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他刚刚步入庭院中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直坐在角落中的薏仁。明明,这里的主人是她,可是,她却好像丝毫都没有融入这里的事情一般,安安静静。让人不易察觉。在常山看来,薏仁就宛如误入尘世的仙子,这里的一切,好像都高攀不上她一般。常山一直觉得,薏仁本就不该留在这俗世中来,所以,从小到大,常山从来都是这样,一直守护着她。无声无息的守护着。
常山就这样,安静的走到薏仁的身旁。挑选了一个不远不近。常山一直都是这样,不能确定自己对于薏仁来说,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所以他选了一个既不疏远也不过于亲昵的位置。这位置,像极了常山此刻尴尬的处境。“当真决定了吗?”他没有问薏仁觉定了什么,又或者,他没有在问薏仁,只是在问自己,他自己是否觉定了放弃。
那天,两人就这样,一直并排坐着,看满院的丫鬟忙来忙去,从烈阳高照坐到月亮露出他那微弱的光。那是常山这辈子,最后一眼看那院中的合欢树,因为他知道,他常山,从此,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来到薏仁的院子中来。
婚礼进行的前三天,贾老爷给常山暗暗下达了一个秘密任务,那任务,谁也不知道,常山,没有告诉任何人。婚礼的主持,也就另寻他人了。
十七一直在替着常山,收拾行李,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着正在下棋的常山,他在自己与自己对弈。十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的大人,最终,还是没有向着贾小姐说出实情。只是,事已至此,十七只能当做从始至终,自家大人从来没有对薏仁小姐生出过什么心思,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家大人以后的路,更好。毕竟,自家大人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也许,连婚礼都赶不上,又或者,没有看见婚礼,对于常山来说,是好的。毕竟,没有亲眼看见,内心的悲伤,也就少了许多。
“大人,真的不需要小的陪着吗?”
“师父说了,让我一个人去,再说,我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你也不必担心。”常山一边回答着十七,一边,他手中下棋的动作也丝毫未停。好像,这场棋局对于常山来说,意义非凡一般。十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行李收拾好了之后,就轻轻的推门离去,自家大人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这面棋,日夜的苦思冥想。直到现在,也没有下完这一局棋,真是奇怪。十七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也没有在意什么,毕竟,自家大人可是一个棋痴。更何况是自己与自己对弈,这么多天没个结果,也实属正常。十七像往常一样,没有多想什么,就回屋自己休息去了。
那天夜里,常山与自己对弈了整整一夜。又是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常山一人骑着一匹马,策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