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虽说有点清凉,但暖阳撒在身上时,还是感觉暖暖的。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这个小乡镇时,心里依旧是感概万千。
沈陌颜想了很多很多还是只能一一咽回肚子里,细细品味这其中的韵味。耳边的风呼呼吹过,勾起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回忆。
也是像今天一样的天气,风中夹杂着一丝甘甜,那是小雏菊的清香,就如同我身边的他那样,干净而又纯洁。
“咳,今天的数学作业你会做吗?”周暮杨轻咳一声,脚边的步伐放慢了一些,佯装不经意地瞄向身后。
沈陌颜有点受宠若惊,试探性地问一下,“你问我啊?”
他似是有些恼火,抓抓头发望向身后,“这里还有别人吗?”
沈陌颜指指身后,示意道,“有啊,那边不是有一个阿婆嘛。”
看着他吃瘪的模样,沈陌颜忍住笑意,从书包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诶,给你,算是你教我做数学作业的订金。”
他有些赌气般地别过头,嘟囔着说“我还没同意,况且,我推着车怎么拿?”想到这,他又有些许埋怨,看向后座“重死了,比大象还重,我要双倍的糖”
“什么,昨天才给了你一包呢,你是糖罐吗?”撑不死你了呗。
听到他这句话沈陌颜瞬间脑瓜里就有了个主意?,她扭扭身子,使的整个单车都颤抖起来,也使的他身子向左倾斜,“诶诶,别别别,要倒了!”
“我偏不,你能拿我怎样”
在这之后,因为把周暮杨惹火了,导致那天的数学作业错的一塌糊涂,恰逢那次数学老师被校长训了一顿,心里正窝着火,然后沈陌颜就被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连带着罚抄公式五十遍,还要顺便把教室打扫一遍,美其名曰:给自己一顿受益终生的教训。
劳资可谢谢您啊。
也是因为如此,沈陌颜再也没敢惹周暮杨生气了,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即使如此平时还是会有好多莫名其妙的矛盾发生。
再后来高一那年因为家庭原因他就转学走了,自己当时好像还哭得死去活来的,临走前他还送了自己一箱厚厚的笔记本,里面都是他这几年来总结的学习经验和笔记,哦,对了还有一包自己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想到这沈陌颜摸摸口袋掏出一小包大白兔奶糖,这是刚刚从小卖部买回来的,拆开后一口两个,满足~
“你吃糖的样子真像我认识的一个熟人,能给我也来一颗吗?”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
沈陌颜昂起头,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个人,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生,浑身散发着淡漠气息,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但还可依稀看出是一个面容俊俏的人。
记忆里那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在脑子里渐渐拼凑了起来,“周暮杨?”脱口而出的话语使面前的青年的脸色有了轻微的变化。
“周暮杨,是谁?”只是一瞬,他收起了脸上的异常,他有些好奇的盯着自己,沈陌颜对此有些尴尬,糟了,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还是名字记错了-_-||?
“是你喜欢的人吗?”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沈陌颜,眼中的戏谑更是明显。
一看到他眼里的流露出来的痞子气息,沈陌颜想她是遇到曾经的“老冤家”了。
这骚货,几年不见倒是比以前坏了不少,沈陌颜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仪容,“他才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上学的时候最讨厌他啦,自以为学习好就老是威胁我干这干那的,还特别好色,老喜欢偷瞄女同学的**,还有啊,他还脚踏五只船??(◣д◢)??”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还是忍不住插口道:“周暮杨,听你说他学习很不错,品德应该也不差吧,是不是记错了?”
沈陌颜摆摆手,“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不认识他的啦,他在俞镇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脚踏五条船,你怕是见过这种人,现在我就给你仔细讲讲……?”
“够了,沈陌颜,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彼此彼此,谁让你胡说八道,周暮杨。”
“谁胡说八道了,你明明就喜欢我,我走那天,你哭的比谁都厉害,就像……”失去了一件很珍贵的宝物一样,想起那天的情景,周暮杨不禁笑出了声,笑声一如既往地牵动心弦。
沈陌颜有点尴尬地杵在原地,挠挠脸,仍然是不愿屈服道,“我根本就没喜欢你好不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而且我根本就没哭,我只是因为你给我的一箱书太多,我看不完才哭的好吧?”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咯,反正嘴长你脸上,你喜欢怎样胡说八道都随你咯。”沈陌颜一看到他那满不在乎的表情,肚里就憋了一肚子火。
“什么胡说八道,我说真的!”他面对自己的大喊大叫选择无视之,沈陌颜感到无比的羞耻,尤其是看到他眼里的得意时“呵,而且你走之后,我可是桃花运滚滚滚滚滚滚来,唉,一抽屉的情书,收拾起来真麻烦(*`へ′*)呦。”
沈陌颜偷偷瞄了一眼周暮杨,谁知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面露讽刺地说,“你就编吧,你这次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你妈妈喊回来相亲的,你脾气这么差,长的又胖又圆,活该已经年过25都没人要。”说罢,还要“呵呵呵”地冷笑几声。
被他戳到痛处,她也不知说什么才能怼得他五体投地,只能低着头冥思苦想该怎么怼他才好。
静默——
“喂,别想这么多了,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就别让沈阿姨替你操那么多心,老老实实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周暮杨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眸子里都是对自己的怜悯。
也是,每次参加朋友的婚礼,沈陌颜都不好意思了再给别人家当伴娘了(〃?ω?),就怕自己超过三次就真的真的嫁不出去了。
沈陌颜沉默了很久,久到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谁不想快点谈个恋爱找个对象再组个家庭。
“嘿,你觉得,我怎么样?”寂静的空间突地传来一句,虽然说话的人已经极力压低音量,但还是清晰无比地闯入沈陌颜的脑海。
这突兀的一句话打破了暂时的寂静却又掀起了更长久的一阵寂静。
沈陌颜有些讶异地看着周暮杨,他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耳根的那一抹不寻常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慌乱的内心。
“刚刚是你在说话?”
“你蠢死算了。”周暮杨有些懊恼地挠挠头,心里塞塞的,刚鼓起的勇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
“嘟嘟嘟﹉”
“车来了……”周暮杨轻咳一声,向车门前倾去,“祝你,今天下午相亲成功。”说罢,踉踉跄跄地走进车里,也许是在苦恼婚事,没有细究到他的反常。
车门随即关上,留下沈陌颜一个人风中凌乱,就在这时她才突然想起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我妈催回来相亲的,还连时间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妈都在搞些什么?怎么能把这么隐私的事都往外说,完了完了,肯定全镇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嫁不出去的“剩斗士”。
一想到这她就心肌梗塞,唉:-(,自己果然还是死了算了。
咖啡厅。
布置温馨的小厅,舒缓的音乐,桌子上飘荡着咖啡的香气和面前装模作样的他----周暮杨。
我天,怪不得他知道的这么清楚,原来相亲对象就是他!
就在沈陌颜打算开口也嘲讽一下的时候,服务员特没眼力见地走过来递菜单,就这一打岔,刚想说的话都给自己忘了。
沈陌颜随便点了个蓝山咖啡就打发他走了,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他正对面。
周暮杨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咖啡,轻轻地泯了一口,随后交叉双手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开口道:“周暮杨,今年26岁,有一份足以养你全家的工作,名下有房有车有存款,不抽烟,但是偶尔会喝酒,哦,对了会做饭会做家务,结婚后房子车子存款都写你名下,将来有了小孩会专门请一个保姆来照顾,不会阻止你去做你喜欢的工作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只是一句‘我愿意’”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如果没有异议,等会就去民政局登记,晚上我爸爸妈妈会去你家跟你的爸爸妈妈商量结婚事宜。”
沈陌颜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那么优秀又都是老相识了,对他的为人再熟悉不过了,而且父母两家交好……
唉,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流我这好了,还是别祸害了别家姑娘了,嘿嘿嘿嘿嘿嘿……
“户口本带了没?”
他似是松了口气,展颜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户口本,笑道“我连你的都带了。”
多年以后,沈陌颜依偎在周暮杨的怀里,问出那个深藏已久的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现在候车亭还有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登记的?”
他眨眨眼,揉揉沈陌颜的头,笑着说,“那是因为我提前跟你妈妈商量好了,知道你的行程。”
“不对啊,我那时候因为跑去商场买糖又因为没打上车耽误了一个多小时,难道说,你在候车亭站着等了我一个多小时?怪不得当时你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冻僵了吧?那时候可还下着小雨吧?”沈陌颜有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亲吻了她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
“你还好意思说,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给伯母打了还几次电话才确定你的安全。到头来却是为了那一包奶糖才耽误的时间,真是气死我了!”他佯装恼怒的样子,惹得沈陌颜咯咯笑。
“那第二个问题呢,你还没回答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多害怕你不答应我,要是你不答应我可能就要让周家绝后了,或者让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弟弟。”
沈陌颜被他的话逗笑了,她把玩着他的手指,心里早已经软成一滩水。
其实沈陌颜不知道的是他在候车亭等了远不止一个小时,对自己的妈妈打了不止三四个电话。
还有那个凉丝丝的天气里,他还特地的回去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穿上了他精挑细选的衣服和鞋子。
就这些她认为这些顺理成章的事,他却在背后默默筹划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