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刚才接到公司一位高层的电话,有份急件一定得要他确定,所以他换好衣服后跑到一楼的书房去,那里有齐备的办公设施。他跟对方视频了会,待事情解决后突然听到季赐安的那几声大喊,怕斐红会被吓着,才会到处找她,一楼找不到人就跑回二楼的房间,果然,房门被反锁了,她应该在里面,于是他敲了敲门。
弟弟心里郁闷的时候就会向着阳台外大声喊,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来。家里人早就见惯不怪了,但斐红刚来可能会有点适应不良吧,看她早上的反应就好象非常不适应的样子。
斐红抱歉地打开门,她应该一换好衣服就马上把锁打开的,不然把身为房间主人的季安挡在外头好象挺没礼貌的。想到这点她略为紧张地对季安笑了笑,“我刚才在换衣服,所以把门给锁上了。”
“赐安他,他的喊声没把你给吓着吧?”见她面带紧张,季安问得急切。
斐红摇了摇头,“没有呀,其实刚才我也在阳台上,也想对着天空吼两声的说,只是,”她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右手手指捏着喉咙“嗯哼”两声继续说道,“只是我的喉咙好痛,吼不出声来。阳台的视野很棒,风景又那么好,我很喜欢。”
季安松了口气,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的她比早上那会精神多了,放松多了。“阳台外的景致是挺好的,不过,很可惜的是那片空地政府已规划好要建大剧院,明年就得动工了。”他上一次参加业者的联络酒会,听一位内部人士透露的。
“不会吧。”她懊恼地坐在床上,那片绿,刚刚还让她心旷神怡的,现在却让她惋惜,让她暗然。季安看她晴转阴的脸,有点后悔把话说出来,在她旁边坐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傻瓜,那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你懊恼什么呀,不在掌握中的东西,再喜欢也枉然。”
斐红心颤,对,再喜欢也枉然,无论人,无论物。得转移话题了,不然,她会难过在脸上。
“对了,季安,你看房间怎么分配,总不能在你爸妈的眼皮底下让你去睡客房吧?”,说完又瞄了瞄那个浴室,带点羞涩地,“能不能装点什么把这浴室给间隔一下呀?”。就算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在,她使用起来也会有种把自己完全透明给别人看的不安全感。
季安也带着苦笑地看着一眼望穿的浴室,当初装修的时候公司刚好举行一年一度的销售评级总结,各地区的每个主要销售点他都得到场发表讲评及颁发奖金,于是所有装修的事就交给爸妈去忙活。他在外忙足一个月,回来时房间就装修成这样,要改也来不及了。
“我之前订了一张长沙发,只是因为没货了所以到现在还没送过来,沙发送来前这段时间我就睡地板吧。至于这间浴室,装修成这样绝不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在外头出差了一个多月,房子的事全由我爸妈打理的,我也很意外他们的思想这么前卫,你就按你的意思去改动一下吧,这个用起来还真的有点尴尬。”很想把一切都安排稳当,让她住得舒坦些,但年尾都是公司最忙碌的时候。就在刚刚的视频里他已决定把婚假从一周改成三天了,前天做婚礼的准备,昨天是举行婚礼,也就是说明天他就得回公司去,根本没时间去为她做那些改动。斐红一离职,他势必更忙了。
之前答应了爷爷,只要一结婚,斐红就得辞职。想到这,他是挺惋惜的,平时的斐红很粗线条,可是一做起正事来却非常干练,心细脑筋也转得快,有她在身边让人很省心。
想起那些只有她才挡得住的裙带们,他真的很头痛,也很郁闷。爷爷是个重情义的老玩固,对那些跟着他一起打拼过的老臣子,爷爷是有求必应的,所以公司里塞了一大拨冗员,动一牵十,让他拿这些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自从斐红来了,虽然旧的动不了,但对新被推荐来的她就暗地里跟老爷子耍太极,一来二去的,总有办法把人往外推。也许次数多了让老爷子有了计较,才会要求她离职的吧。
斐红听了他的说法,暗自在打算:季安睡地板也不是不可行的,她可以帮他多拿两床被子作为床垫,房间铺的是木地板,不怕会得风湿。至于浴室也很好弄,把透明的玻璃改成磨沙的,然后做一层跟墙面同颜色的厚实窗帘,这样一来,只要把窗帘拉上,整个浴室就被间隔成一个独立的空间了,恩,就这么做。她一打定主意就望向季安,却看到他双手后撑仰头盯着天花板,神情很是苦恼的样子。
斐红手心抖了抖,又来了,他一有这表情,就会……
“红红,”季安低叫一声.
看吧,就会叫她红红,而且,不含戏味.斐红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为难,拜托,别这样叫她,用这种语气叫她,她会什么都答应的,就算他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穷尽一切为他摘得的.再次鄙视自己,说什么对他执念不深,根本屁话.
“你离开公司后我会吃不消的,还有那些个皇亲国戚会把我给拆了的。”完全撒娇的语气,季安说来却不恶心.
其实,她应该高兴的,只有在她面前,季安才能无所顾虑地对他自己的处境服软,这是不是可以让她稍为宽慰地以为,在他心目中她也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呢?
斐红双手两边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一副拿他没折的模样,其实心里早有计较。
“你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能让你耳根清静点的办法我是有啦,只是,那样做的话老爷子会对你翘胡子就是了。”
斐红不想点醒他的,如果他只想在公司再呆四年就撤的话,最好还是表现得平庸一点无能一点,不然到时会脱不了身的。没错,季安当初跟她说过的,嫁给他四年,帮他挡掉老爷子的所有联婚计划,四年后无论他能不能摆脱继承人的身份,都将结束这段婚姻,还她自由。其实,按斐红自己的想法就是,反正季安还有个弟弟和几个堂弟可以继承家业,他想走随时走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七拐十八弯地让老爷子撤消他的继承人身份这么麻烦?或者直接做个败家子让人给扫地出门更省事。只是想归想,她可不敢说出口.
季安一听倒是来了兴致,一骨碌坐了起来,“什么办法?”
“真要说?到时被老爷子怎样怎样了去,可别怪我哦!”
“不怪你,不怪你,快说吧。”
“我不是一结婚就得辞职吗?连身为总裁夫人的我都要离开避嫌,那不就是个很好的表率了是吧?”这招就叫“以老爷子之道还治老爷子之身”。
季安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手,“对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明天我马上拟一个夫妻/直系亲人避让制的公告,让他们自行决定谁留下谁离开。”
明天?明天就回公司?斐红无语,这么快把她一个人撂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啊?他是想印证那句“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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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某个作者心心念念着快要出场的男一配,于是前面几章里偶而不小心让这个男一配的名字附在了季安的身上了,所以,如果在前面的章节里看到季安突然变成季伦,那就当是自己眼花吧,略过略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