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十分可怜,周围虽有人起恻隐之心,但最终因为乞丐的身上的脏污而止住了脚步。有个女子想上前查看情况,立刻被人拉住了:“别去。若是疫症,传到你身上可怎么办?”
四周人一听,皆往后缩了缩,可是看乞丐的凄惨模样,若再没人管,恐怕撑不到第二天早晨,于是报告了守门的官兵,官兵见了,生怕擅自移动乞丐会出问题,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笛佑向江琉示意,询问该怎么办,江琉见乞丐满头大汗,面目赤红似有发热,寒颤不断,像是疟疾,而不是什么疫症,就带着笛佑上前,顺便把江瑜一起拉了过去,官兵见有人出手,见了救兵似的往旁边让了让。
江琉向官兵询问:“请问这附近有医馆吗?我想带病人前去看一看。”
其中一个官兵立刻指路:“一进城门左拐,第三间就是。”
另一个官兵立刻张嘴,还没说话,禁卫军小分队已经赶上来,得江瑜示意,将乞丐移上马车,小队长上车驾驶,赶去了官兵口中的医馆。江琉刚想跟上去,忽然听见后边刚才指路的官兵被推搡了一下:“怎么能把他们指到那种地方去呢?要是有什么意外……”
指路的官兵也有些着急:“这这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情况危急,我只记得那里是最近的,其他事都给忘了。”
“应该没事吧……”
两人见马车都走远了,只得边谈论边回去继续看守城门。江琉就有没有上去询问,招呼江瑜笛佑和其他五位禁卫军朝那医馆处去。进了城门口向左,找到第三间门面。一行人差点没认出这是个医馆,又小又破不说,招牌也只有半面,上写“济世”两个字。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江琉一行人刚想进去,又听见旁边的店铺穿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看,王大夫家有客人上门了。”
“怎么还敢去他家治啊,上次不是说有个孩子被他治死了吗……”
他们走进医馆,正看见禁卫军小分队队长正在请求榻上躺着的一个少年:“请您帮忙看看他吧!”
少年摇手:“不要,我医术不行,会治死人的。”
小队长说不出话来了,江琉看乞丐摆子打的是越发严重,就上前几步向那个少年道:“大夫有何顾虑,我来帮你。”
少年往江琉处瞅了一眼:“你懂医?”
“看过医书略知一二。我看病人像是疟疾,烦请大夫尽快为他诊治开药,有什么需要打下手的地方尽管开口。”江琉言之凿凿。
不料少年往乞丐处瞄了一眼,一骨碌爬起来,喃喃道:“疟疾?疟疾我会治啊。”
只见他给乞丐把脉,又翻翻他的眼皮,望闻问切手法十分娴熟,不像医术不好的样子。诊断完了,就说:“你眼神倒好,还真是疟疾。”
他在一旁取了药,交给江琉:“去后边拿个锅把药煎了。”
禁卫军小分队激动起来:“你好生无理,敢叫我家小姐替你煎药?”
“不是你家小姐自己说的有事尽管开口吗?且别说你家小姐,就是当朝琉璃公主来了,我也丝毫不惧!”
“……”
江琉默了一下,拉上江瑜做苦力,笛佑自愿陪同,三人一同把药煎好给乞丐服下,见他发抖程度明显减弱了,众人这才呼出一口气,知道大约是没事了。医馆的少年往后一躺想继续睡:“又是疟疾……”
江瑜听出不妥:“怎么?这一片儿得疟疾的挺多?”
“只有乞丐贫民会得,平时也有这病,但这几个月实在太多了,几乎隔两天就有一例。这些人没钱治病,大多数想硬扛,却几乎没人能扛过去,”少年大倒苦水,“前段时间有一户人家,孩子得了打摆子,直到最后才送到我这里,刚一放下就断气了,外面就传我是庸医。名声臭了,生意也不怎么样,我就犹豫到底要不要再开医馆,你们就过来了。”
江琉问少年:“珋州蚊虫众多?”
“非也,我听病人说,是他们住的那一片最近突然污水横流,蚊虫乱飞,向官府反应也没个结果,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江琉听说这件事,若有所思,江瑜看着她沉思的样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你不会准备去查吧?”
“你说呢?”住人的地方突然出现污水,官府不愿意出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事关珋州城民,江琉给了江瑜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好好体会。江瑜见状,只好叹口气,准备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