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人闹哄哄的在斐红家门口聚集,若不是全都身穿正装及手拿鲜花,别人还以为是讨债公司的人来追债呢。
门外有群狼,门内的姐妹们也跟着起哄,坚持着要季安唱首“老婆老婆我爱你”的歌才开门,季安满脸无奈,他连听都没听过怎么唱呀,同来的兄弟在就讲情,要求用大红包换取开门。
斐红坐在房间,竖起耳朵听着厅里的动静,脸上哪有新嫁娘的羞涩呀,有的尽是满脸的不奈烦,只盼着姐妹们别再闹下去了,因为身上的装束及脸上的粉妆真的让她很不舒服,再让她枯坐下去,恐怕自己会忍不住撕了身上的婚纱。这婚纱看着是轻飘飘的,实际上里面还得穿着蓬裙的骨架,这玩意儿能把婚纱的裙摆支撑出蓬蓬的效果,但穿在身上就让人站不好站坐不好坐的,让没睡好的斐红很是痛苦。
心里暗暗诅咒季安,当初答应帮他的时候应该要求一切从简就好,虽然每个女人都对婚礼抱有很大的幻想,但那不包括斐红。她是曾经期待过嫁给他,但对这样的闹哄哄的传统仪式一点兴趣都没有,去民政局领个证多简单呀,为什么非得弄这些旁枝末节来整人呢。
到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打着赤脚走向门口(鞋子被姐妹们藏起来了,说是要新郎找到新娘的鞋子后才能把人接走),把门外的程晴叫了进来。
“晴晴,让她们别再闹下去了,我等得很不奈烦呀,赶紧让季安他们进来吧,早点把事情办完好让我轻松点,穿着这玩意儿好难受,还有我的眼睛也好难受!”
都怪程晴啦,眼睛除了上了眼睫膏,还弄了假睫毛,害她每次眨眼都小心翼翼的,怕那假东西不小心掉进眼里。
程晴没好气瞪着她,上了妆的斐红很有一番女人味,粉粉嫩嫩的脸上只薄薄扫了层粉底,上了假睫毛的眼睛更显得大了,却不会大到如牛眼般突兀,每次一眨眼睫毛就颤颤地让人看了想好好怜惜,如果脸上的不奈烦改成欲言又止的羞怯,就真成了一个韵味形淑女了。
“拜托你了,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衣服再难受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吗!如果被斐爸爸看见了,还以为你被逼婚的呢,接新娘这种形式是要走一下过场的,你爸那样子都不知道有多开心,一早上只见他牙齿闪呀闪呀的,姐妹们刚刚都还说,斐爸爸那笑脸再不歇一下,真怕他下巴会笑脱臼呢。”斐爸爸是斐红的软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把他搬出来,斐红就只有听话的份。
斐红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她很爱爸爸,妈妈在她两岁时就因病去世了,自此爸爸独自把她养大,一直到现在也没再找个伴。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爸爸从不因此而限制她的兴趣,大学参加摄影社所用的器材,虽然有一部份是她自己打工所得攒下的,更多的还是来自爸爸的支持。
想到这,斐红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爸爸,婚礼是真的,可是......,日后若事情曝光了,爸爸会不会很难过?心里的忐忑还没来得及漫开,房门就被打开了,一群男男女女挤了进来,同时也把斐红的不安给挤走了。
半小时后,斐红终于得以出门了,爸爸红着眼睛送她到门口,“红红呀,要听季安的话,别欺负他知道吗?嫁到他那边,就好好照顾人家,不会做饭就少做吧,别让季安老闹肚子。”
斐爸爸语不惊人不罢休,在场的人听了轰轰地巨笑,斐红脸上一阵阵火辣,“爸,你要提点的应该是季安吧,他才是要照顾我的人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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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采中式,季家在本地是大户,亲朋戚友很多,富丽华酒店最大的两个大厅都被包下来了。
斐红大场面没见过,还好她只要站在迎宾席上露个笑脸就行,季家的亲戚全交给她的公公婆婆去招待,这倒没给她带来很大压力。乘着没客人来的时候,斐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脸都笑麻木了,再不拍一下怕两边嘴角再也回不去它们原来的地方了。
瞄了眼站在旁边的季安,却见他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瞧,并未注意到她的动作,心下一气,轮起脚就给了他一下,让他回过神来。
“喂,你好歹也给我专业一点,别一副那么哀怨的神情好不好?我今天很受罪你知不知道?再不精神点,我立马走人哦。”
季安把手机往口袋一放,露出抱歉的神色,走到斐红身边一把抱她进怀里,“红红,对不起。”
他竟然叫她红红,真是的,本来应该觉得甜蜜的却让斐红听出了更多的戏味,心里一紧,但也只是紧了下,很快地她也跟着入戏了。
“安哥,没关系的,只要能嫁给你,再多的累也值得......"
她大学时虽然参加的是摄影社,但好友程晴所在的话剧社社长却经常找她演一些偏门角色,而程晴呢,在话剧社里是负责剧务的,她不喜欢上台表演却很喜欢看斐红的戏码,因为只要聚光灯一打在斐红身上,她马上就能进入角色。
“两人还真恩爱呀,不过还没到洞房时间喔。”来的是斐红摄影社的好友,也是季安的同学秦博伦,后面跟着好几个大男生也在起哄,“天呀,看斐红穿婚纱挺让人喷饭的说。”
一见都是熟人,全是摄影的同好,斐红一把推开季安,实在不想在这帮人面前演恩爱的戏。她喜欢季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反正大家都知道,只是让她象小女人那样依偎在季安旁边,那画面熟人还是不要看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