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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碧桃回了房间,笑吟吟的拿出白启敏的灵位放在桌上,看着他小声说道:“四殿下,跟您说件高兴的事吧!今日,白承青殿下凯旋归来了。奴婢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和四殿下您是越来越像呀,哈哈哈。白承青殿下聪慧勇敢,英勇无比,兵营里的将军们没有一个不服的。”

她拿着灵位靠在肩上,无比思念的说道:“四殿下,您在天有灵,保佑白承青殿下多打几次胜仗吧!等他掌握了兵权,奴婢再告诉他,他的身世。然后再把南帝白启明赶下王位,给您报仇雪恨。”

白临峰和白承君这两位同门师兄弟一向不合,穿扬这位师傅看在眼里,也只能无可奈何由着他们去了。

白临峰让着他是弟弟,便一直极力忍着白承君的明嘲暗讽。

这日傍晚,白临峰正练习射箭,白承君便来到一旁挑衅道:“诶,那个谁,你敢和我比试一番吗?”

白临峰冷冷道:“无聊!”

白承君嘴角微微一笑,故意说道:“哼,胆小鬼,怕输了丢面子。”

白临峰急道:“你说谁是胆小鬼?”白承君望了望四周,说道:“这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吗?”

白临峰拿着剑吼道:“来啊!白承君,我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白承君笑了笑,一鼓作气的冲上前去,与白临峰比剑。二人互不相让,打得不分上下。

不久后,两人索性将剑都放下,直接赤手空拳的搏斗。

白临峰长了白承君好几岁,力气上自然占有优势,白承君没过多久就被他打得趴倒在地。

白临峰大声斥道:“白承君,你服不服?”

白承君咬着牙翻身而起,又将白临峰打倒在地。二人一个将另一个揍倒,在满是泥土的地上翻滚着。

士兵们瞧见了,急忙去叫穿扬。穿扬快步跑了过来,看着二人气呼呼的喊道:“别打了,两位殿下,快别打了。”

他冲上前去强行拉开了二人,迅速带回营帐。看着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白承君和白临峰,穿扬站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两位殿下打得痛快了吗?”

二人相互撇了对方几眼,低下头不再说话。

穿扬叹了叹气,接着说道:“穿扬知道,两位殿下谁也不服谁。不过,是英雄好汉咱们就不能窝里横,对自己人动手。要比能耐,就随陛下出征天下,逞一时匹夫之勇,那算什么本事?”

二人被穿扬说得羞愧难当,心里自责不已。

穿扬看了他们几眼,便吩咐道:“二位殿下在这里好好思过,晚饭就别吃了。”

穿扬走后,白承君和白临峰各自坐在一旁,谁也不爱搭理谁。

这日午后,花梨带着厚礼来见王相的夫人。王相位高权重,花梨便想着与他的夫人结交,多来王相府上走动,再伺机打探西国朝政的消息。

花梨与王相夫人坐在后园的亭子里喝茶,不停的说些趣闻,或从民间收集而来的笑话。

花梨一脸笑意的看着王相夫人,夸赞道:“呀,这才几日不见,夫人越发美丽动人了。”

王相夫人摸了摸脸,十分得意的笑道:“唉,花梨姑娘真是说笑了,我如今都这把年纪了,还美什么呀?哈哈哈,姑娘今日前来,是又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一观?”

花梨笑了笑,吩咐身后的人将东西拿了过来放在桌上。她轻手轻脚的打开一个木盒的盖子,朝王相夫人招呼道:“夫人快看看,可还喜欢?”

这是一件做工极其精巧的琉璃花瓶,世所罕见,只怕是整个西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王相夫人眼前一亮,伸出手摸了摸,十分贪婪的说道:“哟,这般巧夺天工之物真世间少有啊!”

花梨笑道:“哈哈哈,夫人好眼光啊!这东西世所罕见,只怕是西国的王宫也没有呀。”

王相夫人笑了笑,点头道:“唉,姑娘说得正是,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啊!”

花梨泯唇一笑,看着王相夫人道:“夫人既喜欢,那就送与夫人了。这几年来,夫人明里暗里照顾了我不少的生意,这点小小的心意夫人就收下吧。”

王相夫人大声笑了笑,连忙收下了,还假装客气的说道:“哈哈哈,花梨姑娘真是大方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姑娘店里的东西都是上等的好货,揽夕城里,不知有多少官宦人家的小姐贵妇喜欢姑娘店里的东西呢。”

花梨摆了摆手,故作谦虚的一笑,坐着陪王相夫人有说有笑的闲聊了一会儿。

一个婢女忽然凑到王相夫人的耳边道:“夫人,大人回来了。奴婢见他脸色极其不好,似有何心事,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王相夫人想了想,便起身道:“花梨姑娘见谅,我家里突然有些急事,失陪了。”

花梨笑了笑,也起身告辞道:“夫人不必客气,唉,我已在府上打扰多时,是该走了。夫人慢坐,我告辞了。”

王相夫人看着她笑了笑,连忙转过身赶往王相的书房。

王相夫人和侍女走远后,花梨便悄悄跟上前去,尽量走得慢些,躲在王相的书房外探听消息。

王相来来回回的走着,心中焦急不已。

王相夫人十分好奇的望了他几眼,上前问道:“今日是怎么了?大人为何如此心烦?”

王相低着头叹了叹气,无奈道:“唉,夫人有所不知啊!今日在勤政殿上,陛下当即宣示要出兵羽清城了。”

王相夫人无所谓的一笑,看着他说道:“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西国历代帝王谁不眼馋羽清城?唉,陛下要出兵,那就由他去好了。无论胜败,谁都不会怪在你的头上,大人又何苦自寻烦恼?”

王相不悦道:“你懂什么?羽清城的实力十分强大,即使西国举国之力也未必有胜算啊!今日我站出来劝谏陛下,若实在要出兵,那便换个城池好了。可陛下执意不听,再有陈周两位大人鼎力支持,我真是万分孤立啊!”

王相夫人想了会儿,也有些明白的问道:“这么说来,陛下是有意疏远大人了?”

王相哀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些旧人日益如履薄冰了。”

“唉,可是咱们琴儿的儿子三殿下目前很得陛下欢心,有这层关系在,大人也不必过分担忧。”

王相笑了笑,欣喜道:“是啊,三殿下这孩子着实优秀,稍加培养,必成大器。”

花梨在屋外听到了消息,连夜写信让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羽清城。

通明殿的风声传入赵良君耳中,她低下头想了想,这场大战若是宣城能帮西国一个大忙,那么白启明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募月铃为何是西国的王后,白承谦为何是西国的太子,不就是因为赤军城实力强盛,能帮白启明对付羽清城吗?想到这儿,赵良君不由得笑了笑,连忙写了封信给自己的爹爹赵城主,请他务必想办法助西国一臂之力。

几日后,赵城主收到了信,打开来看了看,他便感慨道:“良君,雄心虽好,可也要量力而行。可惜呀,咱们没有赤军城的实力,你也不是募月铃。”

这日深夜,白启明将穿扬胡世清以及陈周两位大人召到了通明殿密谈。

白启明站在地图前瞧了瞧,看着众人问道:“各位请看,这是羽清城的地形,四面临敌啊!几个月前,我已派出几万大军从盱阳城绕道而进宣城,赤军城也可随时发兵,璐茵城和渠灵城都已派人悄悄向我联络,西国一旦出兵,他们必会随时响应。”

陈大人问道:“陛下真的决意如此了吗?万一西戎部落趁我大军皆在前线,在背后捅一刀,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白启明笑道:“这不用急,西戎部落若敢轻举妄动,就用盱阳城拖着它。草原部落急功近利,一旦以为得不到什么便宜,就乖乖撤了。”

穿扬,胡世清二人相互看了看,上前问道:“陛下,我们二人有何任务?”

白启明低着头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俩好好回去歇着,到时我自有安排。”

二人十分疑惑的想了想,只好行礼告退。

午后,巫城主的密探给他送来了西国即将进攻羽清城的消息。他十分高兴的笑了笑,急忙找来了渠灵城的掌事,吩咐道:“把兵营的一万人马集结起来,悄悄开赴羽清城与渠灵城接壤的边境。等西国在安阳和羽清城开打了,咱们就趁乱下手,先抢占羽清城的晋阳,听明白了吗?”

掌事想了想,有些不安的问道:“城主,这一万兵马可是兵营吧的全部主力,万一再像上回那样被羽清城打得全军覆没,那咱们这几年来的心血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巫城主低下头想了想,笑道:“诶,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西国主战,他们可不会像璐茵城那样未战先怯,被那个女人几句话便唬住了。白启明可不是公孙城主,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一定会和落梨莺拼个你死我活的。你放心,我是让你看准时机再下手,又没逼着你去和羽清城的军队拼命。千万记住了,看准时机再下手,听明白了吗?”

掌事点了点头,行礼道:“是,城主,属下明白。”

渠灵城在偷偷摸摸的忙活着,募南新也收到了募月铃送来的消息。他想了想,向一个随从吩咐道:“传令下去,集结三万士兵赶赴与羽清城接壤的边境。记住了,不要与羽清城的军队作战。”

随从十分疑惑,上前问道:“城主这是何意?王后可是一定要赤军城发兵助西国一臂之力,咱们只出兵不作战,万一王后怪罪下来,咱们该如何交代?”

募南新笑了笑,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她要赤军城出兵咱们就出兵了,她还想如何?我赤军城的勇士,凭什么要为西国卖命?哼,他白启明不是要征伐天下吗。有能耐就自己去呀,想拉我赤军城下水,哈哈哈,想得美啊!”

落梨莺刚接到了花梨送来的消息,还没等她缓口气,潜在各城的密探又有消息传来。和羽清城接壤的城池纷纷集兵边境,大有入侵之势。

落梨莺看着地图想了想,急忙叫来了曲南江和崇礼先生。二人到后,分别坐在了一旁。

曲南江想了一会儿,便问道:“城主,形势万分危急,咱们该如何应对?”

落梨莺不慌不忙的坐回了椅子上,低下头沉思了一番,便看着二人说道:“不必如此惊慌。他们呐,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各怀鬼胎。只要咱们将西国拿下,其他的城池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崇礼先生点头笑了笑,夸赞道:“哈哈哈,城主了不起啊!明明此刻如临大敌,却依然方寸未乱,冷静沉着。唉,未战就已先胜了一半呐。”

落梨莺笑道:“哈哈哈,先生过奖了!我落梨莺在位多年,这样的危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崇礼先生笑了笑,说道:“在下有一计,不知城主以为如何?”

落梨莺点头道:“先生请说。”

“城主可从公孙城主处入手。据在下所知,此人向来贪得无厌,先备上一份厚礼稳住他,城主也可少了一点压力啊!”

落梨莺想了想,忽又问道:“先生此计是不错,不过我之前得罪了公孙城主,唉,我怕他未必肯见我呀。”

崇礼先生笑道:“城主不必担心,羽清城与璐茵城本为姻亲,公孙城主也是城主的舅舅啊。这次出使璐茵城,只说是外甥女拜见舅舅,想必公孙城主也找不到何种理由推脱不见。”

落梨莺嘴角微微一笑,扭头看着崇礼先生嘱咐道:“先生妙计。既如此就有劳先生为我羽清城跑一趟。”

崇礼先生起身行礼道:“城主放心,在下一定说服公孙城主退兵。话不多说,我这就动身前往璐茵城。”

他走后,曲南江便低着头想了想,十分不解的问道:“城主,这西国南帝才继位不久,即使要征伐天下,为何先对我羽清城出兵?”

落梨莺低头浅笑,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这是用心良苦啊!一来,羽清城树大招风,顶着天下第一城的美誉。谁若是占领了羽清城,就等于向天下人宣示自己无可匹敌。二来,羽清城土地肥沃,物产丰饶,谁人能不动心?”

曲南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敬佩的说道:“城主此生能碰上这么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算是荣幸了。”

落梨莺低头笑了笑,自嘲道:“唉,我还真没想过,要在战场上与他刀剑相向。”

曲南江震惊不小,赶忙问道:“城主要亲自披袍上阵?”

落梨莺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我要亲自与白启明过过招。”

曲南江急忙制止道:“不行,这太危险了,城主去不得啊!”

落梨莺却十分镇定的说道:“行了,无需多言。你放心,他要不了我落梨莺的命。”

曲南江望了望她坚定的眼神,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此处。

待他走后,落梨莺便在心里暗暗想道:“白启明,只要我落梨莺还活着一日,你休想踏进羽清城一步。”

夜深时分,落梨莺脱了外衣准备歇息了。忽然,有人在门外笃笃的敲门,大声喊道:“阿娘,阿娘,您睡了吗?”

落梨莺想了片刻,连忙打开了房门,看着他问道:“小团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小团子笑了笑,恳求道:“阿娘,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战场?”

“哈哈哈,战场上这么危险,你去干什么?”

小团子嘟着嘴叹了口气,望着她十分天真的说道:“若是那些西国的坏人欺负阿娘,小团子可以把阿娘救回来的。”

落梨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脸庞嘱咐道:“好啦小团子,你的心意阿娘知道了。不过阿娘真的不能带你去那个地方,你放心,阿娘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你就在家里乖乖坐着,等阿娘回来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小团子点了点头,答应道:“嗯,小团子知道了。”

落梨莺无奈一笑,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快回去歇着吧!”

小团子行了一礼,转过身一蹦一跳的走远了。

落梨莺领着羽清城大军来到了与西国接壤的安阳,在这里倾全力抵御西国的进攻,只要打退了西国,其他的城池便望风而逃了。

黄昏时分,落梨莺走到了帐外向远处望了望。不远处的村寨炊烟袅袅,灯光烛火时隐时现,一片安宁祥和之景。

落梨莺十分可惜,心里忽然难过起来。

从继位之初,她就多次亲自披袍上阵,白衣战袍,像个男人似的拿剑在沙场拼杀,保护羽清城的百姓。她以为自己已经冷血冷心,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家园毁于战火,也可以让无数人的性命顷刻间荡然无存。可今日却有些不同,她忽然不想在此处作战。

落梨莺面带苍凉的朝前笑了笑,拿出心爱的木笛吹上几曲。笛声婉转凄凉,萦萦环绕此地,久久不散。落梨莺擦干了眼泪想了想,对面的那个人是否会听得到?

白启明到了安阳后,便赶忙召集兵营的将军们聚在营帐,商讨作战之事。

将军们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道:“诸位快请起,几日后必是一场恶战,诸位有何打算?”

将军们笑了笑,说道:“全凭陛下吩咐。”

白启明看了看他们,便指着地图说道:“新郑,豫阳两地的将军领兵前后夹击,包围安阳。记住了,你们只可包围,不可领兵追击却。”

两个将军赶忙回道:“是,微臣遵旨。”

“穿扬,世清,你们二人各领一路人马,首尾进攻,一定要将羽清城大军的主力堵在安阳。”

白启明又仔细思索了一番,便说道:“只要咱们将羽清城的主力死死摁在安阳,其他各城便可择机而动,伺机攻占羽清城各地,到时再出兵里应外合,让羽清城的军队全军覆没。”

西国这边依照白启明的部署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着白启明一声号令。

落梨霜骑着马不远千里的赶到了安阳,要随军作战。

姐姐落梨莺斥责道:“胡闹,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不好好在家呆着,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快给我回去。”

落梨霜纠缠道:“羽清城逢此大难,我也是落家的女儿呀,理应随军出战。哼,再说了姐姐都能为羽清城抗敌,披袍上阵,我为何就不行?”

落梨莺急道:“梨霜,听姐姐的话,快回去。”

落梨霜两手一摆,索性大闹道:“不,我就不回去,我就要待在这儿。”

落梨莺见哄也无用,便命令道:“来人,把二小姐送回去。”

几个士兵围着落梨霜说道:“二小姐,请回吧。”

落梨霜冷哼了几声,十分不满的走出了营帐,坐在一棵大树下没来由的生闷气。

曲南江瞧见后,便过来问道:“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落梨霜急忙从地上站起来,笑嘻嘻的恳求道:“南江,你去和姐姐说说情,让我也随军出战,可好?”

曲南江看了看她,说道:“依在下看,二小姐还是好好呆着吧!”

落梨霜怒问道:“曲南江,你什么意思呀?你是说我非但不能帮忙,还得添乱吗?”

曲南江笑道:“二小姐能有如此自知之明,便是万幸。在下还得奉劝二小姐一句,西国大军压境,城主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就请二小姐乖乖回府呆着,别在这儿给城主添乱了行吗?”

落梨霜又急又气,十分无奈的回了府。

天色擦黑,落木心仍在兵营的营帐里研习兵法。忽然,一个侍从走了进来,行礼道:“启禀公子,晋阳族长在帐外求见。”

落木心想了想,点头道:“哦,请族长进来。”“是,公子。”

不一会儿,晋阳族长小心翼翼的进帐,看着落木心笑了笑,说道:“哟,公子真是悠闲。您毕竟是城主的亲弟弟,不比我们啊,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

落木心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哈哈哈,所以族长今日到我这儿来,就是来诉苦的吗?”

“诶,公子笑话了。我们这些部族现在就是你姐姐的板上鱼肉,只等着她一声令下,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落木心转着眼珠想了片刻,故意说道:“族长,咱们都是堂堂男儿,这一遇到事情就愁眉苦脸,束手无策,岂不让人笑话?”

晋阳族长冷冷一笑,有些好奇的问道:“哦,难道公子有何主意?”

落木心起身走了几步,背对着族长说道:“我羽清城至今已有几百年了,若男人们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那羽清城早就完了。族长,想必你已经听说西国进攻羽清城的事儿了吧。”

族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哼,这又如何?即使想利用这个机会起兵叛乱,可我的手上无一兵一卒,如何起兵?”

落木心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晋阳族长又问道:“我落家的旁系族长落清明,族长可认识?”

“这个么,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哈哈哈,这就行了。姐姐下令族长们遣散族兵,可这个落清明还留了一手。表面看来他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但实际上,那些族兵依然听令于他,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族兵随时能起兵谋事。如此一来,这兵力不就解决了吗?”

晋阳族长思索了一番,再次问道:“可是,他也是你们落家的人,会和我们一起起兵叛乱?”

“诶,族长有所不知啊!姐姐这道指令,已经让羽清城所有的部族与她为敌。此刻,只要有一个人登高一呼,那些在一旁观望的族长自然会群起响应。眼下西国大军在边境上虎视眈眈,族长又率兵叛乱,到时内忧外患,姐姐也无可奈何了。”

晋阳族长哈哈大笑几声,喜悦之情油然而生。他看着落木心,又问道:“既如此,公子可愿意与我们一道起兵?”

落木心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十分暧昧的说道:“族长放心,我落木心一定识时务者为俊杰,顺应时势。”

“哈哈哈,多谢公子。事关重大,在下还要与各方联络,先告辞了。”

“嗯,族长慢走。”

片刻之间,晋阳族长便消失不见。

落木心的随从走进营帐,想了想便问道:“公子,您真要和那些族长一道起兵叛乱?”

落木心笑了笑,说道:“哼,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能与姐姐抗衡。我落木心可不是傻子,非要逞一时之快。”

“那既然如此,公子为何又要让晋阳族长起兵叛乱?”

“哈哈哈,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让他们去闹腾去吧,若是胜了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败了,咱们就藏起来静待时机。”

这日傍晚,几个挑着干柴的挑夫来到落清明府上的后门,向一个家丁行了一礼,笑道:“这位小兄弟,劳烦你让我等进去一下可好?”

家丁看了眼几人,点了点头说道:“唉,你们也不容易,快些进去吧!领些银钱养活一家老小。”

“哎哎,多谢多谢。”领头的男子千恩万谢,擦了把额间的汗连忙进了府。走到府里后园,他们便丢下那些干柴,跟着一个家丁来到落清明长子的面前。

落清明的长子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晋阳族长,您怎么这幅打扮?”

晋阳族长左右看了看,无奈道:“唉,眼下风声正紧,我若是光明正大的进府,让那个女人的探子看到那不是找死嘛。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行啦,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你爹爹。”

长子低下头想了想,赶忙说道:“行,那赶紧走吧,省得夜长梦多。”两人快步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落清明的卧房。

他的长子行了一礼,十分高兴的说道:“爹爹,晋阳族长到了。”

落清明回过身来瞧了瞧,吩咐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孩儿告退。”长子走后,落清明看着晋阳族长微微一笑,客气道:“晋阳族长,前几日你托心腹捎来的信我已经看到了。”

晋阳族长也笑了笑,问道:“哦,既如此,那你有何打算?”

落清明起身走了几步,忽然十分严肃的说道:“晋阳族长,这等犯上作乱之事你都敢做,你有几个脑袋啊?”

“哈哈哈,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干站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哼,虽然你也是落家的族人,但落梨莺这个女人心狠无情,六亲不认,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亲人族人。这次的遣散族兵只是个开始,咱们可以忍,可之后她还会如此的逼迫咱们,把咱们手里所有的权力都夺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把咱们逼死便誓不罢休。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我们没得选,落梨莺也没得选。”

落清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继续试探道:“晋阳族长,就算你真有此心,但手上无一兵一卒,如何起兵谋事?”

“是啊,所以我便到你这来了。”

“哈哈哈,晋阳族长说笑了。那个女人下令遣散了族兵,我现在与你也是一样的空空如也,手上没有兵力,如何谋反?”

“诶,你就不必掩藏了。早有高人告诉我,那些族兵虽然遣散,却随时听命于你。咱们有实力,有运气,现在还有个上好的机会,哈哈哈,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落清明笑了几下,捋着胡须犹豫着。依照羽清城律令,谋反作乱要被灭族的,虽然自己早有反叛之心,但一想到要用自己全族人的性命做赌注,他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见他犹豫不决,晋阳族长想了想又说道:“常言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时机稍纵即逝啊!唉,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我也听说了,你把几岁大的儿子都送进府里当人质,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了?”

落清明笑了会儿,抬起头来十分冷漠的说道:“是啊,我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现在还害怕什么?哈哈哈,罢了罢了,舍掉这个儿子又有何妨?”

“好,痛快,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事情紧急,我先行一步,有何事随时派人联络。”

落清明点了点头,目送晋阳族长离开自己的卧房。

夜已深沉,落清明想了想便将长子叫到自己的卧房,低声说道:“唉,是该与他们联络了。”

长子微微一笑,十分高兴的说道:“太好了爹爹,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哈哈哈,你去跟他们说,些许赏赐不足挂齿。只要能助我起兵谋事,待到成功之日,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应有尽有。”

“是,爹爹。”长子行了一礼走出卧房,换了身衣服悄悄前往一个地方。

几个男子早已等在此处,见他来了,连忙行礼道:“拜见公子。”

“嗯,好啦好啦,咱们不必客气。爹爹要我前来问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男子笑了笑,十分肯定的说道:“公子放心,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好,太好了。落梨莺这个女人太可恶了,不仅断了咱们的财路,还想逼死咱们。哼,没那么容易。兄弟们,待成功之日,大家共同享有羽清城,把这个祸害羽清城的女人碎尸万段。”

“是,请公子放心。当初迫于那个女人的威势,我们不得已耕田务农,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哈哈哈,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好,有你们这份心,咱们一定旗开得胜。”

这伙族兵动作频频,忽然引起了几个小部族百姓的注意。

“族长,这些族兵平日里就与咱们过不去,以前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辱咱们。现在城主下令削了他们的权势,他们会不会怀恨在心,暗中报复咱们呢?”

小部族的族长想了想,也怀疑他们有所图谋,便暗中派几个可靠的族人悄悄靠近打听。

他想了想,轻声吩咐道:“嗯,你说得对。派个人悄悄打听,若有何不测也可有备无患。”“是,族长。”

果不其然,一个头脑精明的小伙子便打听到他们一伙正密谋反叛。

族长听说了这个消息,十分震惊,连忙派上心腹随从骑着快马星夜兼程的赶往安阳,禀报落梨莺。

明日要与西国开战,落梨莺便和曲南江站在沙盘前商议对策。忽然,一个士兵进来禀报道:“启禀城主,营地外一个百姓求见。”

落梨莺与曲南江相互看了看,想了会儿,她便吩咐道:“哦,让他进来。”

不要多久,这个人便走进营帐,行礼道:“拜见城主。”

落梨莺微微一笑,面色温和的说道:“你来这儿找我,所为何事?”

“回禀城主,小人的族人们曾打听到,落家旁系族长落清明正预谋反叛。族长听说这个消息不敢隐瞒,便派遣小人来此禀报城主。”

落梨莺震惊了一会儿,想了想,连忙吩咐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是,小人告退。”

待他走后,曲南江赶忙问道:“城主,这事太突然了。那些在落清明府上盯着的探子,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落梨莺低下头来思索了片刻,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说道:“这个落清明早有反叛之心,却一直按兵不动。可这次突然起兵,其中必有缘由。”

“哦,城主的意思是……”

“哈哈哈,想谋反作乱的人一定不止落清明一个,羽清城里一定还有人与他一唱一和。让这只老狐狸以为,时机到了,可以出手了。”

曲南江半信半疑的听着,不知如何是好。他正低头想着,一个随从便送来一封密信,说道:“启禀城主,晋阳的驻军将军来信。”

落梨莺连忙接过信,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从行了一礼,转过身匆匆离去。

拆开信看了看,她又递给曲南江说道:“你看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一定有人与落清明合谋。”

曲南江叹了口气,有些着急的说道:“敢问城主,咱们如何应对?西国现在大军压境,咱们不可能分兵作战。外敌还未打退,这几个族长又在起兵作乱,万一情势有何不利,咱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落梨莺出奇的冷静,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晋阳的驻军将军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自会领兵镇压。至于落清明那一边嘛,哈哈哈,那些小部族的族长百姓还等着在我面前立功呢,一定会拼尽全力抵抗叛军。”

“可是,他们也没有了族兵,能抵挡住那些气势汹汹的叛军吗?”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看着曲南江说道:“哈哈哈,我的曲大将军,你就瞧好了吧!镇压叛军,军队有军队的办法,百姓们也有百姓的办法。”

“族长,派去盯着他们的人回来说,那些人已经跪在地上指天发誓,想来是要动手了。您赶紧拿个主意,咱们到底怎么办?”

族长低下头走了走,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男子想了想,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族长,依小人看,咱们可以发动族人老少对付叛军。”

族长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什么?你,你怕是疯了吗?那些人武艺高强,来势汹汹,咱们部族人弱势微,如何对付得了那些恶狼?”

“诶,族长此言差矣。小人以为,咱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歼灭叛军,而是为了拖住他们,等城主在安阳打退西国军队,自然会命令兵营的将军领兵平叛。眼下兵力吃紧,城主断不会派兵前来。这个时候,咱们部族率领男女老幼一齐出动,让整个羽清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一伙是十恶不赦的叛贼。哼,将他们叛乱谋反之行径公之于众。到那时,其它部族的百姓一定会帮助咱们一起抵抗叛军。百姓们群起响应,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族长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十分赞赏的说道:“对呀,那咱们就是此次平叛的第一大功臣了。哈哈哈,族人们,咱们争取荣耀的机会来了。”

男子们笑了笑,行礼道:“瑾听族长训示。”

“好,传我命令,男女老幼只要能喘口气的都拿上你们的家伙,抵御叛军。”“好,好,好。”

第二日清晨,这一伙人整装待发,拿上剑准备赶往约定的地方会和。刚一打开屋门,他们便愣在原地。

族长领着族中众人堵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

领头的族兵笑了笑,冷冷的问道:“哼,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族长大声笑了笑,说道:“我等是土生土长的羽清城百姓,自然守土有责。”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要是真有这份心,该领着族人们前往安阳才是,为何堵在我家门口,是何道理?”

“哼,休要狡辩。你们原是落清明一族的族兵,如今他谋反作乱,你们肯定是他的帮手。哈哈哈,想走,那就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领头的族兵捏着拳头笑了几声,被别人识破了阴谋,便索性承认道:“哈哈哈,是又如何?老东西,识相的话就别管闲事。想拦着我们,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族长点了点头,看着族人们大声说道:“族人们,咱们羽清城世世代代都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他们这伙人,不去安阳保卫羽清城也就罢了,还伙同外人谋反作乱,其罪当诛。咱们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过这些羽清城的祸害。”

领头的族兵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拔出剑命令道:“杀了他们。”

这伙人武艺高强,杀一般的百姓庶民毫不费力。不到一会儿,族人们死了不少,却仍在坚持着。

族兵们刚准备脱身,忽然,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大批百姓,拿着家伙抵抗叛军。眼看着百姓们越来越多,领头的族兵也有些慌了神,张开嘴胡乱喊道:“杀,杀光他们。”

一盏茶的功夫,百姓们越聚越多,这伙人本事再大也无可奈何。

一个族兵想了想,连忙跟领头的人说道:“依我看,还是赶紧撤吧!谋反作乱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还要杀戮寻常百姓,更会让咱们背上十恶不赦之骂名。再说了,这些百姓越来越多,咱们能把他们全都杀光吗?”

领头男子想了片刻,只好命令道:“撤,快撤。”

众人听到他的命令,随手杀了几个百姓便仓皇撤退。

白启明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听前方探子来报,白启明正欲两面合围,两面进攻,企图将他们困死在此处。

落梨莺站在地图前想了想,朝曲南江说道:“南江,西国来势汹汹,着实不好对付啊!”

曲南江也说道:“是啊,从前几次的交战来看,西国的将领个个身经百战,勇猛异常,南帝这次可谓是兴师动众啊!”

落梨莺点了点头,看着安阳的地形想了一会儿,便说道:“南江,你亲率一路人马将右路合围的西国军队引向璐茵城。”

曲南江又问道:“城主,万一两路围攻的西国军队紧咬着不放,该如何是好?”

落梨莺笑道:“你放心,到时我亲率一路人马进攻左路合围的西国军队。逼迫他们左右不顾,前后自顾不暇,便算是摆脱了全军覆没的危机。”

曲南江想了片刻,接着问道:“城主,还有周边各城,又该如何?”

落梨莺微微一笑,无奈道:“唉,我们在这儿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看崇礼先生的了。只要咱们不被消灭,先生便能劝公孙城主退兵。璐茵城一退,其他各个城池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二日朝阳初升,本该是平静美好的一天,而今日却充斥着喊杀声和战鼓声。

西国的军队首先发起进攻,曲南江也并不与之缠斗,而是直接对准了右路合围的西国军队拼命进攻,从中撕开了一个口子,奋力突围。

西国这边敌不过曲南江亲率的这支军队,急忙派人跑回来向白启明禀报,请求白启明派兵援救。

白启明接到消息后,急令穿扬和胡世清竭力合攻曲南江,一定要把曲南江挡回来。传令兵行了一礼,急忙跑了出去。

他坐在帐中想了想,低下头来仔细思索着落梨莺的意图。忽然,又有一个士兵跑进帐内禀报道:“启禀陛下,羽清城主落梨莺亲率一路人马进攻我左路合围的军队,将士们明显吃力快顶不住了,请示陛下该如何处置?”

白启明想了想,忽然惊叫道:“不好。”他急忙跑了出去,亲率一路人马前去与落梨莺交战。

落梨莺武艺高强,剑术精湛,骑在战马上呼啸而过。西国的将士们惊恐不已,还没看明白就已被落梨莺斩首,人头落地。

一个将军拿着剑看了落梨莺几眼,十分敬畏的哀叹道:“唉,这个女人真不一般啊!”

双方打得十分艰难,主帅都亲自上阵厮杀,可谁也未能压过对方一头。

白启明和落梨莺骑着马走到一旁,纷纷亮出沁满了鲜血的长剑。二人相互看了对方几眼,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白启明朝她喊道:“落城主,别来无恙啊?”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拖南帝陛下的鸿福,在下安然无恙。”

白启明看着她微微一笑,又问道:“落城主亲自披袍上阵,是要与我比试一番吗?”

落梨莺朝他笑了笑,将剑往前一指,驱马喊道:“是又如何?”

白启明不紧不慢的接招,心平气和的应付着。两边的士兵在拼命厮杀,而他们的主帅也没闲着,也在拼尽全力的要置对方于死地。

落梨莺这几年来剑术大有长进,并不像在梨园时那般不堪一击了。白启明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但他也不得不咬牙坚持着。

崇礼先生打着外甥女拜见舅舅的名义,终于见到了公孙城主。但公孙城主因着前些时日的事,对他们并不客气,言语间充满了冷嘲热讽。

公孙城主瞟了几眼崇礼先生,便问道:“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崇礼先生笑道:“在下奉城主之命前来,劝告公孙城主退兵。”

公孙城主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先生这话说得真是奇怪,我又没下令进攻羽清城,何来的退兵?”

崇礼先生正色道:“这个么,公孙城主心知肚明。哈哈哈,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公孙城主与西国南帝合谋,趁着羽清城主力大军被困在安阳,待时机一到,便立即下令进攻羽清城的商丘,是这样吗?公孙城主?”

公孙城主十分心虚的一笑,看着崇礼先生道:“哼,落梨莺她撑不了多久了。”

崇礼先生起身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是吗?想必公孙城主还不知道前方形势如何啊?曲南江将军已经亲率一路大军向璐茵城方向突围,与驻守商丘的军队会合。在下知道公孙城主贪图便宜,可如今公孙城主也得好好思量了,莫要偷鸡不着蚀把米啊!”

公孙城主起身走了走,低着头十分犹豫。突然,门外闯进了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公孙城主看了看崇礼先生,思虑了一番,便说道:“好吧,我答应从边境上撤兵。”

崇礼先生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赶忙派人回安阳去向落梨莺禀报。

璐茵城撤了兵,其它各城自然是不敢贸然出动,纷纷躲在一旁观望安阳之战到底如何发展?

曲南江与商丘的驻军合二为一,反过来进攻穿扬和胡世清两路进攻的军队,给落梨莺减轻些许压力。双方打了几个昼夜,互不能取胜。

而白启明和落梨莺也被耗在此处,互相不能增援自己的军队。双方兵力频频告急,却仍旧在咬牙坚持着。

白启明审时度势,便首先下令退了兵。临走之际,他特意看着落梨莺笑了笑,说道:“落梨莺,你我之间这仅是个开始。”

落梨莺也笑着回应道:“行啊,白启明,我一定奉陪到底。”

世人看来,安阳之战难分胜负。或许在白启明和落梨莺看来,这不过是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经此一役,天下人更是对羽清城敬畏不已,对羽清城发兵进攻的图谋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日落时分,落梨莺派来平叛的士兵赶到落家旁系一族的领地。

这个将军想了想,拉过一个百姓问道:“这些叛军在何处?”

这人想了会儿,连忙说道:“回禀将军,他们惊慌之下逃进了那片山林。”

这个将军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带着人马来到山脚,朝山里大声喊道:“叛贼们,速速出来投降。城主已经说过,放下武器投降者既往不咎,再若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尔等应该知道羽清城的律令刑法对于叛乱之人会如何处置?”

声音传到领头的族兵这里,他笑了笑,看着身边的人问道:“有人要投降吗?”

族兵们相互看着微微一笑,无所畏惧的摇了摇头。

“既然当初想好了要走这条路,那无论是生是死,我绝不后悔。”他大声笑了笑,举头望天大声喊道:“族长,在下说过一生效忠于你,在下一定做得到。”

转眼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见他们仍未有任何回应,这个将军恼羞成怒,大声命令道:“来人,把这片山林给我烧了。既然不肯出来投降,哼,那就烧死他们。”

听见了这个将军的命令,众人各自忙活起来,抱来了一堆干柴火引燃这片山林。

大火熊熊燃烧,不到几个时辰就将这里烧成一片灰烬。

众人相互望着叹了口气,在这片灰烬里找了找。忽然,一个人大声喊道:“启禀将军,这儿有几十个被烧焦的遗骸。”

大家围拢而来,看着这些烧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唏嘘不已。

这个将军叹了口气,吩咐道:“把他们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是,将军。”几个士兵领命离去,帮着那些百姓一道运送遗骸。

彼时,落清明呆坐在自己的卧房里唉声叹气。前方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传来,他只好摇头叹息,闭着眼等候死亡来临。

这个将军带人闯进他的卧房,看了他几眼便说道:“来人啊,把这一族所有的人监押起来,不许放跑一个,也不许死一个。尤其是这位落清明族长,你们更要好生看管,不许他自杀。他们是落家的族人,他们的生死,应该由城主来决定。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将军。”

此刻,那些拦住叛军的小部族都成了功臣。落梨莺赏罚分明,便下令将原属落清明族兵的上百亩好田地都分给了他们。

族人们千恩万谢,脸上无比自豪。虽说这次的以寡击众让他们这个部族的男丁死了不少,但为自己的部族争得了荣耀,那些男子也心甘情愿的赴死。

晋阳族长在落木心的撺掇下密谋造反,还暗中联络了渠灵城的巫城主相助。

巫城主虽然表面拒绝,在众人面前表示决不插手羽清城的争端,但在暗处却又极力鼓动支持晋阳族长的叛乱。不但偷偷送去许多兵器,还私下里让晋阳的渠灵城商贩资助粮草。

这日午后,晋阳族长在屋里走来走去,十分紧张的等着前方消息。不久后,一个随从跑了进来,行礼道:“族长,东西已经备好,咱们随时可以动身。”

“哈哈哈,好,随我立即出发。”

晋阳族长与随从往前走了几步,一群士兵便冲进府里,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晋阳族长吓得不轻,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晋阳的守将笑了笑,说道:“哼,你身为一族之长,却做出此等龌龊事儿,还有脸问吗?”

话音刚落,守将又指了指一旁的兵器粮草。

晋阳族长叹了口气,深知大势已去,只好跟着身后的士兵走了。

曲南江笑道:“唉,幸亏城主早有防范,不动晋阳之兵,否则那巫城主里应外合趁机兴风作浪,咱们还不好对付呢。”

落梨莺笑了笑,有些鄙夷的说道:“哈哈哈,此人贼心不死,却偏偏没那份贼胆。从不敢与羽清城当面较量,却总是弄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丑事来。”

曲南江点了点头,又问道:“城主,晋阳已经平安无事,可落清明那边,该如何是好?”

落梨莺冷笑道:“哼,这你放心,战事一结束我便派了一个将军领兵平叛。几个时辰前,他也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把那伙族兵歼灭,暂时将落清明一族人监押在府里。”

“哦,那城主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落清明一族?”

落梨莺想了片刻,望着远方十分冷漠的说道:“哼,这还用问吗?依照羽清城的律令刑法,谋反作乱者,诛灭嫡亲一族。这一次,我就是要用他们全族人的性命给那些部族一个警示,城主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有人再敢谋反作乱,哪怕是我落氏一族的族人,也绝不姑息。”

此令一出,各个部族的族长们个个心惊胆战不已。

落梨莺杀伐决断,毫不手软,就算是自己的同族人也照杀不误。这么多人的鲜血摆在眼前,他们不由得双腿打颤,连忙小心翼翼的掩藏起反叛的心思。

此战后,白启明便决定西国与民休养生息。不仅如此,还把原属于羽清城的新郑,豫阳两地归还于羽清城。

落梨莺站在边境上朝西国这边望了望,心中感慨万千。

众人对此颇为不解,纷纷猜测着白启明的意图,说什么的都有。可只有落梨莺明白,白启明这是在向自己表明,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羽清城,待到来日再来一较高下。

西国已经撤兵回城,赵良君的美梦也彻底破碎了。她低下头叹了叹气,向自己的贴身侍女说道:“唉,要是宣城能有赤军城那样的实力该有多好。”

贴身侍女附和道:“是啊,陛下不就是看中赤军城的实力,才给了他们母子俩这么尊贵的地位吗?娘娘放宽心吧,时移世易,兴许还会有机会的。”

赵良君点了点头,望着前方笑了笑,静静等着那个机会来临。

“公孙城主,前几日羽清城的那档子事儿,你可听说了?”

公孙城主点了点头,叹道:“唉,听说了,密探刚来了消息。这个落梨莺啊,连自己的同族人都能下如此狠手,如此冷血无情,如此一个女子,真是让人诧异呀!”

上官城主也叹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哈哈哈,这个女人敢和男人一样杀伐征战,不简单啊!”

这日清晨,羽清城又是细雨纷纷,天际雾蒙蒙的一片,想看什么也看不清楚。

昨日有消息传来,晋阳族长那一族人都已伏法斩首,而落清明这边,因为顾念同是落家的族人,几个官令便商量着三日后斩首。

落梨莺面带苍凉的一笑,忽然想起了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团子。

那时,她们刚一见面,小团子便叫她阿娘,哄着她笑,喂她吃那些好吃的糕点,在她身边一蹦一跳,阿娘阿娘的叫得十分动听。

有的时候,落梨莺甚至有些错觉了,这就是自己的孩子,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投胎转世变成了面前这个机灵可爱的小鬼头。

崇礼先生走了进来,看了落梨莺几眼,行礼道:“拜见城主。”

落梨莺连忙回过神来,笑道:“哦,先生有何事?”

崇礼先生想了会儿,颇为感慨的说道:“唉,城主是在为那个孩子忧愁啊!”

落梨莺看着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崇礼先生往前走了几步,又说道:“在下知道,城主与那个孩子母子情深。虽非亲生,但是城主已经把他视若己出,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要下令杀了他,必然是心有不忍的啊!”

落梨莺抽噎了一会儿,十分难过的说道:“是啊,他还是孩子呀!”

崇礼先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唉,孩子没有错,可他实在是不该卷进来的。可既然已经卷入了这场权利争斗,就注定了非生即死啊!城主是通达睿智之人,应该明白这样一条残酷血腥的法则呀。自古以来,权利的纷争只有成功与失败,没有怜悯和同情。”

落梨莺点了点头,也叹道:“唉,先生说得是啊!我掌权羽清城多年,手上的权利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有我那些亲人族人的,还有很多无辜之人的。”

崇礼先生低下头想了片刻,看着落梨莺再次劝道:“城主,您可知道为何律令刑法要有灭族大罪吗?”

落梨莺摇了摇头,看着崇礼先生表示不知。

“唉,这是因为,只要那一族的族人有一个活着,便会有一次复仇,两个族人活着,便会有两次复仇,总而言之,只要还有人活着,那他们的复仇之心便会永不熄灭。城主可试想一番,若是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对付这些复仇的人身上,那还有时间用来思索如何治理羽清城,如何实现自己的理想心愿吗?小团子是个好孩子,天真可爱,谁见谁都喜欢。可是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待他长大了,知道城主就是下令杀了他一族人的仇敌后,他会如何?会不会找城主复仇,为自己一族人报仇雪恨?会不会从此对城主恨之入骨,要把您碎尸万段?”

落梨莺捏着手指深吸了口气,流着眼泪笑道:“老天爷,你为何如此爱捉弄世人啊?给她带来一样美好的东西,却又要逼她亲手毁了。”

崇礼先生叹息几声,静静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二人沉默了许久,落梨莺才说道:“即使要处死他,那能不能让他不要如此痛苦的死去?他的眼睛是干净的,我不想让他看见那些鲜血杀戮。”

崇礼先生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落梨莺,哽咽道:“启禀城主,这是一种山野秘药。只要人吃了便会慢慢沉睡,在睡梦中死亡,不会有任何痛苦。”

落梨莺捏着药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夜深了,落梨莺拿着一盒的点心来到小团子的住处。

小团子见她来了,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连忙跑过来抱着她笑道:“阿娘,您可来了,这些天您都上哪去了?”

落梨莺笑了笑,逗他说道:“傻孩子,阿娘这不是来了吗。”

“嗯,阿娘来了就好。”他又看了看落梨莺手里的食盒,赶紧接过来放在桌上,一脸兴奋的喊道:“哇,好多好吃的啊!阿娘,我先吃一块了。”

落梨莺忍着悲痛笑了笑,慢慢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小团子吃得极快,不一会儿,一碟糕点便全吃光了。他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扭头看向落梨莺,见她流着眼泪便问道:“阿娘,您怎么哭了?”

落梨莺赶忙擦掉眼泪,笑着问道:“小团子,你想不想回家啊?”

小团子点了点头,说道:“想,阿娘能送我回家吗?”

落梨莺微微一笑,把他抱在怀里说道:“好孩子,别怕,一会儿阿娘就送你回家。”

药效发作,小团子忍不住的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说道:“阿娘,我怎么这么困啊?”

落梨莺抑制不住的哭了几声,闭着眼睛说道:“没事儿,放心睡吧,睡着了就能回家了。”

小团子的身子渐渐冰凉,没有了任何温暖的气息。落梨莺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知道他早已死去。

她慢慢站起身来,把小团子好好放在榻上,对着外边的人吩咐道:“来人,给这个孩子换身干净的衣服,葬入我落家坟地。”

“是,城主。”几个家丁领命离去,各自忙活去了。

落梨莺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头望了几眼,笑了笑,头也不回的一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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