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帝病重,白启敏经常入宫探望。众臣子在心里盘算着,西帝驾崩后,白启敏最有可能登上王位。因而,大家都来巴结讨好白启敏,以图新帝青睐。
陈大人来到西帝的寝殿等了许久,实在坐不住了,便向一个御医问道:“御医,陛下何时能醒过来啊?”
御医摇了摇头,望着陈大人叹了口气。
陈大人十分焦急,甩了甩衣袖,迈着大步离开了西帝的寝殿。他辗转来到太子府,坐在白启凡身旁静静等待白启敏的消息。
香贵妃将儿子叫到寝殿,屏退了一众内侍婢女,拉着儿子十分郑重的说道:“敏儿,看你父王如今这样,也挺不过几天了。白启明尚被监禁,此乃天赐良机啊!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利用白启凡夺得王位,再杀了他,那整个西国就是你的了。”
白启敏想了想,问道:“娘亲有如此把握?”
香贵妃低头笑了笑,说道:“你王叔白源亭已经答应娘亲,将暗中训练的三万士兵归你统领。你王叔的三万,再加上效忠于太子的五万,定能确保你们二人马到成功。”
白启敏慎重的想了想,复又问道:“娘亲可想好了?”
香贵妃点了点头,笑道:“敏儿,咱们娘俩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全靠这次了。你放心,娘亲一定会设法为你除去这些绊脚石。我儿英武,定能一举成功。”
白启敏十分开心的笑了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娘亲放心,敏儿一定能成。”
香贵妃将手中的信物交给儿子,嘱咐道:“敏儿,陈大人前几日跟我说,这是与兵营里那几个将军见面时信物,你小心带着。起兵在即,总要与他们商议些万全之策。”
白启敏笑了会儿,小心翼翼的揣上它往外走去。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白启敏,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他在心里预演着,登上王位后如何羞辱折磨白启明的事,每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无比畅快。
羽清城的密探将消息传到落梨莺手上,她当即示意密探们注意揽夕城的动向。
曲忠尽坐在一旁问道:“梨莺,出了何事?”
落梨莺转过身来,说道:“密探来信,说是西帝病重,白启明被西帝幽禁多日。”
曲忠尽低头想了想,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呀,世人皆知,二王子白启明与四王子白启敏,太子白启凡为争夺王位,早已势同水火,最近又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是………”
落梨莺望向窗外,不紧不慢的说道:“曲伯父,我敢断定西国必有一场大风波。”
在家中等了几日,白启敏收到了陈大人送来的消息。他笑了笑,将字条小心收好,悄悄往兵营走去。
府外的探子躲在一旁,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白启敏往兵营的方向而去。他急忙跑到白启明的府外,将消息偷偷递了进去。
穿扬接到了消息,赶忙跑到书房向白启明禀报。
白启明疑道:“他去兵营做什么?”他又低着头想了想,说道:“穿扬,派人紧盯着他,随时向我禀报。”“是,殿下。”
白启敏一路小心谨慎的走到兵营,向兵营外巡逻的士兵问道:“齐胜将军的营帐在何处?快带我去。”
士兵抬眼看了看他,问道:“你是何人?”
白启敏左右望了望,小声说道:“四王子白启敏。”
士兵一听,赶忙行礼道:“哦,原来是四殿下,得罪得罪,殿下请随我来吧。”
士兵将白启敏带至帐外,迅速跑进去禀报道:“启禀将军,四殿下有事求见将军,现正在帐外等候。”
齐胜将军抬头看了看,忙说道:“快请四殿下进来。”
士兵往回走到帐外,朝白启敏行礼道:“殿下快进入吧。”
白启敏笑了笑,火急火燎的走进营帐。
齐胜将军迎上前来,笑着说道:“殿下请坐。”
白启敏行了一礼,缓缓落座,看了看四周,问道:“敢问将军,此处可安全?”
齐胜将军笑了笑,说道:“殿下放心,我已下令将营帐外的士兵全都撤走,只留下几个亲信在一旁把风。若有风吹草动,咱们全然知晓。”
白启敏稍稍放心的点了点头,十分谨慎的说道:“咱们做的可是掉脑袋的事,稍有不测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齐胜将军忙安抚道:“这个在下十分清楚,不劳殿下吩咐。陈大人早已派人过来告知在下,说是殿下这几日要来,所以特意准备了关于起兵的各项事务,请殿下过目。”
白启敏拿过信纸看了看,十分满意的说道:“嗯,有劳将军了,此计甚好。待大哥夺得王位,定让你加官进爵,半生荣华富贵。”
齐胜将军连忙跪下谢道:“多谢太子殿下厚爱,在下一定为太子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白启敏上前扶他起来,笑道:“依照陈大人定的计策,起兵之日就在三日后。到时我亲率一批士兵杀入王宫,得手后,再派人传信给你。由你亲率其余的士兵们冲进白启明的府上,先杀了他,其余的人暂且收押,容日后处置。”
齐胜将军忙回道:“是,在下遵命。”
密探将在兵营里听到的消息又传回府里,穿扬看后,惊讶了一会,忙跑进书房说道:“启禀殿下,密探又有消息了。”
白启明连忙接过来看了看,随即笑道:“哈哈哈,好啊,他们俩终于要动手了。三日后?哼哼,我等的就是这一天了。”
穿扬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白启明想了想,说道:“把兵营里那几个将军召集起来,告诉他们,暗中集结士兵,三日后动手。穿扬,一路大军由你统领,稳住兵营的局势;另一路大军由我率领,进军王宫。”“是,殿下。”
第二日清晨,揽夕城依旧平静祥和,百姓们你来我往的穿梭于大街小巷,没有谁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募月铃赶了许久的路,慕名前来白启明的府上。经过多方打听,总算是走到了府前,却看见整个府宅被士兵们密不透风的包围着。
募月铃想了想,随手拉过一个老者问道:“老人家,二王子府上为何被这么多的士兵包围了?”
老者左右望了望,小声说道:“哎呀,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啊!听人说二殿下手下的一个将军犯了事,陛下盛怒之下,就下令把二殿下监押起来了。姑娘,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呀。”老者又十分紧张的四处望了望,逃也似的离开了。
募月铃前后看了会儿,自己远道而来赶了许久的路,就是特意来见西国二王子的,可如今这样也着实难见。
她低着头想了想,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边走边想着主意。忽然,一个妙计涌上心头。
傍晚时分,募月铃趁人不备,在后院放了把火。
众人看见火光,连忙冲过去扑救。府外的士兵走了不少,募月铃便趁着众人慌乱之际,混着跑进了府。
白启明的府宅房屋很多,道路也是蜿蜒曲折,走了一会儿就迷了路。
穿扬刚好经过此处,见到一个陌生女子,便十分警惕的上前问道:“站住,你是何人?”
募月铃忙转过身来,说道:“不要误会,我是特意来见二殿下的。”
穿扬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又问道:“姑娘是……”
募月铃笑道:“哦,我是赤军城募城主之女募月铃。”
穿扬忙行礼笑道:“啊,原来是募姑娘。这里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募姑娘请随我来吧。”
他带着募月铃小心翼翼的走着,募月铃四处望了望,感叹道:“唉,二殿下的府宅竟如此复杂,弄得我头晕目眩的。”
穿扬笑了笑,说道:“二殿下心思缜密,如此这般,也是为了以防不测。”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白启明的书房。穿扬在门外禀报道:“启禀殿下,门外有客来见。”
白启明有些疑惑的想了想,“有客?这时候了,还有谁会来见我?”他放下书本,忙说道:“让她进来。”“是,殿下。”
穿扬对募月铃笑道:“募姑娘,您进去吧。”
募月铃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行礼道:“拜见二殿下。”
白启明抬头看了看她,随口问道:“姑娘是谁?”
募月铃笑道:“二殿下,您难道不记得当年水虞郡的那个女子了吗?”
白启明想了想,脑海中瞬间浮现当年那个曾与他对阵的女子,募月铃。
白启明笑道:“哈哈哈,募小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募月铃坐在一旁笑了笑,夸赞道:“二殿下真是不一般呐,临危不惧。都到了如此紧要的关头,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喝茶观书,实在是令我钦佩啊。”
白启明起身笑道:“募姑娘远道而来,不仅是来钦佩我的吧!”
募月铃笑了笑,又说道:“嗯,二殿下果然聪慧。”
“募姑娘,我的府宅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你是如何进来的?”
“哈哈哈,什么水泄不通?本小姐略施小计就把那群笨蛋耍得团团转。”
白启明扭头看了看募月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募月铃笑道:“殿下不信?”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士兵在门外禀报道:“启禀殿下,府中进了贼人放火。小人等全力扑灭了大火,今已无漾,请殿下放心。”
白启明笑了片刻,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小人告退。”
白启明转身笑道:“募姑娘果然厉害。”
募月铃低头笑了笑,轻声说道:“殿下过奖了,在殿下面前,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几日后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浸红了半边天。
白启明身穿作战时的铠甲,拿出长剑擦了擦。
募月铃问道:“殿下这把剑是从何处来的?”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这把剑不算名贵,却是一位友人所赠。我六岁那年,便跟着他征战沙场。当年,我就是用的这把剑第一次上战场杀人,十几年了,这把剑杀过无数个人。别看它上面没有血渍………”白启明拿着剑凑近鼻边闻了闻,接着说道:“这上面的血腥味久久不散,许多年来,依然让人耳目一新。”
募月铃叹道:“原来殿下自小在军中长大,难怪胆略过人啊!”
白启明笑着问道:“月铃,你怕吗?”
募月铃起身说道:“不怕,我好歹也曾领兵作战,这种事于我而言早已司空见惯。”
“明日即将起兵,募小姐留在这多有不便,还是快走吧。”
募月铃低头想了想,是该走了。她走至门口,忽又想起了什么,便转身说道:“请殿下记着,我相信有一天,殿下会与我并肩作战。月铃不才,愿助殿下实现心中宏图壮志。”
白启明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说道:“募姑娘慢走。”
募月铃回头笑了笑,转过身迅速离去。
夜已渐深,白启敏放心不下费玉儿,便悄悄来到费玉儿的屋外,依依不舍的朝里边望了望。
费玉儿早已睡下,只留下碧桃贴身侍候。
白启敏站在屋外苦涩的笑了笑,轻声说道:“玉儿,明日我起兵谋反。成者为王,败者则成为刀下之鬼。我再看你几眼吧,过了今日,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白启敏心神落魄的离去,攥足了精神准备明日的最后一击。
今夜的月光白得渗人,兄弟三人同样难以入睡。在这生死关头,谁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白启敏率领一群士兵杀气腾腾的朝王宫而去。
朝臣们早已等候在勤政殿内,可左等右等也不见西帝的前来。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些臣子甚至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白启敏问道:“殿内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朝臣们全都来了,在殿内一直吵嚷个没完。”
白启敏笑道:“哈哈哈,好啊,越乱越好。速去通报齐胜将军,我已经拿下王宫,控制了朝臣们,请他按计划迅速行动。”
“是,殿下。”士兵笑了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跑去。
白启敏志得意满的朝前走着,径直走向勤政殿的王位。
众人见白启敏来后,忙问道:“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白启敏不理会众人,直接坐在王位上。
众臣子见此,惊呼道:“殿下莫不是要谋反?”
白启敏大笑道:“哈哈哈,谋反又如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愿追随我的,我他日必有重用;可谁若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臣子们大声议论起来,有的想赶忙逃走。
门外一群士兵气势汹汹的拦住了他们,威逼着众臣子退回殿内。
一个臣子痛心疾首的说道:“殿下得位不正,必遭天下人共伐之。”
白启敏气急败坏,大怒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士兵走过来强行拖走了他,就在勤政殿外斩首。揽夕城今日白雪纷纷,雪白的地上浸染着那位臣子的鲜血。
白启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诸位大人不妨往殿外看看,识时务者为俊杰,哪个再敢反对,下场便如他这样。”
臣子们个个吓得心惊胆战,莫不做声的站在一旁。
不久后,陈大人得知白启敏已经率军攻占了勤政殿。他笑了笑,连忙向白启凡禀报道:“殿下,四王子已经攻占勤政殿,咱们也该出发了,讨伐叛逆。”
白启凡点了点头,随同陈大人来到府外,在几个贴身随从的陪伴下,率兵进攻王宫。一路上,白启凡低下头想了想,若是自己登上王位,一定要设法保住二弟白启明的性命。“毕竟是同一个娘亲所生啊,下令杀了自己的弟弟,那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他日到了九泉之下,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娘亲?”白启凡哀哀的想着,叹了叹气,默默朝前走远了。
穿扬刚得到探子送来的消息,连忙过来说道:“殿下,白启敏已领兵占领王宫,现正在勤政殿内威逼众位大臣支持他。太子殿下收到消息后,也已经率兵前往王宫。”
白启明面无表情的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命令道:“出发。”“是。”
不一会儿,从兵营里火速赶来的士兵聚集在宫门前,齐声行礼道:“殿下。”
白启明拔出剑朝前指了指,喊道:“出发,剿灭叛军。”“是,殿下。”
士兵们在白启明的带领下,一路向前拼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击。白启敏的士兵们还来不及多做抵抗,就已人头落地。一时间,厮杀声混做一团。
白启明领着士兵们守在王宫门口,他深吸了口气,静静地等着他的“大哥”。
不久后,白启凡领着手下的士兵来到此处。见白启明守在这里,白启凡便问道:“二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启明看了他一眼,迅速拿出身旁的弓箭,一箭朝白启凡射过去。这一箭直中心窝要害,白启凡还来不及反应便从马背上跌落,整个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白启凡微微颤动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了。他的眼眶充盈着委屈不甘的泪花,慢慢的,慢慢的离开了人世。
白启明不紧不慢的走到大哥身旁,伸出手替他把眼睛合上,抽噎了会儿便说道:“大哥,既然生在王族,你就不再是我的大哥了。”
不一会儿,狂风夹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点缀在成堆的尸体上格外刺眼。白启明与士兵们所到之处无不鲜血滚滚,通往勤政殿的路犹如一张染血的红地毯,冰冷绝情。
白启明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心里默念道:“从今天开始,我白启明的人生定当别样辉煌。”他笑了笑,越来越接近勤政殿的那个位子。
白启敏坐在王位上十分不安,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令他急躁不已。他赶忙问道:“出了何事?外面怎么了?”
一个士兵走到殿外看了看,忽然被人一箭射死,尸体就倒向殿内,鲜血流了一地。
众臣子吓得不轻,缩手缩脚的轻声议论起来。
白启敏还未缓过神来,便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启明领着一群士兵走进殿内。
白启明笑了笑,问道:“四弟,父王还没下诏呢,你就如此急不可耐?”
白启敏顿时慌了神,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没有,父王早就说过要传位于我,我乃是名正言顺。”
白启明大笑道:“哈哈哈,即是名正言顺,就请四弟拿出父王的传位诏书,众位大臣皆在此也可做个见证,如何啊?”
白启敏急得冷汗直冒,手足无措的呆坐着。
白启明上前命令道:“来人,把叛臣白启敏带下去,押入大牢。”“是。”几个士兵一齐上前,将白启敏强行拖了下来。
路过白启明的身旁,白启敏大声喊道:“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白启明见他走远后,忙着安抚众臣子道:“各位大人受惊了。白启敏大逆不道,起兵谋反。他的部将已被我全部歼灭,现在大家都已安然无恙。”
众臣子心有余悸的相互望了望,齐声谢道:“殿下仁义,臣等佩服。”
白启明见目的已达到,便笑道:“各位大人快回府吧。”
臣子们急忙行礼道:“臣等告退。”
朝臣们许是被今日的情形吓得半死,便头也不回的一哄而散,不一会儿就走得一个也不剩。
穿扬领着一群士兵守在兵营,并且抓住了白启敏派来报信的那个士兵。
穿扬十分严厉的说道:“这位兄弟,白启敏谋反失败,死是早晚的事。你有家有室的,又何苦为他陪葬?二殿下有令,放下武器的士兵一律既往不咎,如若反抗,杀无赦。”
士兵吓得连忙跪下请罪道:“将军饶命,将军需要小人做什么,我一定照做。”
穿扬笑了笑,问道:“白启敏派你来所谓何事?”
士兵诚惶诚恐的说道:“他派我来联络齐胜将军,让齐胜将军发兵杀进二殿下的府里,并,并立即杀了二殿下。”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你可愿意?”
“在下不敢,将军尽管吩咐。”
穿扬点头笑道:“好,你这就去告诉齐胜,骗他白启敏谋反成功,要他集合士兵立即出发。把他引出来,这任务你就算完成了。”
“是,将军。”那个士兵急忙跑了出去,另有几个士兵一路紧紧跟着。
穿扬站在中间命令道:“你们各自领些人马包围兵营,切记不可放过一个士兵。”“是。”
齐胜果然上当,听到白启敏谋反成功后顿时狂笑不止,私下里早已暗中集结士兵,当即命令道:“兄弟们,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兵营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
穿扬十分镇定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齐胜坐在马上,很是不屑的笑了笑,问道:“穿扬,你这是做什么?”
穿扬笑道:“齐胜,念在你我同僚一场,我奉劝你放下武器回营,立即遣散一众士兵。”
齐胜大笑道:“哈哈哈,穿扬,我知道你是二殿下的亲信。怎么,想为了他和我拼个鱼死网破?哼哼……笑话,赶紧把路让开,否则有你好看。”
穿扬大声笑了笑,说道:“齐胜,我可是先礼后兵,到了黄泉路上,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
齐胜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穿扬抬起手朝前一挥,顷刻间,便有一众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有人大惊道:“将军,不好了,咱们被包围了。”
齐胜也有些慌了,面对几倍于己的士兵,他毫无胜算。低头想了想,反正也是个死,不如拼了。他大叫道:“兄弟们,四殿下平日里待咱们不薄,今日到了咱们回报的时候了。跟着我杀向前去,杀啊……”
穿扬见此,闭眼说道:“殿下有令,全部处斩。”
穿扬一声令下,弓箭手们万箭齐发。那群士兵们慌乱之下死了不少,剩下的也被其他士兵斩杀殆尽。
黄昏时分,直至齐胜最后倒下,这支叛军已被全部歼灭。
有人请示道:“将军,叛将齐胜的尸身该如何处置?”
穿扬想了想,依律叛乱之人要被五马分尸,可如今他已经死了。他看了看那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哀声道:“把他和其余的士兵们埋在一处吧。”
稳住了兵营的局势,穿扬便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宫,向白启明复命。
此时,白启明正站在宫墙边的护栏旁凭栏远眺,对着垂暮夕阳若有所思。
穿扬上前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该和父王见面了。”
穿扬笑道:“回禀殿下,伺候陛下的内侍们回禀,说是陛下暂已恢复,已无大碍。”
白启明朝前看了看,说道:“那便好,带上一批人,咱们现在就去面见父王。”
西帝听从御医的建议,少理朝政,安心静养。才几日的功夫,身子就已恢复大半。幽居别院的他,还不知道勤政殿上出了大事。
此刻,西帝端着茶杯,悠闲自在的品着茶。
贴身内侍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大喊道:“陛下,陛下,不好了,二王子来了。”
西帝疑道:“他来干什么?”
眨眼的功夫,白启明带着一群士兵飞速朝这里走来。西帝愣了愣,手中的茶杯晃荡一声落在地上。
白启明上前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王。”
西帝十分奇怪的看了看白启明,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启明笑了笑,坐在一旁,向西帝的贴身内侍说道:“有劳内侍大人向父王说说,今日王宫里发生的几桩大事。”
西帝十分吃惊的问道:“什么大事?到底出了何事?”
贴身侍从想了想,跪下说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和四王子起兵谋反,二王子领兵平息叛乱。太子殿下被二王子一箭射死,四王子被监押在牢狱里。”
西帝难以置信的说道:“太子谋反?简直是胡说八道。凡儿是西国的太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他怎么可能去谋反?”他恶狠狠的盯着白启明,大声斥道:“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逼他的,一定是你逼他的。白启明,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凡儿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白启明一脸冷漠的看着西帝,笑了笑,说道:“父王不必着急,四弟白启敏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父王还是有机会保住这个儿子的一条命啊。”
西帝忽然紧张不已,站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白启明高声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士兵端着笔墨帛纸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
西帝问道:“你这是何意?”
白启明坐在一旁,笑了笑,说道:“请父王下诏,传位于我。”
西帝勃然大怒,一把掀翻桌上的东西,大怒道:“痴心妄想。”
白启明转过身来,面对着西帝,十分强硬的说道:“白启敏和香贵妃的性命全在父王一念之间,父王若肯下诏,我便可饶了他们母子一命,倘若父王不肯……”
西帝急忙问道:“你想如何?”
白启明笑道:“父王理应知道。”
西帝犹豫了一会儿,闭眼骂道:“好,好,我写,我写。”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士兵重新端着笔墨帛纸放在桌上。西帝面带恨意,十分不甘的写着。写罢,他十分恼怒的将诏书摔在白启明的脸上,大骂道:“拿去。”
白启明不动声色的收好诏书,脸上的墨迹未干,他擦了擦,转身向外走去。
西帝恨意难平,想冲上去打骂一番。
侍从们手疾眼快,急忙拉着他劝道:“陛下息怒,当心身子啊。”
白启明不紧不慢的走着,身后传来西帝一阵叫骂声:“白启明,你这个逆子,你会遭报应的。今日你这样对我,待有来日,你的儿子必定如此对你,我也让你尝尝儿子谋反的滋味。哈哈哈,你今日杀了我的儿子,你的儿子也不得好死。”
白启明头也不回的渐渐走远,西帝依旧怒气难消,冷静了片刻,他忽然悲哀的想道:“我如今都这般模样了,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庇护香儿和敏儿呢?”
第二日,白启明身着盛装登上王位。
一个内侍站在一旁宣读西帝的诏书,一字一句的说道:“西帝陛下有旨,特传位于二王子白启明。”
内侍念完后,又让王相以及其他几个大臣看了看。众人确认的确是西帝亲笔所写后,便齐声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道:“众位大人快请起,从今日起,万望诸位鼎力支持,与我一道完成历代先祖一统天下之宏愿。”
众臣子行礼笑道:“微臣必将竭尽所能辅佐陛下。”
王相站了出来,行礼问道:“敢问陛下,西帝陛下尚在人世,该如何安置?”
白启明道:“父王年事已高,我已让人重新修缮了宫殿,让父王安心怡养天年。”
臣子们再次行礼道:“陛下仁孝,福泽万民。”
今日起,白启明正式接过西国这副重担,成为西国又一代帝王,尊号南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