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德的家在孙家甸的最里面,孙家甸之所以被叫孙家甸就是因为它像王庄一样,在这里居住的人有八九成都是姓孙,唯一不同的是孙家甸多水,有王庄没有的几处鱼塘,而孙长德家就座落在几处鱼塘不远的地方。
经过上次王翠香的事情,孙家甸的村长孙长生似乎心里很不平衡,然而在那件事情之后,我倒也是见过几次这个孙老爷子,任谁也没有说话。
刚一进村子就碰见了孙二迷糊孙友仁,孙友仁见我们来了,马上走过来,“王大娘,四喜你们来啦,这是干什么去啊?”
师父点了点头,“友仁啊,我们这是要到孙长德家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他帮忙。”
孙友仁一听,身形一滞,“孙长德?这又发生啥事情了吗?上次我家媳妇出事儿就是这个孙长德让我去找您老的。”
师父一听笑了,原来这孙友仁第一个找的人是孙长德,而孙长德自己解决不了那个清朝的崔万山,这才让孙友仁去找我师父。
师父便原原本本将事情说给了孙友仁,从我与沈月奴如何送王翠香等人过乱葬岗,如何中了蛇盘疮,统统说了出来,只不过说的极其简单,孙友仁听了,也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王翠香又一次麻烦我们有些不好意思,马上要给我们带路,师父摆了摆手,“不必了,孙长德家我们知道怎么走,你忙你的吧。”
告别了孙友仁,很快穿过鱼塘,孙长德的家就出现在了眼前,此时孙长德正在门前收拾着喂家畜的草料,听到身后有动静,立刻转过头,定睛一看,见到是我们来了,马上迎了过来,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到了孙淑英的事情,师父率先开口道,“长德,今天我们来是有事情要你帮忙。”
孙长德一听师父有事情求他,立刻有些惊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早些年那会儿我被那东西缠住,还多亏二位帮忙,现在既然可以帮到你们,我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听到孙长德这样说,我也是忍不住想起师父同我讲起的那些往事。
据师父所说,当年孙长德还没有成家的时候,曾经被那些东西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幸亏卢叶娘师叔出手才保住了孙长德一命,更是阴差阳错的让那东西收了孙长德做香客,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出马仙。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对于这些东西虽然深信不疑,但是由于某些历史的特殊原因,那些有大能的人都退隐了江湖,随着那股风潮的兴起,人们对所有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敬而远之。
在这样的环境下,孙家甸的人也是生活在惶恐之中,时下兴起的运动也在孙家甸火热的进行着。
人们拆了庙宇,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搜查完了就开始上山下河的打蛇杀狐,一切与这些有关的都在这时候几乎被破坏殆尽。
孙长德作为当年的三代贫农,再加上认识几个字,很容易就做到了一个小队长,而出事儿也就是在孙长德的小队惹上了一只黄鼠狼开始说起。
当年孙长德所在的小队在孙家甸的后山便打死了一窝黄鼠狼,不成想却有一只逃脱了,孙长德也没有在意,把打死的黄鼠狼剥了皮,卖到了镇上,换了二斤的白酒。孙长德喜滋滋的拎着酒往家里走,此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向前看去,只能借着月光看见不远处的小路。
小路弯弯曲曲,走起来很不方便,孙长德很快就满头大汗,可是却没有车,想起回去能喝上二两小酒儿,却也不觉得累了。
正当孙长德向孙家甸走的时候,突然一只黄鼠狼拦住了去路,孙长德一愣,虽说当时对这些东西都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关于这黄鼠狼拦路的事儿还是有很多的传言。
马上孙长德就吓的一身冷汗,想要跑,却发现自己早就吓得动不了了,而黄鼠狼竟然是死死的盯着孙长德,口吐人言。
“你杀了本座全家,这个仇我会慢慢和你算。”
说罢,这黄鼠狼竟然一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此时孙长德早就吓得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孙长德回到家中之后就病倒了,总是梦见那只黄鼠狼来索命了,一睁眼却什么也没有。
本来这件事肯定是孙长德的劫数了,却赶上当时卢叶娘师叔和大川师伯来到东北,孙长德的老父亲本来就十里八村的找先生,便求到了师父家,本来师叔不想出手,可是耐不住老头儿的三番五次登门。当师叔几个人来到孙长德家里的时候,孙长德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眼看着就不行了。
卢叶娘师叔愣是将那只黄鼠狼给降伏了,本来师叔可以将那只已经有点气候的黄鼠狼消灭,可是念在结善缘的前提下,硬是让黄鼠狼收了孙长德做香客,条件就是师叔要好生超度黄鼠狼一家,并且送了黄鼠狼些功德,这才将这件事情摆平。
自从孙长德做了香客后,由于毕竟是他杀了黄鼠狼一家,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孙长德绝不会请那只黄鼠狼上身的。
现而今师伯与师父前来,还说是有事相求,孙长德怎么也躲不过了,一咬牙,“几位里面请。”说着便让开了门口,迎几个人进院子。
此时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与母亲登门时候的场景,孙长德将大门紧闭,愣是没让我们进院子,却也是忍不住感慨。
一进院子就看见孙淑英站在院子的花园的地方摆弄着花,听见有人进院子,便转过头看了过来,孙淑英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人,很快就停留在我的身上,脸色一红,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来,走到师父面前,“王大娘,你们来啦?快屋里坐。”
师父笑了笑,对我我的事情,师父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自然是知道我与孙淑英的事情,斜过眼睛看了我一眼,脸上似乎带着些笑意,也没说话,跟着孙淑英进了屋,师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走进屋的师父,也是会心一笑,跟着进了屋。
我站在院子里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也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