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我感觉到有人拍打我的脸,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师父正满是担心的看着我,见我醒来,稍稍有些安心,开口问我“四喜感觉怎么样?”
在那一瞬间,我猛然一惊,因为我竟然又一次什么都听不见了,师父见我面色有异,忙查看我有没有受伤,我暗淡的阻止了师傅,说道“师父,我的听力又消失了。”
师父一听,松了口气,“谁让你这臭小子不顾师父的告诫,连舌尖血都尽数吐出,哪有你这样吐至阳血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休息一阵子,你的精血自然会一样经脉,到时候你的听力就恢复了。”
听了师父的话我才稍稍安心,我试着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马上转过头查看周遭的情况,发现我们已经离那处乱葬岗很远了,这才稍稍安心,我马上想起沈月奴,问起师父,师父眼睛都没抬一下,“被你师伯背走了,她伤的要重一些,等你恢复了力气,我们就回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感觉自己力气已经恢复了很多,于是试着站了起来,师父见我已经可以行走,便扶着我,缓缓的向着王庄的方向行去。
原本只消十分钟的路程,这么走下来,竟然用了三十分钟,一进师父家的门,就看见陈大川师伯的站在院子里,见我们回来,走过来,冲着我说道,“好你个四喜,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你师妹,让她受伤,这要我怎么和你卢师叔交代……”
听到师伯的话,我也是无可奈何,竟有些愧疚,一旁的师父却是暴跳如雷,“为了你那宝贝徒弟,我们四喜又听不见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吧!”
师伯一听,也是一愣,忙走过来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查探了一会儿,随后说道,“你个臭小子,竟然这么莽撞,这舌尖血可不是这么吐的,幸好你身体不错,这要是别人,估计一身修为都没了!”
读了师伯的唇语,我也是新生惭愧,暗想自己当时的确莽撞了,所谓舌尖血是关乎一个道士的核心,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任何一个道门中人都不会动用,如有万不得已,那也不会向我一样,一定会动用很少一点,而我竟然全部动用了,就像把身体抽干了,怎么会好受呢。
我忙问师伯沈月奴的情况,师伯转过身摆了摆手,突然想起我听不见,这才面对着我,说道“月奴被那东西伤了经脉,怕是要将养一段日子了,你们也是,招惹那东西干什么,你还伤了它,这下看来那东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师伯说起,我也是心里疑惑,于是开口问道,“师伯,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候师父走过来说道,“四喜,你可曾听过胡黄白柳灰?”
听师父如此说,我才想起师父给我的书中记叙的关于出马仙的一些事情。
据书中记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南毛北马这两脉,还有很多其他路数的门派,其中就包含了出马仙。
胡黄白柳灰五个字分别代表了五种动物,胡代表了狐狸,黄代表了黄鼠狼,白就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据说这五种动物最具灵性,常常在一处地方祭月,也就是它们自己口中的洞府,然而这五种动物想要得道,必须在人世间有些功德,但是这些动物却不能直接出山,于是便会寻找一个阳气弱的人,折磨他一段时间,于是便会将此人作为一个媒介,也就是出马仙。
有了出马仙,如果有人求事情,便会由阳间的人磕头上香,请来山中有些道行的胡黄白柳灰其中和自己有联系的一个,从而达到双赢,阳间的人有了利益,山中的灵有了功德。这也和我们南毛北马一脉的引字一决有些类似。
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那两道在黑暗之中的清冷目光和那头凶猛的野兽,也是分不清究竟是胡黄白柳灰的哪一个。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师伯说的不会善罢甘休的话来,不禁有些担心,于是问道,“师伯,你说它不会善罢甘休是啥意思?是不是它还会来找我?”
师伯叹了口气,“没错,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那处乱葬岗就是那东西的洞府,孙家甸的人看到那些灵异现象估计就是这东西弄出来的,目的就是怕普通人冲撞了它的洞府,而你不但没有被吓到,还伤了它,你说说它能善罢甘休吗?”
读了师伯的唇语,我也忍不住担心,一直有这么一个不知名得东西缠着,不管怎么样都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儿。最让我难受的还是得到又失去的听力,不过听师父说还需要修炼《养神决》恢复一段时间,听力自然恢复的时候,我也不免稍稍安心。也正因为如此,我便下定了努力修炼的决心。
我的心里也一直担心着沈月奴,怕她有什么闪失,于是匆匆走进里屋,发现沈月奴睡得正香,微微的鼾声此起彼伏,比起我来说,伤的还算轻的了,不知道师伯所说的伤了经脉严不严重,也来不及我多想,于是告别了师伯和师父匆匆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见爹娘和弟弟和何莹在炕上坐着,不知是说着什么,而弟弟身边还摆着弟弟回来时带的箱子,我一愣,走了过去,几个人见我回来都是脸上满是笑容,弟弟走过来拉住我,“哥,明天我和何莹就要先回去了,家里还要你多照顾着。”
我一愣,“才回来这么几天就要回去了吗?”
何莹歉意的一笑,“哥,学校那边有点事儿,是关于君山留校教书的事儿,不得不走啊。”
这时候娘开口道,“哎呀,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等过几天要是实在想了,就去学校看你弟弟。”
爹忍不住推了娘一把,“你看你,说什么呢,什么再也见不到了……”
娘白了爹一眼,“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那天夜里,我与弟弟谈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我们才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