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的话没有说完。
酒楼厢房突然被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寻进来,看见江琉,连忙行礼:“公主,骠骑将军府出了些事情,那位先生……情况有些不妙,所以想让笛佑姑娘去一趟。”
申屠彦情况不妙?
笛佑面色微变,悄悄瞟了一眼云巡,不知该怎么办。
江琉咬了一下嘴唇:“事情严重吗?”
“是一些无赖想来砸场子,少将军能应付得了。只是误伤了那位先生,少将军考虑,还是笛佑姑娘最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因此让小人来请她。”
笛佑看了看江琉,又望了一眼云巡,心思争斗一番,还是决定守在江琉身边。还未开口,江琉捏住她的手一攥又松开,道:“处理好后,直接回宫等我吧。”
笛佑犹豫,但见江琉冲她点头,只好应一声,同小厮一起出去了。
厢房中只剩三人。江琉皱眉,盯着云巡嘴角越发上挑的弧度,开口问:“云巡殿下这是何意?你总归不会对我的身边人下手吧?”
云巡把玩着怀中爱猫脑袋上的面具:“放心,方才那人所说,全是真的。”
他能找到人去砸江瑜的醉仙楼,就能找到人去踢李擎松的馆。
至于“那位先生”,则是他猜的。
申屠彦反叛,未曾入狱,在江城又人生地不熟,有极大的可能性是龟缩在参与此事的某个人家中。如此,李擎松府中,可能性最大。
而上午在茶肆中,云巡与江琉互相试探,他提到申屠彦,江琉身后的侍女反应却大,再结合这侍女近日经常来往骠骑将军府,就不难得出她与申屠彦关系匪浅。
那么用申屠彦作理由将她支开,江琉总不会不成全这小侍女的心愿吧?
其实江琉意识到云巡要支开笛佑,以为云巡也耐不住要与她摊牌,就同意了笛佑的离开。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云巡说话,只好问道:“云巡殿下就没有其他事情说?”
“我还是喜欢听你唤我云公子,江五小姐。”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江琉一边留意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回忆。
哦,与上次御花园中,赵慕凡的话很像。
她突然一个激灵,警惕地盯住面前的云巡——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云巡只顾饮酒咽菜,并不在意江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多长时间。
这次是云巡先站起来,微躬身朝江琉道:“五小姐,请。”
三人朝西市出发。
西市是富商云集之地,江城的沧海阁也在此处。这里酒楼茶肆棋社钱庄林立,就算是摊子上所卖的物品,也比东市精致了不知多少倍。
云巡又买了一堆东西交给醪拿着,醪苦着一张脸:“公子,不如先放我回国宾馆,将这些物件都收拾起来。”
云巡点点头:“去吧。”
这下只剩江琉与云巡独处。
江琉愈加确信云巡是想支走旁人,好与她算丰城钱庄的账。她也已经想好要怎么反驳,只等云巡放马攻来。
云巡仍没任何其他反应。
江琉不得已先起头:“云公子当真没有话想跟我说?”
云巡眸子里散出疑惑,摇头。
“那为何要把你我的下人都支走?”
“我只是想跟江五小姐独处罢了。”云巡怀里的猫打了个哈欠,眼角弯起来,像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