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纵马一路飞驰,很快在背面的山脚找到了一家村落里的医馆。里面的大夫正喝茶,突见一个全身各处都有血渗透到衣服上的姑娘被塞在面前,差点摔了手里的瓷碗。
“咋了?这是咋了?”大夫头一回见这种伤势,连忙跳起来把屋里的藤椅搬出来,让江琉坐在上面。
江琉轻描淡写:“从前面那座山的山腰处滚下去罢了,不必吃惊。”
大夫先看她的两只胳膊,上面用止血药粉处理得很好,就是得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边看边说:“还不必吃惊?你还想让我怎么吃惊?一边落崖一边跳舞?”
“……”
江琉胳膊上虽有许多伤痕,肿胀的地方倒是没有,虽十分疼,但慢慢活动也没什么问题。大夫啧啧道:“骨头没什么问题,我给你包扎一下。”
“用最好的药,咱不差钱。”江瑜适时插话进来,难得说出一句大方的话,反让江琉多看了他一眼。江瑜发觉了,十分傲娇地仰头:“对妹妹好是份内的事,不必感动。”
江琉耸耸鼻子,没说话。
大夫却对江瑜财大气粗的样子十分不屑:“这个你放心,咱这片草药特多,制出来的药效都是最好的。”
江琉看大夫给自己胳膊包扎,有心想了解一下首乌的事,要是勿采了有主的草药那就不好了,同他道:“你们通常去那边的山洼里采草药吗?”
“这边的还采不完呢,谁去那儿啊。那山洼洼不好走,基本没人去那。”大夫不甚在意,江琉就舒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包扎好胳膊,其他地方大夫不便诊治,他就把江琉让进屋里,喊自家老婆出来给她清洗上药。
大夫的妻子应声而出,看见江琉的惨状:“哎呀妈呀,快坐,我去端热水来,要是不好好清洗非破伤风不可。”
这热心的中年女子,让江琉恍惚想起舅母王岚。
大夫娘子先把门关上,从门缝里确认丈夫和江瑜都离得远远的,这才帮江琉脱衣服。
将那件已经不成样子的桃色儒裙脱下后,江琉才发现原来身上全是血痕、血迹和乌青,伤比从外边看起来严重多了。其中有些伤口居然还嵌着泥土和灰尘,那是从撕破的衣服里滚进来。
大夫娘子也啧啧道:“好好的怎么会从山腰上滚下去呢,这么好看一闺女可遭了罪了。”
江琉没解释,只是微笑着听面前的中年女子絮絮叨叨,突然觉得,若是她母后还在宫中,看见她这个样子,是否也会这般絮叨数落她,其实话里话外全是心疼?
伤口擦洗干净,再仔细上了药,大夫娘子给江琉拿来一套陈旧却干净的农家女儿衣服:“这是我出嫁女儿的,穿不了了,我看你身材正合适,拿去吧。”
妇人身上有母后和舅母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的影子,江琉的鼻子都有点酸。低声道了谢,她开门走出,却见禁卫军小分队自己拉着马车,一步一步往这边来,江瑜见了,眉头一挑:“你们不会找个人下来把马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