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扶着墙爬了起来,“你们干的那点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来卖的......”
啪,老母亲的话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小墨甩了甩手,“你要再敢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如果你对你儿子的死,有疑问,那就报警?”
我被小墨拉进了房间,他将门一关,那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就被关在了门外。
“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去他的房间?”
........
“你是牛郎吗?”
小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如果我是,姐姐愿意包养我吗?”
我看着小墨那双盈着笑意,但又深不可测的眼睛,低下了头,“包男人是很贵的,我没钱。”
小墨摸了摸我的头,认真道,“我并未杀他,去他的房间并不是去做牛郎,至于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姐姐的。”
我信了他的话,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后来经过警察的调查,那位酒鬼确实喝醉了酒,晚上起夜的时候,不小心踩滑,才淹死在马桶里的。我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我们搬了家,小墨也有自己的房间了。他就像个“贤妻良母”,为我做饭,洗衣,等我下班,我似乎捡到宝了,生活也慢慢有了滋味。
那天我回了旧楼处理好水电费结算,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那位老母亲。她低着头,弓着身子,扛着一袋大米,扶着铁栏杆,走一步,停一下地爬上来。可能是大米太重,老母亲左脚上了一阶,但是右脚却始终迈步上来。身体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跌倒。
我大步上前,接住了那一袋大米。
老母亲疑惑地抬头,看见是我,有些发窘。
我不看她,抬起大米就走,放到了她的门前。
“小萱,进去喝口水吧。”我正准备走,老母亲叫住了我,她的呼吸都还没有顺畅,脸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
我看到她眼中的期望,小心翼翼,我答应了她。
屋里好冷呀,虽然天气热,冷气也不用开这么足吧,我打了一个冷战。
老母亲端了水给我,”小萱,上次的事,对不起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她没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摇了摇头,“阿姨,你一个人,下次就少买点,这里没有电梯,万一踩空,就太危险了。”
“没事。我慢慢挪,总能挪上来的。”阿姨不坐沙发,拿了个条凳在旁边坐了。
我帮不上忙,说什么都是空洞无力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空调呜呜呜呜地转动声。
“小萱,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老母亲满眼恳求,“后天是十五,我想做几件衣服,我怕他在下面冷。我眼睛花了,你明天能来帮帮我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我也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
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个乞丐,他正在趴在地上,捡下水盖下面的硬币。
他看见了我,舍了那硬币,弓着身子,咧嘴,露出一嘴黄牙,“女菩萨,行行好,给我点钱吃碗面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他好像不认得我了,我从包里拿出了在老母亲塞给我的的玉米。
他一把抢了过去,蹲在路边啃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将包收拾好,便准备走了。
却被拉住了,我回过头,只见那乞丐拉着裙角,手指脏兮兮的,在白色的裙子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记。
我皱了皱眉,“没有了。”
那乞丐放了裙角,将手指放入嘴中,舔了干净,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黑黢黢的东西,展于手心,“女菩萨,这是佛祖开过光的玉镯,你我有缘,就送你了。”
我一看那东西黑不溜秋,莫不是狗屎吧,连连摇头,“谢谢,谢谢,我不用了。”边说边走。
“女菩萨,你夜夜春色如梦,不觉得奇怪吗?”
我愣住了,转过身去,望着那乞丐,“你究竟是什么人。”
乞丐也抬眼看着我,那双眼昏黄无神,似乎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乞丐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身边,将所谓的玉镯放到我的手中,低语道,“一个乞儿。”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乞丐已然不在了。
我茫然无措,握着那玉镯,突然觉得手中刺痛,只见那玉镯好似活了一样,伸出许多倒刺,勾人我的手心。我连忙松手,想要甩掉它,可是它就像长在手心上,怎么都弄不掉。
只见红色的血顺着倒刺进入了那黑色的东西中,瞬间开裂,露出里面,似乎是红色的岩浆。那岩浆顺着手心爬上了我的手腕,围绕一圈后停了下来,首尾相接,所到之处灼热异常。岩浆也慢慢凝固成为了一个镯子,晶莹剔透。
我摸了摸那镯子,微凉,除了比较透亮外,和普通镯子一样呀。我摸了摸手腕,洁白光滑,没有任何烧伤,好像刚刚一切都不存在。太怪异了,我想将镯子取下,可是它就像生根发芽了,怎么都取不下来。我找了懂玉的人和小墨看了,都说是普通的玉,没什么特别。算了,就这样带着吧。
那天晚上,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改变。乞丐的话也信,我真的对自己无语了。既然这个没用,找有缘人也是假的吧。但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我可不想孤独终老,脑中闪过那位老母亲。不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了,那个老乞丐,神神秘秘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这偌大的世界,我到哪里去找我的有缘人呢?小墨是我的有缘人吗?我能将我的身,我的心交给小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