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笔,把那张纸整齐地折好收进桌子下的暗匣中,又另起一张白纸画了幅莲座观音像,观音慈眉善目,莲座栩栩如生,却少了一分生气,多逊于刚才那张。可要是比别的观音像要又好看许多,他叫来了樗明,吩咐将这幅莲座观音像装裱添进礼单中。
都说礼轻情意重,但不能太寒酸不是,太子这么高大尚的身份,只送一幅画,未免有点太失身份,也丢了皇家人的脸面不是?再说心意是到了,可面子上还要贴金不是?萧浅黎若是看见这礼单自家儿子就送一幅画,又不是名家所画,又是怎么个感想?
吃完了晚膳,皇甫珏铭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看起了书,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就拿皇甫珏铭来说,虽说有与身俱来的才华与武术,后天又有很好的条件成为才华横溢的美男,可是脾气有点怪,待人冷淡,就算是自己生母都是冷着一张脸的,到了圣上那里稍微好点。至少太子年少,不如皇甫玄墨阅历多,自然气场不如皇甫玄墨硬,都说他是当帝王的好料,实际上却是如此,他从不会为了一个人妥协,所以他特别欣赏有志向的女子和男子,宋语蝶只不过是一个稳固他地位的棋子,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会试着和她相敬如宾的,可是不是现在。
太子妃不知什么时候查出身子弱不能生育,他一直隐瞒着,不是他喜欢太子妃,而是这样至少府中不会多一个女人来烦他。他不是无情,而是不屑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誉妥协嫁入东宫的,也不屑看中自己的荣华富贵和身份嫁入东宫。他只希望有一个女子值得他呵护一辈子,她也爱他,而不是他的荣华富贵与身份。
他看得是一本诗词集,正看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诗,脑海中竟忽然浮现那天夜晚所看的诗句,记得还放在暗匣中。他无奈地想:今日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被三皇弟传染了,也变得风流了?想起皇甫珏辰,皇甫珏铭眼中带有不屑,冯怡歌真是命苦啊!一个儿子孱弱多病,另一个儿子只知享乐,这还是表面,五皇子跟随着他也没怎么风流。他把书放在柜子上,吹灭了蜡烛,躺倒床上,没过多久睡着了。
他不习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在旁边,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动手吹灭蜡烛的。守夜的在外面铺了一床垫子安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