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弥沦说完话,就要转头翻身上马之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弥沦诧异的转过头,看到刚刚还和安良抱在一起亲吻的绝色女子此时已经放开了手,盘膝闭目坐在地上梳理内力,而安良则紧闭双眼在一旁躺着,生死不知
看到那女子安然无恙,而安良却如同死人一样躺在一旁,弥沦顿时睚眦欲裂,上前一步抽出腰间战刀就要手刃这女子,只是弥沦还没等出手,就被身旁一直背对着女子的敖枭横臂拦下,弥沦怒火攻心,横眉怒目的看着敖枭
龙王先生!为何拦我?
敖枭板着脸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弥沦,说道
这个女人是楚九歌,你不是她的对手,又何必以卵击石?
听到这话的弥沦楞在当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盘腿而坐的美丽女子,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毒仙楚九歌不是苗疆圣女嘛,怎么可能出现在女真境内?不可能啊?
敖枭看着自顾自说话的弥沦,终于肯转过头来同样看着地上躺着的安良和打坐的女子,叹息了一声说道
老夫一开始也没认出来,但是身为女子,又有大宗师修为之人,这世上除了峨眉山掌门以外,就只有一仙二圣中的毒仙楚九歌了,她那么年轻,肯定不可能是峨眉山的掌门,况且早年间我见过此女一面,刚刚回想一下当初场景容貌,她的确就是大名鼎鼎的苗族圣女,楚九歌
一直坐在地上调养的楚九歌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声音温柔的开口说道
想不到龙王前辈还记得我,当初江湖一别,转眼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吧
敖枭眼神复杂的看着楚九歌,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与你父亲楚灿有旧,虽说算不上挚友,但也好歹有些交情,多年前见面那次,那时你还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后来你父亲练功走火入魔堕入杀戮道,我在京城听说之后也觉得十分可惜,以他楚灿的天赋,不该如此早夭啊
听到敖枭谈及自己父亲的死讯,楚九歌倒是十分淡然,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练功走火入魔,任谁也没办法逆转,我最后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心魔反噬,从一个风度翩翩父亲变成了一个嗜血的魔头,不过小女还是要在这里,替家父谢过敖先生的情意
敖枭沉默的点了点头
估计是已经平复好了内力,楚九歌终于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看着弥沦和敖枭,又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良,还脸红的擦了擦嘴,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微微的害羞
那个,敖先生你们放心,他没事,就是一时间承受不住那么多的内力灌输,这才昏了过去,估计一会儿就能醒
倒是在一旁满脸不满的弥沦接过话茬,不愤的说道
你好歹也是堂堂苗疆圣女,鼎鼎大名的毒仙,居然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真是够显身份的!
楚九歌当然听出来了弥沦语气中的不满,不过此事又的确是她理亏在先,只好紧握粉拳解释道
我是看到他身怀玉虚心法,所以才把他当成过渡内力的对象,我怎么能想到他自身居然一点内力都没有,是只有心法的运转法门而已
弥沦毫不退让,继续厉声质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简简单单的一句我没想到,差一点就害死了我们王爷!
楚九歌神色为难,语气牵强的说道
生死关头,我,我怎么能想得到那么多,在说了,反正你们王爷现在也没事,还平白无故的得了一身雄浑内力,不也算因祸得福了嘛
弥沦是何等性子?那是能和京城大纨绔安良一较高下的无赖泼皮,弥沦听出来楚九歌语气中的理亏,当时就更是得理不饶人的气焰嚣张的说道
我呸!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要脸!还说什么我们王爷白得了一身内力?要不是你承受不住那么多的内力,怕自己爆体而亡,你会把内力转渡给我们王爷?现在居然说的好像是我们承了你的恩惠一样,我们是不是还得对你感恩戴德一下?就你这样的人品,居然还能被称之为圣女?真是可笑
站在对面的楚九歌被弥沦的毒舌讽刺的面红耳赤,从小在苗疆长大的她天赋超绝,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无数人穷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武道宗师境界,而苗疆之人又极其善于用毒,所以她才被江湖冠以一个“毒仙”的称号,而她又是身份尊贵至极的圣女,自然而然是不屑于去摸爬滚打经历那些底层江湖的,所以对于弥沦的指责质问,纵使这位女子大宗师此时有多高战力,此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去继续跟弥沦争辩,只是红着脸蛋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气呼呼的看着弥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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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慕容副官坐在淡金色大马上,同样表情凝重的看着前方战场,他没想到那支由幽州将士的血肉之躯垒成的拒马阵,居然会如此结实难破,原本认为可以直接冲破的四排拒马,如今之冲到了第三排的面前就已经停滞不前,虽然前排的骑兵依旧在挥舞这长矛弯刀奋力厮杀,但是没有了马匹速度的支持,很明显前进就变得吃力许多
一个千夫长浑身浴血的驱马来到副官身旁,开口说道
副将军,博将军的尸首我已经率领弟兄们抢回来了,尸首血肉模糊,脸直接撞在了拒马镇的长矛上,已经看不清面容了,副将军,我们。。。
副官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你带几个人,送二公子遗体回家族,这边交给我就可以了
千夫长明显欲言又止
副官正发愁面前战场的局势,撇了一眼不肯离去的千夫长,不耐烦的说道
有话就说,别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儿
千夫长听到这话,调转马头指着山谷里面的战场,开口说道
副将军,将士们奔波一路,早都已经成了疲惫之师,不少儿郎挥舞沉重的铁矛都吃力了,而那群幽州兵马又是以逸待劳,采取防守姿态,这么打下去,咱们太吃亏了,哪有用骑兵去和步兵以命换命的啊?
慕容副官听到这话,同样是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这是亏本买卖,他也同样知道手下兄弟们大多疲惫不堪,但是他不敢下令休息,因为他知道,拿不到彩衣女子那颗人头,就得拿自己的人头赔罪,慕容家治家如治军,律法森严,更不可能为他一个旁支血脉而网开一面,想到这里,这位从军入伍十几年的副官坚定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以骑兵破步阵,最难就是在开头,幽州兵马排列井然有序,指挥之人用兵老练,让我们有些折损,也在情理之中,我相信只要破开这几排兵阵,骑兵有足够的空间奔腾起来,局势就会顺畅许多了
听到副官这么说,那位千夫长也就只好不在坚持,转过头不忍心去看那片血光四溅的残酷战场,长叹了一口气,就带着手下骑兵护送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慕容博尸首北上返回家族
拒马镇后方,弥沦正要得理不饶人继续开口责怪楚九歌,突然听到一声弱弱的呼喊
弥猴儿,行了,别像个毒舌怨妇一样撒泼
在这世上能称呼弥沦为弥猴儿的人,除了远在京城和西凉的那两位,就只剩下安良一人了
弥沦顾不得站在原地楚楚可怜的楚九歌,赶紧跑到安良面前伸手扶起悠悠转醒的安良,被弥沦动作扯动身体穴位的安良又疼的龇牙咧嘴,骂了一句死猴子,毛手毛脚不知道轻点
看到安良醒来,敖枭和楚九歌也围了上来,楚九歌红着脸蛋,面带歉意的走到安良面前,柔声说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差点害你丢了性命,我。。。
还没等楚九歌说完,安良就轻叹一声打断了
行了,楚姑娘,刚才你们说的话,本王迷迷糊糊的也听了个大概,如今大敌当前,道歉的话就先别说了,耽误时间,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怎么拖住这支红了眼的女真骑兵吧
听到这话,弥沦赶紧开口说道
王爷,你和敖先生挑两匹马先走,回去跟箕子口人马汇合,这里交给我就行,我保证不会让一骑女真骑兵通过老狼山
安良在敖枭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来,白了一眼弥沦,有气无力的说道
别跟老子在这矫情,你觉得我可能把你自己扔在这面对女真蛮子吗?
安良抬起头看了看远方的战场,皱起眉头说道
杜谯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在这么下去,用不了两柱香时间,女真蛮子就要冲过来了,咱们必须得想办法拖住他们
弥沦轻轻扶着安良,开口说道
我打算带着凉州骑兵组织一次反冲锋,不奢望能杀多少女真蛮子,最起码也能延缓他们前进的脚步
安良听弥沦说完,摇了摇头继续有气无力的说道
弥猴儿,你是真当我不懂战事是不是?骑兵对冲,那得是在广袤平原双方都能拉开架势才能用的办法,这峡谷不过几丈宽,你在这里率领凉州铁骑冲过去,算什么反冲峰?你这个办法,倒不如说你是要拿你们的命堵住那群蛮子
再一次被看穿心思的弥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嘴上嘟囔着
那不然能怎么办,现在局势已经如此,我们想要阻挡那群蛮子,还不是只能用命去填
听到这话的安良同样叹了口气,弥沦说的没错,小小峡谷,女真拼了命的要进来,而他们根本不能退,所以只能在这里分生死
就在众人全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楚九歌走了出来,默默地对着安良说道
如果只是想要拖延时间,我想我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