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蕤和裴勇商量好布置守城的措施后回到自己院中,却发现自己的小女儿张惠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长子张平,二儿子张安,三儿子张祥;都在庭院里等自己,各各都穿戴着一副出远门的装备。
张蕤看的一头雾水,自己这些儿女们这是准备要干什么去,张惠一看张蕤回来,眼晴一亮,连忙对着张蕤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什么?”张蕤都被自己这个自幼聪慧的小女儿搞胡涂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要走的,而且现在是能走得时候吗?现在自己敢带兵离开的话,后脚裴勇就敢投降太平军;在说太平军可是有骑兵的,那怕是骡马骑兵的追击对新败的武宁军来说也是可怕的袭击,现在那里走得了。
“大人今早不是中了太平贼的奸计,小败一场不得不暂退回寿州城吗?”张惠看着张蕤的神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蕤闻言知道这是女儿安慰在自己,苦笑一声道,“什么小败!什么暂退!为父是大败一场丢了尽八千人马,余下之卒皆己胆寒,现在只能困守寿州城。”说道这里张蕤看着张惠道,“现在为父计己穷,只能等敬参军能否说服‘夜鬼’李宇轩放吾等到光州去,如不能,为父决意死守寿州城等援军。尔等可明白?”
张惠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在告诉自己几兄妹,在这时候不要想跑,也不能跑;不然下面人心浮动,到时局势崩坏,谁都压不住。
“大人,你忘了裴勇的奏章是怎么写的?”张惠对听到自己这样说,明显是想起来什么,脸色苍白的张蕤接着道,“贼有投石机,可发巨石;所击之处无不摧陷,地降七尺;挡者化为齑粉,贼以此利器攻入寿州城;此时城中兵少将寡,纵臣抱殉死之意领军奋战也难挡贼军暴虐,幸得城中钱,柳,古,郑四家义族派族中义勇相助,臣才最终败其贼,保寿州城不失!”
“不至于,裴勇可是四品高官,朝廷刺史,竟然己暗中投贼!这可是要诛连三族(唐朝没有诛九族的说法,谋反最多诛三族,并且明文规定主犯亲属内男八十岁,女六十岁不受诛连,当然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在说如果裴勇真得投贼,今日只需内外夹击,为父早己沦为阶下囚!”张蕤有些不能接受的道。
“大人,如果太平贼攻入城中,凭城中兵将大人可有把握把太平贼驱出城去?”张惠见自己父亲张蕤还不肯接受裴勇有问题,很可能己经投贼;直指核心的问道。
“不能,太平贱虽然为贼,但的确是精锐之师,一但打进城来那余等大势己去。”张蕤表情很严肃,也很可怕的回答道。
在自己小女儿张惠的提点下,张蕤己经知道裴勇有问题,有大问题,现在寿州城内有自己武宁军一万多人,寿州郡兵三千多人,还有几千人的民壮,如此兵力自己都没把握在太平贼军杀进来后,再把他们反杀回去,凭当时裴勇的几千弱兵又怎么可能杀退太平贼军,就凭所谓的义勇就想杀败太平贼军,在张蕤看来完全是天方夜谭;杀不退太平贼军,寿州又怎么可能完整回到裴勇手里的?
所以张蕤也得出了结论,裴勇当时背定和太平贼军有交易,己经靠不住,至于为什么没有夹击自己,应该是双方条件还没谈妥,一但谈妥后,裴勇很可能会发难。
现在张蕤知道自己的小女儿为什么会问,自己什么时侯走,现在寿州城真的不安全,内外都是敌人,绝无可能守住,随时可能城破,真是此时不走何时走。
“不能走!”张蕤摆了摆手道,
张惠一听都急了,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己经理解自己的意思,没想到还是这么固执,现在寿州真的是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城破,留在这里全家都可能一个不少的全陷于太平贼军中。
“走不了,太平贼有骑兵,虽说是不值一提的骡马骑兵,但为父的武宁兵卒己胆寒,守城还好,出城真得会被太平贼击溃的。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在乱军之中,才是真的可能一个都留不下来。”张蕤苦笑着解释道。
“那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张惠现在也有些惊慌,本来她以为可以说服父亲张蕤率军离开寿州城,在想办法找安身地。没想到,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
“为父这就率军去把裴勇软禁起来,接管寿州郡兵,这样应该可以暂保寿州不失!”张蕤沉吟一下道,现在把裴勇软禁,在上折弹劾他,应该没有问题,自己以前虽说被裴勇欺骗没识破他的真面目上奏章保他,不过自己随后发现裴勇有问题,为保寿州城不失把裴勇软禁,朝庭,杨光复都监应该不会怪罪于我。
裴勇这时并不知道马上张蕤就会带兵来擒他;裴勇正怒火暗生的看着站在自己庭上傲气十足说着话的太平军第一师参谋许义上尉,只见他傲然道,
“我师座没有权力答应裴刺史的要求,让裴刺史还继续在寿州为刺史,将军给朱珍师座的命令里,只有带裴刺史去泸州城见他的指命,所以裴刺史还是收拾一下,等城破尽快去泸州城参见将军为好,至于将军要怎么安排你,就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我如果不去呢?”裴勇真的恨不得下令把这个说话傲慢的许义拖出去斩,裴勇本以太平军派人来见自己,是想来劝降自己彻底投靠太平军。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己刚提出想留在寿州继续为刺史的条件就被拒绝了,而且是没有任何许诺的就被拒绝,哪里有这样招降人的。
“将军只下令让我们带你回泸州城,至于是死是活的没有说,想来带死的回去应该不会有问题。”许义脸色平淡的向裴勇述说着,李宇轩没要求一定要活的,按军规他们带死的回去也不能算错。
“寿州城还没破!我还不是阶下囚!”裴勇在也压不住怒气吼叫道。
“今晚就会破,我师座说了,他要明早在寿州进早餐,所以今夜寿州必破!”许义依然平静对裴勇述说着一个事实,他不明白为什么裴勇会生气,他说都是实话有没有裴勇的投诚,寿州城今晚也会破。
“请许参谋先去休息,容我考虑一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勇真的为自己感到骄傲,这得多好的修养才能忍住不拨刀把眼前这个不称职的说客砍死。
不过许义下一句话,终于让裴勇破功,许义一边转身向外走,一边催促道,“你快点决定,要不是将军有令,师座也不会派我来;一个刺史的脑袋难道不是军功。对我师来说,死的刺史才好!”
“滚!”裴勇愤怒道,这些武人简直无法无天,‘夜鬼’李宇轩下的命令是带他回泸州城,这些武人竟然想抗命要用他的人头来当自己的军功。
裴勇这时完全明白了朱珍为什么会派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许义来当说客。就是想让他拒绝,好杀了他。
裴勇己经完全忘了先前他还想提条件留在寿州城继续为刺史的想法,现在他只想活着去泸州城见‘夜鬼’李宇轩,跟他说说,他手下的武夫们太跋扈了,竟然想杀他。至于朱珍率领的第一师能不能打破寿州城,裴勇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这个是不可能出问题的,寿州肯定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