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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中歌

[赋]

你没有偷走远方,却偷走了诗,一并偷去的,还有那个喜欢写你的诗人。

注意了,这可能是本书最强大的碎碎念环节,如果不喜欢请千万不要跳过,因为你看着看着就喜欢了。

进入正题,我与诗的缘分其实并不多,首先祖上三代无一文人,且家里也没有重书的风气,顶了天就是要求考大学,甚至只是单纯的考大学。

这就很尴尬了,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去接触诗,我要是喜欢点别的,就比如篮球,羽毛球之类的也不为怪,可是不巧,我刚好就进入了诗的世界,进入了诗人的世界。

这话还要从初中说起,那时我还挺迷小说的,基本上一篇三百万字的小说十天就能看完,这是什么概念,就一天看三十万字,仔细想想也不多,也就是一天看八个小时的小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学习不好还得了近视,不都是学习时间用在看小说上了呗。

且那时我还非常中二,具体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就一次体育课,我们整个班罚跑十圈,而就是这十圈,我喊了至少有一百遍“兽人永不为奴”,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想想,都有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不过也正是因为中二,我开始接触古诗词,记得是在唐家三少的《神印王座》中看到一句“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看完后,当时就想,这句话怎么会这么霸气,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吗?然后我便用去了原本是打算背语文的时间,来背这句诗,背完后就迫不及待的和小伙伴们炫耀。

他们听后那满脸的崇拜,我现在都不能忘,且当场就有个小伙伴问我“这句诗哪来的呀,这么霸气,还有没有别的,教我呗。”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随口便来了一句“日月手中握,山河踏脚间”。

尽管有些草率,但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我第一次诗歌创作,现在回想起,还是挺后悔的,其它诗人的第一次创作不说惊天动地,怎么也是三思而后行吧,而我却是如此脱口而出。

不过好在当时小伙伴们的反响还不错,而在了解到这是我自己写的诗后,他们对我的崇拜就如潮水般滔滔不绝,每有机会就缠着要我给他们量身定制一句适合的诗,这极大激发了我对诗歌的兴趣。

可好景不长,初中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静下心来去研习诗歌,我也一样,写了没多久,便被电子游戏勾了去,从这以后,就再也没有去碰过任何诗歌,小伙伴们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口不提,原因是大家都玩电脑去了,谁还有闲功夫来看你的诗。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本以为我的生活将不再有诗,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升入高中的第一天,诗歌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同学,你有什么爱好”?按照惯例,进入新的班级肯定是要大家互相了解一下,这不,就有人问我,我的爱好是什么。

当时我就想借钱钟书前辈的话也来这么一句“你不问我爱好是什么的时候,我还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你问我什么是我的爱好,我反而不知道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事实上我没有说出口。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告诉他,我爱好玩游戏吧,我没有开口,他也没有继续发问,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就在这气氛逐渐变得微妙的时候,突然我回想起了,我初中的风流往事,貌似我还写过诗,对呀,我写过诗,那我不就能拿诗说话?

事实上我的确是这么说的,可就当我还没从卖弄小聪明的自喜中脱离出来。“你喜欢诗,我也喜欢,那你最近有没有作品,我想看看。”

是的,就在那一刻,我承认我后悔了,我怎么能有作品,我都一年多没碰诗了。我脑子开始飞快的运转,我开始想起那些年,我写过的不堪入目的作品。

不行,这些一定不能给他看,这可是高中第一天,不能留下坏印象,于是,我就推脱,我说作品都在家里。

“那下个星期带过来吧!”,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是怎么答应他这个要求的,我只记得回到家中我是有多么疯狂的去浏览网页,我如饥似渴的去捕捉每一条与古诗词相关的知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无心的作用下,我啥也没找到。

那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我尽力的回想以前是怎样写诗的,然后便开始了长达六个小时的闭关修炼。“掌上琉璃鸣碎玉,笔墨流云颂丹青。琴箫一饮荡千愁,笑侃百态戏春秋。”我几乎是用尽了毕生所学,勉勉强强的拼凑了一首,我当时认为还算过的去的诗。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准备完毕,高中生活也将有个好的开始的时候,悲剧发生了“你的诗,怎么没有押韵,这里的平仄也不对,不过词藻还是挺好的。”这下我才意识到,遇到内行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坦白从宽,告诉了他事情原委。

我以为他会嘲笑我,且从此以后一定会看不起我,谁知道他并不在意,反倒是说了这么一句“你不懂诗,但你有诗心,如果你真的想写诗,我介绍一个老师给你”。听到这话我没有一点迟疑,直接就答应了,也就是因为这声答应,我才算正式的接触诗歌。

同学介绍我的那个老师,开始教我诗歌的基础知识,还推荐我买了一本王力的《诗词格律》,但因为学业沉重,我和老师很少联系,后来干脆就没有联系,在学校的日子,靠着老师教我的基础知识,我开始了漫长的自学生涯。

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理论学习后,我进一步了解到老师教给我的平仄知识,然后我自学了诗歌的韵,也初步认识到诗歌分为近体诗和古体诗,而近体诗又分为律排和律绝,而作为初学者的我选择了律绝来开始我正式的写诗生涯。

“绿草黄鹂鸟,红阳寸尺萧。青烟吹渺渺,末郁颂妖妖。”这是我的第一首五言律绝,采用中华新韵,写完这首后,接下来一个月便像着了魔,一连写了六十多首,但由于没能摸透规则,都是全韵诗,所以那六十多首不提也罢。

总之,我的诗歌生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开始了,往后几个月我都是上课,作业,诗歌,三点一线,过得既充实又无奈,也想过放弃,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转眼间一个学期过去,我感觉诗歌世界是孤独的,原因是诗友太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八线城市的原因,学校里就没有几个写诗的,有的还都是写现代诗的,这就很无语。

为了脱离孤独,我开始变得像一个传销组织头目,想尽办法忽悠人加入诗歌世界,最终,在我不懈的努力下,也算小有成果,至少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开始有了诗友。

不过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我以为我们会同古代文人一样,互相赠诗,却没想到,他们创作太慢,三两月才能有一篇作品,别说互赠了,就连用来自我陶醉都需要半年时间。

于是,我便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接下来半年,我便同着几个自己忽悠来的诗友,大家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在此期间,我们的水平也算缓步提升,更加幸运的是,我学会了填词。

刚学会的时候,可把我乐的,直接就对着祖国的大好河山来了几首《忆江南》,但这个水平还需考证。而后,在我们的小圈子里,我就成功荣获了词人称号,但至今,我也未觉自己有资格去佩戴这个称号。

“接触诗歌不是因为爱它,但爱它是因为接触”。从一开始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现在隔了几天没碰诗,就浑身不自在,已经过去了两年,我也算成功加入了诗人行列,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写诗的日子里,充满了乐趣,也充满了愁绪,有时,我会因为得到了新句高兴的吃不下饭,有时又会因为词穷而难受的睡不着觉,反反复复。

但最让我无奈的还是他人对我的不解,这个,写古诗的人,应该都有此类感受,就比如家里人说你不务正业,又或是朋友说你卖弄风雅,这些其实都挺伤人的,同样是爱好,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接受古诗呢?

这点我也仔细想过,古诗晦涩难懂,不像现代诗通俗且词藻华丽,要我当初没有选择古诗的话,我也会更喜欢现代诗,且现在写古诗又没有什么前途,可以说和玩物丧志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能这么想,可我却从未这么认为过,我一直都觉得古诗的魅力远超现代诗歌,且古诗更能提升一个人心境,因为它的韵味是经历了时间的积淀,而不是最近一两百年兴起的诗歌体裁能比得上的,这里点到为止,在写下去估计要被批斗了。

反正作为一个诗人而言,我觉得还是要坚定自己写诗的初心,既然写了就坚持下去,何惧他人言语,也不要去在意世俗过多的虚名,要回归诗的原始本色,从人的情感与自然的风貌中寻找灵感,毕竟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多么高级的奖项,而莫过于有一个能真正静下心来,去看他诗的人,能认可他的人。至于奖项,不过是认可的附属品罢了。

碎碎念到这也开始接近尾声,反正我就希望,看到我这本书的读者能多多接触诗歌,能回归传统文化,毕竟我们中国是诗的国度,是文化的雄邦。

写你,岂是江南足矣,需尽华夏。

[孤独]

你的孤独是大家都孤独的不孤独,而我恰好相反。

不孤独是我的姿态,孤独是我的灵魂,姿态可以端正,而灵魂却不能修改,我能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对话,却不能两个人完成一个人的言语。

“不孤独的人往往把孤独挂嘴边”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我可能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孤独,我喜欢分享我的孤独,我甚至能在朋友面前告诉他,我是孤独的。

呵,多么讽刺,我知道这会伤到那个朋友的心,可我依旧要说,我想变得不孤独,所以我要告诉他,只有当我告诉他,而他真正知道我的孤独时,我才会变得不孤独。

其实我并不渴望他们对我说一些安慰的话,也不需要他们即刻就做些什么,我只希望他们能说一句“的确,你挺孤独的。”哪怕是嘲讽的说都行,至少在我听来,能证明我的确是孤独的。

可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料谁也不可能在朋友面前承认他的孤独,因为这无疑就是在承认自身的失败。

我清楚的知道这点,可我就喜欢明知故犯,我就是要让他们亲口说出“的确,你挺孤独的”。我就是要听到这句话,我才肯罢休,不因别的,我只想证明我所有的孤独都是真的孤独,而不是我自己所构想的。

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谁又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心酸,我不想卖惨,况且我也没有多惨,健健康康的,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不愁吃穿。

可就是心酸,就像是一个穷到骨子里的人,即使他富了,他也摆脱不了穷人的印子。我却不一样,我从未正常孤独过,可我就是摆脱不了孤独的印子。

别人都是选择光明,而我却长记黑暗,黑暗是孤独色,黑暗能使人安逸,也能使人忧郁,而我认为,我就是长期处于黑暗之中,说的好听点叫黑暗精灵,说实话不过是只下水沟的耗子罢了。

无时无刻,我都会刻意放低自身姿态,不在表象,而在心里,因为我知道,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选择性孤独,心向孤独,在这孤独中,我就是个异类,我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唯一的值得骄傲的就是那让我自卑的孤独。

因为这份孤独能促使我灵感爆炸,它会促使我去创造不孤独,去编辑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故事,来构造我不孤独的假象。虽然是假象,但确确实实,在这假象中,我的创作水平不断提高,所以我又为我的孤独骄傲,但这份骄傲只能深藏心底,却不能绽放出来,因为它的底色仍是孤独。

那个,有些沉重了,那我们就结束吧。

“青山老易去,白云始悠悠。予身孑流水,任尔一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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