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杨先生希望朝廷如何做？”皇上对欧阳哲摆摆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无奈之下，欧阳哲只能退到一边，一言不发。
“陛下，其实您想一想就知道。和沛国大军串联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苏鸳珍可以做到的。”杨懿川见状，重新别过头，盯着皇上：“苏鸳珍一直养在深闺之中，别说是和沛国大军有联系，只怕是就算是她想和这京城之中的权贵们有所关联都是难事。”
“可刘桐的供词中也说了，苏鸳珍是通过你和沛国人联系的。”欧阳哲插嘴道。
他才说完，下意识地看向皇上，却见皇上一脸恼怒地盯着自己。
欧阳哲缩了缩脖子，立在一边不再说话。
“通过我吗？”杨懿川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欧阳哲一般。
他面色坦然淡定，举止没有一丝慌乱，只对着皇上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陛下，刘桐供词之中提到的所为苏鸳珍是通过我与沛国联系，大部分都只是说是玄机阁在苏鸳珍身后助她一臂之力，可对？”
皇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当日在殿上，刘桐确有此意。”
“请陛下细想。”杨懿川抬起自己的双手，搭在自己的面前，额头顶在手背上，“当日在猎场上真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那个时候，苏鸳珍一心一意只想助太子妃早日康复。为此，她才求到了燕国太子叶子灏。才惹得叶子灏定然要娶得苏鸳珍，草民说的可对？”
皇上嗯了一声：“当日的确是为了太子妃的事情，可是在那之前，叶子灏也已经表露过想要迎娶苏鸳珍的意思了。”
“那苏鸳珍若是想要摆脱自己当时的困局，最好的办法不是找沛国人，而是直接找到燕国尚且还在与叶子灏相争的二皇子便可。玄机阁一向未曾涉及各国的军政国情，若是刘桐的供词属实，那么玄机阁帮她取得与沛国的联系如此简单，取得与燕国的联系又有何难呢？”杨懿川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
他的这一番话，可谓是丝毫没有漏洞。
立在杨懿川身边的欧阳哲听闻此话，只觉得自己额间的冷汗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当初，自己串通甄嘉、刘桐陷害苏鸳珍之时，倒是半分也没有想到杨懿川的辩解角度竟然会是如此刁钻。
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办法，只能立在一边，心思飞速地转动。
皇上的面色动了动，显然也被杨懿川的话说的心动了几分：“既然如此，杨先生能否拿出苏鸳珍没有通敌叛国的证据？”
杨懿川的心中一安，只要皇上还肯给机会，那么此事定然还有转机。
他想了想，对皇上道：“陛下，回青尚且在逃。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追了。只要找到回青，一切自然清明。”
“哼。”欧阳哲听闻此话，即刻便来了精神，“说来说去，杨先生还是想将此事推给一个生死未卜之人。那若是回青永远也找不到呢？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等着回青出现吗？难道三皇子的死就不追究了吗？”
杨懿川别过头，看了看欧阳哲：“三皇子的死就算该追究也该追究甄嘉，五皇子若是真的想为三皇子抱不平，为何不好好问一问甄嘉，他的儿子都做过些什么呢？”
屏风后的秦贵妃听闻此话，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她顾不得许多礼仪，也顾不得皇帝的责罚，两步冲出了屏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和欧阳哲都被突然出现的秦贵妃吓了一跳，只有杨懿川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她就躲在屏风之后，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
杨懿川望向秦贵妃，缓缓行礼：“娘娘，当日三皇子被杀之时，跟在回青身后的人正是甄嘉的儿子。按理来说，甄嘉已经派了回青前去，已然是万无一失，为何还要派自己的儿子跟着回青去呢？唯一的理由就是，甄嘉希望利用三皇子的，为自己的儿子立功。”
秦贵妃听闻此话，双腿一颤，差一点摔倒在地：“我的毅儿，就是他们争名夺利的工具吗？”
杨懿川呵呵一笑，依旧盯着秦贵妃：“贵妃娘娘，说句犯上冒昧的话，若是娘娘还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只怕是不仅仅三皇子，就连娘娘也会成为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杨懿川！”欧阳哲立即制止了杨懿川，又赶忙走到秦贵妃身边，扶住秦贵妃：“娘娘您莫要听这妖人一派胡言。他不过是为了救苏鸳珍而已。当日刘桐在殿上供认的事情都查有实证，苏鸳珍和他就算是想赖也赖不掉。”
没想到，杨懿川却仰天大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欧阳哲被他这样的笑容惊了一跳，别过头，诧异地盯着杨懿川。
“我笑五皇子实在过于着急。就连陛下都没有说当日的事情查有实证，五皇子却已经急着将所有事情推到我和苏鸳珍的身上。五皇子不觉得你的动机已经昭然若揭了吗？”杨懿川收敛住自己的笑声，盯着欧阳哲说道。
他说完，别过头看了看皇上。
只见皇上也是一脸的质疑之色。
“老五，你先下去吧。”皇上看着欧阳哲说道。
“父皇……”
“此事我自有定断。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配合洺儿做好所有的后援保障。我们与沛国的战事到底何去何从尚且没有定论。若是不能全力应战，只怕是会被沛国占了先机。”皇上一边说着，一边对欧阳哲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他再过多干涉此事。
欧阳哲心中恼怒，脸上却不敢有什么表现，只能欠身行礼：“父皇说的是。”
说罢，欧阳哲便往殿外而去。
等到欧阳哲离开，皇上才重新看向杨懿川：“杨先生，你今日所奏的事情朕应允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朕不太明白，玄机阁既然不涉及各国朝中之事，你为何又要对苏鸳珍如此维护？”
听到这句话，杨懿川才真正地紧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