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赐安住的是三房两厅的套房,是初到美国的时候老爷子着人买下来送给他的,看得出来老爷子很看重他。
因为父母久不久会过来看他,哥哥出差到美国也是直接住这里不住酒店,所以另外两个房间都是空着的没租出去。
因此斐红也就理所当然的住进来了,明天一大早就得开始忙,虽然时差还没倒过来,还是强迫自己去休息了。
这次展会留给他们的场地离主展馆其实还是有段距离的,如果不花点心思修理门面,到时还真会门可罗雀吧。但无论如何,既然人已经到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弄出个特色来。
季赐安帮忙请来的这几个助手都非常年轻,很有冲劲和活力。更重要的是六个人当中就有四个是华人,沟通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其中有个叫亚朗的男孩还是她老乡呢,亚郞和另外一个叫萌萌的女孩子都是美院的,因为兴趣才报名这次的影展。其他的四位都是男生,全冲着报酬来的,斐红分工完毕后就开始着手布置起来。
因为请来的六人都还是学生,所以在下午就都陆续回学校上课去了。以后每天来的时间都不一样,所以从头跟到尾的斐红累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标语和广告词要有深意和新意,脑子不停地转呀转,手上的功夫也没停下来,一直到晚上闭馆时间到了,斐红才发现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走前再环视一下场馆,基本的雏形已经出来了,再花三天时间润饰一下,然后加点什么元素呢,中国红已经被用到烦了,明黄色也不好配搭作品......。
一面想着一面往前走,丝毫不觉自己走的小道有点暗,且行人寥寥。手上提着的包包突然被一阵强劲的外力拉扯了去,她下意识地想要抓紧包包的带子,可是对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这一手,一把亮晃晃的刀朝她的手狠狠地砍下来,斐红眼睛还算锐利,急忙放开包包往后跳了一步,可是手放下的动作还是晚了那么一秒,手背上仍被刀尖给划开了道口子,那人见她退缩了,也没再发狠,抓着包包转身急速消失在夜色当中。
待她回过神时,身上早已被吓得无力,瘫坐在地上,手抓着胸口的衣服急喘了起来,再看看四周,没有任何人在走动,仿佛全世界就只独留她一个人般。天呀,她刚刚,遭遇抢劫了!瞪着惊惧的大眼,连嘴巴都颤动起来,好后怕,她想喊救命,可是喊不出来!她想喊抢劫了,快来人!可是喉头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张了几次嘴巴都无法发出声音来。
“斐红?”一道不确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给她的心猛然注入一丝曙光。
斐红缓慢地转过头,“刺、刺猬……”素来清朗的声音全然乱了调。
季赐安觑见她抓在胸口上的手背流泄一滴滴的艳红,跪坐在地上的白色裤子已被染上大滩的鲜色,一颗心似是针扎般揪痛。
“包、包被、抢了…”,她的嘴唇惨白无色,紧绷纠结的心一见他就放松了下来,眼里蓄满了的泪意宣泄般滑下她的脸庞,声音找回来却也泣不成声了。
“别怕。”季赐安一手将她抱贴在怀里,另一只手抬高她血流不止的手背,看着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又恨又心疼,恨自己竟让她遭受这样的际遇,却又无比庆幸她还活着,这附近的治安出了名的乱,而他竟然都没来接她,只因那莫名其妙的猜疑。
“别怕,别哭了。”他低声安抚,抱着她的手越发收紧,似是要把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里从此好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