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伦隔着玻璃盯着外头的程晴,这个女人,挺让他心烦。
她的心墙怎么就垒得那么结实那么厚,他都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掰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掰掉的不是她的心墙,而是自己的耐性。
刚刚,和她一起在一家咖啡馆跟客人见面,结果冤家路窄地碰到那个该死的丁姓人物,她是表现得很冷淡没错,态度没给那人一点缝隙。只是,那人走后,她拿咖啡的手抖得不像样,放下咖啡杯后,她的手就一直在放在台下没再抬起过。
唉,季伦郁闷,是不是自己太温敦了呢?
程晴顶着芒刺在背,看来,得想办法换个位置或把她身后的那面玻璃墙给遮上才行。动不动就对着她的背猛瞧,真是拜托,透明的玻璃,所有的同事都看得见,他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这样她的处境很为难好不好?同事都开始传她与他的流言了。
“程晴,你通知一下季伦,会议提前,十分钟后大会议厅。”斐红的二叔,季伦的爸爸,现在的代理总裁季维恩,手指边敲着她的桌子边下达通知。
程晴又一阵暗自气恼,这个季伦的爸爸,也是个头痛的人物,平时见人是面无表情又带点狠相的,偏偏每次一跟她说话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怪不得同事会传那些是非了。
“是的,总裁,我会通知总经理。”打个电话过来就是,用得着特意走过来说吗?而且,他儿子就在她身后,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此时真的让她觉得很头痛。
见她公事公办的语气,季维恩一阵欣赏,公私分明,又能干,最重要的是不怯他,季伦这小子,眼光不错。
满意的对她笑了笑,转身要走。
程晴见他要走,心下闪过暗算,“总裁,请等一下。”
季维恩转身对着她,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想提个意见,就是经理室的墙能不能改成实体墙,因为心理学家也说过了,长期处于被紧盯的状态下,人是很容易变得压抑,压抑久了很容易引起精神紧张,我看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的确有点压抑,所以,请你把玻璃墙改了吧。”说到最后,已不是提议了,而是要求。
季维恩玩味地看了看她身后的季伦,他也看到他了,正起身走过来呢。
看到他走到程晴背后,他才出口,“好吧,既然你不想被季伦盯着,我就让人改一下这种设计,还有其他的提议吗?”
程晴一听,有点急了,她,她没有说是她呀,她说的是整个办公室。
好吧,她承认,这样提议是有私心的。
“没有了,谢谢总裁接纳我的意见。”唉,老狐狸面前不耍滑头,也只能这么说了。
看了看季伦,季维恩只给他一个点头转身就走开了。
季伦没看自己的爸爸一眼,听到那两句对话,着实让他气得不行,下了班才找她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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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总经理…季伦,你给我放手,放手,听见没有!”程晴气死了,这家伙,又在耍什么宝,一下班,当着同事的面,拉着她的手就走。
季伦不理她,够了,真的够了,明明知道她有点松动的,明明感觉到偶而还是会顾他两眼的,实际上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他也不要求她一定要完全忘记掉某人,爱一个人多年,怎么可能说忘记就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他允许她的忘不了,但必须在她心里给他腾出一个位置,而且是显眼的大位置,不是偶尔才想起他的一个小角落。
开车送她到她家的地址,刚停下车,程晴立马打开车门逃了出去,看他脸色,今晚不惹他为妙。
她动作挺快,但在等电梯的时候,他跟上了,程晴看着电梯显示楼层的显示板,不理他。
季伦看着她头顶,有股火气让他抑不下,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发\泄,骂不得,吵不得,郁闷,郁闷。
来到她家门口,程晴终于回过身面对他,“你到底想怎样,季伦,我不要再跟你闹了。”
她怕了,真的,怕了。
爱了这么久,她得到的是什么,只有无尽的悲凉,所有的爱情似是一次性被用光了。她拿什么回应他,什么也没有,她无法再付出,无法再投入。
受过的伤,尝过的痛,她不要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她不敢保证还有勇气撑下去。怕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