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
穆沅兮万万想不到那挨了打的人竟然还敢顶嘴,不,不是顶嘴。那声音里的盛气凌人,居高临下,怎么能叫做顶嘴呢?沅兮来不及动脑子,再来一个发腿,攻他下盘,嘴里吆喝着:“到了小爷的地盘,你还敢撒野?”
只听扑的一声,刚进屋端了口茶正喝水的蓁儿喷了出来。她张着嘴,不停的使眼色。
“你有话就说啊,干么这么婆婆妈妈”穆沅兮根本不想理她,只想着这一战事关脸面,决不能输。
那人一个不妨,竟被她的腿给扫到了,穆沅兮原本笑意盈盈的瞪着这厮摔倒,谁知他竟稳稳的撑住了。这时她细细留神,才发现这货并不是她宫里的太监。只见这人一跟玉簪挽了头发,穿着一件浅白色云纹劲装,腰间一根乳白色玉带,脸上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穆沅兮看得心里突突一跳,只觉得奇怪至极。
这时却见一众奴才都哗的一声跪下,嘴里山呼万岁,罪该万死之语。
穆沅兮一个恍然大悟,干搓了一双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传呼一声?”
步攸宸微微蹙眉,一言不发,接着十分嫌弃的掸了掸他肩头。
穆沅兮给气的青筋暴起,她十分压了压怒火,心想好汉不出眼前亏,也跪了下去。
步攸宸哼了一声:“我看哲妃的禁足似乎还是太短了些。”
他声音冷冷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穆沅兮忽然想到了李冶的两句诗:“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只是这两个人是不是太疏了一点儿。
她愁眉苦脸,整个人还未切入宫斗模式,心里想的全是现代夫妻间的观念或者说是鸡汤,又比如那一句:“男人如果不爱你,哭也是错,不哭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穆沅兮想起这一句,心里一白,心想总不能当场自尽吧。
她也就垂着头,一眼不发。
整个芷萝宫一片寂静,人人似乎都觉得大祸临头,穆沅兮斜眼看去,见到身后的蓁儿竟然不自觉的发抖。话说,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拳头没长眼睛,打错人了吗?
她作为一个天赋异禀的恋爱小白,这时面对这个步攸宸就像是面对一道数学难题。她是一筹莫展,七窍玲珑心里全长满蘑菇。
“哎,难啊。”她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步攸宸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噌”一下射过来。
“穆沅兮啊穆沅兮,心声就心声嘛,何必非要说出来呢”,她在心中嘲笑自己,无计可施,只有冲着他笑。
她不笑还好,一笑就把握不住尺度,还十分夸张的冲他眨了眨眼睛。这简直就是大型尴尬现场啊。
那步攸宸似乎强忍作呕的心,微微别过头去。
穆沅兮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很慢。
“今日牡丹开了,你明天出去看看吧”那人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这话的意思是,穆云兮想,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那就是禁足已经过去了?她心里竟也雀跃起来,抬眼看蓁儿,那丫头头磕着地,根本看不出端倪。
穆沅兮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人竟轻轻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