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业城点点头,重重一揖:“看来,我们就要就此分别了。慕小弟,顾兄弟,袁兄弟,今日大恩郑某等人一生铭记!但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慕青三人也一揖:“后会有期!”
为谨慎起见,在他们离开后,慕青三人隔了差不多半盏茶时间才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路上,顾顺迫不及待地问:“慕兄弟,其实你一早就打算劫……尸了,对吧,在来金陵遇到我们之前,你还诓骗我们!”
慕青嘻嘻一笑:“怎么能说诓骗呢,我确实在遇到你们之前遇上了郑将军他们,但当时还没有详细的计划,也是在遇到你们之后才想到怎么做的,所以也不算骗吧。”
任慕青怎么解释,顾顺就是不依,嚷嚷着追慕青要心灵损伤补偿费。而慕青绕着袁锦转圈,就是没让他抓到。袁锦摇摇头,也不阻止,任由他们笑闹下去。
也许是做了一件侠义之举,三人心情都特别好,笑着闹着,他们就跟着顾顺来到了金陵城外一个小院子门口。
这时天才刚刚亮,顾顺推开了院子的柴门,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蓬’,顾顺话音刚落,一把扫帚迎面飞来。一个妇人手里拿着扫帚,她一边对着顾顺抽打一边骂,“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还知道回来?看我不打死你!几天没声没息,也不知道捎个口讯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顾顺不敢还手,一边用手挡着一边说:“娘,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伤着我了!孩儿错了,不要再打了!”
原来打人的正是顾顺的亲娘孙氏,这里正是顾顺的家
等孙氏打到气消,好不容易停下手来,顾顺的脸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慕青二人在旁看着,暗暗为妇人的凶悍咂舌。
妇人啐了一口,“残废了才好,叫你不知道回来!”
同时瞟了一眼慕青、袁锦二人,问:“你们两个娃儿是谁啊?”
她这一眼,颇有母老虎的威势,慕青、袁锦不禁抖了一下,忙上前见礼,陪笑着说:“见过世母,我们是顾兄的朋友,我叫慕青。”
袁锦也说:“世母,我叫袁锦。”
孙氏见他们举止文彬,特别是慕青,更是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她这才带了一些笑意:“原来是我家三儿的朋友,那进来坐吧,别在外面吹风了。”
“三儿?”这个特殊的昵称在慕青看来,着实与顾顺呆滞的外表不符,她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下。而顾顺似乎也知道她笑什么,回头瞪了她一眼。
与他们的笑闹不同,袁锦早已随着孙氏进屋,文质彬彬地坐好。
举止有度,孙氏对袁锦止不住的赞赏,再回头瞪了一眼哆哆嗦嗦不敢望向她的顾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家中只有孙氏与顾顺居住,顾顺不在家,别看孙氏凶悍,但整个家倒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孙氏做了几个小菜招待他们吃朝食。席间,孙氏颇为热情地为慕青、袁锦夹菜。
顾顺不满地说:“娘,谁才是你的亲儿子,我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你怎么不给我夹菜啊?”
孙氏瞪了他一眼:“你个兔崽子,你能和人家比吗。我还没问你呢,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顾顺不敢回答,目光闪烁:“没……没去哪?”
知子莫若母,孙氏怎么会信,刚要追问,屋外便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身具内力的慕青与袁锦早在这之前就听到了一些什么,俩人俱是脸色一变,交换了一下眼色。
顾顺见他俩脸色不对,便低声对孙氏说:“娘,快让我们躲一下。还有,千万不要和外面的人说见过我们。”
孙氏心知事情不妙,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快,躲到那个水井底下,我不叫你们,千万别出来。”
顾顺点头,带他们顺着井索滑到了井底。走在后面的慕青更是多留了个心眼,一拂衣袖,暗运内劲抹去了他们来时的脚印与他们在井边留下的痕迹。
想不到井底之下别有洞天,接近水面的井壁上竟然有一个凹陷进去的暗泉泉道。
泉道宽刚好可容三人进入,慕青三人依次缩了进去。从上望下看,压根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孙氏在他们躲好后,收好桌上的碗筷才去开门。
“来了来了,一大早的谁在吵吵囔囔呀。”
门一下子被拍开,一群身穿甲胄的人喝到:“怎么那么久才开门?”
“哟,军爷,这天还没大亮呢,小妇人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拍门,这不得穿好衣服才出来开门吗?”
带头的人上下地打量着孙氏,仿佛想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孙氏暗暗镇定,表面若无其事地惊诧问到:“军爷,这是怎么了?为何带这么些人过来呀?”
带头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挥手。
“给我搜!”不管如何,搜了再说。
孙氏喊到:“哎哎,你们怎么能随便搜别人的家呢?你们可别碰坏我的锅碗瓢盆了呀,哎哎,不要乱翻啊,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呀?”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带头的人冷冷问到:“你有没有见过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衣,身高七尺,脸型端正,左眼眉尾带着一颗黑痣的?”他所描述的,正是符合袁锦的形象。
孙氏毫不犹豫地说:“没见过!”
带头军官双眸暗眯,阴沉地问:“想都不想就回答?你怎么就知道我问的是何时见过?你在撒谎!”
孙氏心内一惊,暗自镇定了一下:“真……真没见过,军爷您看,我这院子偏僻,十天半个月没人来都很正常。这几天真没见过什么陌生人,所以军爷您一说,我胆小,就被您的威严吓得自然而然地说了实话了。”
军官半信半疑,见手低下的人搜查不出结果,自己就亲自进院搜查了。孙氏提心吊胆,跟在他身后暗暗祈祷。
待他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也同样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他停留在后院内。
整个后院只有几棵树,一张石桌与石凳,几垛柴火。他留意了一下树顶,翻了翻柴堆,里面都没藏人。最后,来到了水井边。
孙氏的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