斐烟怯生生的点头。
在场众人只见一道如鬼似魅的矮小虚影飘忽于眼前,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只有宁晔惊得瞪大双眸。
“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轻功身法,简直令三叔大开眼界,看来你这师傅果真是位世外高人,她叫什么?”
“叫师傅。”斐烟天真道。
宁晔失笑,“我是问你她的名字。”
“就叫师傅。”斐烟认真道。
额!宁晔想来,世外高人皆是行事神秘低调,可能真的没有将俗家名号告知小七。
宁正亦是惊讶于小七的身法,但毕竟性格要稳重些,遂点了点头,“大家都各自回房,聂氏你要往后要严加看管小七。”
“妾身会的。”
愤恨的瞪视了聂璇一眼,宁夫人随即柔声道:“老爷,这丫头将冬梅打成这样,怎么都应该受罚吧,不然日后我这主母还怎么管教下人。”
宁正知道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小七年纪还小,夫人就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了,给冬梅找个大夫,多发些月银便是。好了,你也回房吧。”
“是!”宁夫人虽是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同时在宁正和宁晔面前对付小七,只得悻悻然离开。
冬梅脸伤恢复以后,却是开始全身化脓生疮,不久后便被宁夫人赶出了宁侯府,流落街头为乞。
斐烟私下将宁夫人与冬梅加害她之事告诉了聂璇,并嘱咐聂璇往后要更加小心提防宁夫人的加害。聂璇听闻后惊骇莫名,
虽然知道宁夫人对她满怀敌意,聂璇却也不知她竟如此心狠手辣。
令她更为诧异的是,小七出去这半年,心智竟然成长了这么多,哪里像是一名七岁的女娃。
但女儿失而复得,聂璇终是不甚欢喜,然而,斐烟每隔一段时间便留书出走,说是要去找师傅,每年留在府中至多也只有两三个月。
斐烟最初的几次离家出走让聂璇是担忧,但渐渐地她也习惯了,三叔曾说过,斐烟的武功虽不怎么样,但轻功那绝对是上乘,在外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宁府后院从正夫人到各房姨娘皆是暗潮汹涌,聂璇想着小七在外也好,以免留在府中反而更加危险。
转眼间小七已经十岁,还是以丫鬟的身份呆在宁侯府,只是由于她的身世特殊,加上有了一身功夫,下人们再也不敢责打她,就连宁夫人,在冬梅事件后,也不愿轻易主动去招惹这个一身功夫的小丫头。
宁正根本就没有打算如他所承诺的那般让小七认祖归宗,当年他也不过是哄哄爱妾而已。
然而就在两年前,一名更加艳丽的妾室杨氏入府以后,聂璇就连被丈夫哄骗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夫人见杨氏越来越受宠,得到的恩赏远在聂璇之上,且相较于本份的聂姨娘,这个杨姨娘竟敢公开与之做对,还在老爷面前不断摆弄是非,一腔怨恨便已然转移到了杨姨娘身上,聂璇倒也乐得自在。
春搜是天子田猎的传统,亦是皇家在春季最为盛大的狩猎活动,聂璇的幼子宁千晨作为侯府公子,亦在随皇家同行的皇亲小辈名单之中。
宁千晨年方八岁甚是顽皮,聂璇很是担忧宁夫人的长子宁千洛,会在其母的授意之下,借狩猎时的混乱,加害于她的千晨。见母亲忧心,斐烟便提议由她暗中跟随而去保护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