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眼滴溜一转,“没有,怎么会。”她两手一拍,秒笑成一朵花,凑到他跟前道:“内个,公子,你看啊,不知咱们这的保镖工钱怎么算?”她象征性用拇指和食指在他眼前意思了一下。
暮星尧用鹊羽将她的小手别向一旁,从她身边擦过,无波无澜地丢了一句“包食宿。”走向花非言。
“今日我便启程。”他捏着扇柄的手搭了几搭。
花非言则一脸娇笑,拉着沈漫枫的衣袖道:“那阿尧可得好好照顾我家小枫儿才是。”
“当是她罩着本世子才是。”他似笑非笑地瞥向她。
“这玄月山庄神医可得照看好了。”他收回眼角余光,抬步朝外走去。
沈漫枫被他“包食宿”三个字雷得外焦里嫩,堂堂世子,这么穷的吗,还是这里的生活水平太低?
她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朝着花非言眨了几眨问道:“你们这的封建地主都这么无良的吗?”她仍旧处在蒙圈的状态。
对于此,花神医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小枫儿有所不知,岂止是无良,简直是黑心呐”想当年花神医可是深受其害,往事不堪回首,惹得某神医一声轻叹。
就这样,深受暮星尧荼毒的两人坐了下来,对他狠狠地进行了批判。
早饭过后,暮星尧和沈漫枫便踏上了前往洛都之路。
只是她没想到一国世子当真这么穷,连个随从都没有也就罢了,连匹马都没有是什么操作,所幸那家伙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包袱,可是她的彩珠却不在里面,而是被他做成红珞子别在手上,此时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白得发光的手腕。
他就这样任她盯着,仿若没瞧见似的。忽然在这片密林中从天降下几个手持大刀的黑衣蒙面人,一字排开,惊飞了群鸟。
这家伙果真说得不错,这一路上必不会风平浪静。
“公子,内个有刺客。”她退到他身旁友情提示道。
只见暮星尧双眸紧闭,双手环抱倚在树下,没有丝毫动作。那边黑衣人则按捺不住,提起大刀便朝这边奔来,风扬起,惹得树叶沙沙作响。
眼见黑衣人的刀尖逼近,沈漫枫双手在她那个陈旧的棕红小包里摸寻着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抽出一个小瓷瓶往前一洒,瞬间,黑衣人的大刀纷纷脱手,似恶鬼缠身般又抓又挠,一时间惨叫声响彻山林。
此时,暮世子悠悠转醒,抬了抬眼皮,衣袖一摆,捏着袍子一手握于身后,施施然先行了一步。
沈漫枫理了理她的小包包,快步追上他。“公子也不怕我打不过?”她喘了口气道。
“不怕。”他顿足而立,“阿枫说过。”眸光看向她。
“说过什么?”她问。
“会罩着本世子。”很是正经。
她保证,要不是她还懂点毒,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她瞧了一眼暮星尧,“以命相护”,这家伙不是开玩笑的,”小非非,快来救我,这只狐狸心太黑。
“嘿嘿。”她皮笑肉不笑道:“内个,公子,我去取个水。”
密林尽头,隐约能听见潺潺流水,走近一看,一条小溪环山而绕,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嗳!”她伸了个懒腰,捧起一汪溪水送到嘴边,顺便洗了一把脸,“甜。”脸上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古代的环保工作做得很是不错。”她由衷地称赞道。
将水袋装满,刚想往回赶,便瞥见远处矮丛林里躺着一个人。凑近一看那人,脑海中只余有干净二字,清俊而不失儒雅,一身天青色衣衫平铺在那里,阳光折射着溪水打在他脸上,就像一件艺术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即便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沈漫枫也抵挡不住这种超尘的美,他应该属于神界,不应该出现在凡尘,她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光顾着欣赏美男,她拍拍额头,救人要紧,抬手探了探他的鼻吸,还算平稳,
“哎,醒醒!”她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又掐了掐他的人中,总算是有些反应。
“咳咳咳”他猛咳了几声,缓缓坐起,“这是何处?”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那眼透亮而又温柔。
“诚如你所见,这是一片林子。”她双手一拍腿,站起身来指着那片竹林好心地解释道。
“哎呀!”她弯腰扶起他站定道:“记住,以后,像你这样的男孩子可不能随便躺地上。”她对他苦口婆心地叮嘱着,并且很是善心地说了一句“很危险。”
“多谢公子提醒,在下南宫离。”他的声音极好听犹如三月的春风般温暖和煦。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下沈枫,看你也无碍,我先走了。”她摆了摆手,再不回去指不定要遭殃。
“公子且慢,在下误入了这片林子,公子可否……”见她要走,南宫离急忙出声。
“本公子可有什么好处?”她将一只手掌平摊在他面前,收你点指路费那总可以的吧。
没想到这位黑衣公子还挺爱财,“公子看这玉佩如何?”他取下腰间的坠子放在她的掌心。
这玉佩倒是极好的,丝绦红绳,触手生温,“勉强还可以。”她翻看了一下,精雕的纹路栩栩如生。
“只是我想要你手上的那支笛子。”她将那玉佩握在掌心,指着他的右手道。
“这笛子……”南宫离朝它看了一眼,略有迟疑,像是心有不舍。
看那笛子品相也知绝非凡物,笛身绿满流莹,阳光照耀下能清晰地瞧见两只青鸟遥相应和,笛子的底端用红绳缀着一色的玉坠,一猜就知是随身之物。
“呵呵,南宫兄,瞧把你紧张的。”她往回推了推他那只拿着笛子的手,“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可别当真啊,这个玉佩就很好。”她把那枚方形玉佩揣进怀里,一脸笑意。
“无妨,此笛乃家传之物。”说着,他竟有些感伤,盯着那笛子良久。
“过来!”暖风中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冰凉地令人头皮发麻。
这回可真是要杯具了,暮星尧一袭白衣负手站在溪头。
沈漫枫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抱着水袋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脱口而出“那个,那个我可以解释。”
暮星尧别过脸,并不理会她,周身的寒意挡都挡不住。
“这位是?”南宫离抬步走上前来,问道。
“我老板。”她边回答边想着要怎么搞定暮星尧,“那个,公子,你渴吗?要不要喝水?”她笑眯眯地将水袋递给他,只是暮星尧还是不理睬她,反而抬步往回走。
“老板?”南宫离小朋友一副不懂就问的亚子。
“就是我家公子。”沈漫枫递了一个你很无知的眼神,再不去追怕是哄不好了。
“公子、公子等等我!”她一溜小跑,把他拦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叫公子等那么久的,是……”话还没说到重点就被暮星尧打断了。
“有意而为。”他清冷的目光紧盯着她。
如此状况,沈漫枫再顾不得解释,只能抱着暮星尧的大腿求饶道:“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把公子一个人丢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放手。”他掂了掂袖子,沉着脸道。
“我不”她撅起小嘴,“除非公子原谅我。”她秉承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精神,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这位公子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南宫离循着沈漫枫的脚步一路走来,看见了暮世子无情的一面。
暮星尧大袖一挥,一枚雪花钉稳稳地穿过南宫离身旁的翠竹,看来她家公子很生气很生气。
“公子莫要动怒。”南宫离一手将笛子横握在身后,一面朝沈漫枫走来。
她稍稍抬头朝南宫离眨了眨眼,示意他别添乱,不过我们南宫离小朋友似乎没看懂她的意思,走到她身侧,伸出一只神圣之手想将她扶起。
她只好抬起头一脸乖巧地看着暮星尧,希望奇迹可以出现。
许是感动了上苍,暮世子开口道:“起来。”不过语气还是那般冷冽。
“公子原谅我了?”她放开了抱着他大腿的手,一脸激动地问。
“嗯。”暮星尧拂了拂衣摆,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嘞,谢公子!”她笑得牙不见眼,跳起来整了整她的衣饰和发型。
“公子喝水。”她殷勤地把水袋递给他。
暮星尧接过水袋轻呡了一口,便朝前方走去。
“南宫兄,保重,”她拍了拍南宫离的肩膀,算是向他辞行。
跳过这段小插曲,暮星尧和沈漫枫的洛都之行还算顺利,不过半日就到了天府之都。
都说天子脚下,富庶之地,这话半分也不假。青砖铺地,街道纵横,白墙翠瓦,绿柳拂堤,市场井然,商旅络绎不绝。
“真是个好地方。”沈漫枫边走边环顾四周。暮星尧走在她的身侧,眸光深长悠远。
一进城内,沈漫枫就像个没见过糖果的孩子,这边瞅瞅,那边看看,这里摸摸,惹得身后的暮星尧无比嫌弃地离她几丈远,只可惜她没有钱,不然她早就买买买了。
“咕!”五脏庙准备开始造反,摸摸自己的肚子,正好面前是家酒楼,她吞了吞口水。
“沈兄,又见面了。”还是那个如玉少年,南宫离面带微笑,朝她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她和美男还是真是有些缘分,“好巧,南宫兄。”她笑道。
此时,暮星尧也跟了上来,“公子,你饿不饿?”她走到他身侧,贴心地问道。
暮世子还未作出回答,南宫离却很是热心道:“沈兄可是饿了?我们一道。”
不得不说南宫离此时很是能善解人意,她都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暮星尧并未出声,只是抿了抿嘴,走进了这家聚福楼,沈漫枫和南宫离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