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流萤点点。细柳蹑手蹑脚的摸进韩乱的院内。
白日里韩乱又因自己受罚了,看着他被鞭打的情景,细柳的心不知为何会抽痛,即便她外表7岁,可心却已经20多了,见一个孩子因自己被鞭挞,心还是会痛。
也许是白日里受了惊吓,夜间竟然噩梦连连,那双涂满鲜红的手,一直在掐着她的脖子。而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人,被人用剑刺死……细柳似乎听见自己在喊乱的名字……
趁屋外无人,细柳悄悄的溜了进去,推开房门,屋内一片黑暗,药味盖过了花香扑鼻而来。
细柳借着淡淡月光,摸索着榻,却总是遇见障碍,弄的屋内丁冬乱响一气。
韩乱趴在榻上,13岁的孩子竟然叹气,他忍住了笑:“小贼,这边……”
“谁是贼……”细柳气鼓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寻到榻边。
“公主,你……你不可以上来……被父亲知道了,又是一顿好打。哎……”韩乱没能制止住细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细柳侵占自己的床榻。
看不清韩乱的背部,细柳只能跪坐在一边。“还痛么?”
“恩……现在不痛了,娘给我上了药。”
细柳轻轻的跃过韩乱的身体,躲进榻内,安稳的躺着。
韩乱吃力的扭过头去:“你干吗?”
“我……我睡觉……”细柳皱着眉,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这都不懂?
韩乱有些急:“不行,公主你不能睡这里……”
“什么公主?我不是公主……”细柳闭上了眼。
“细柳,细柳……你不可以睡在这里……你是姑娘家……你……”韩乱还想说什么,嘴却被细柳的手捂住。
“韩乱……贵妃娘娘说了,我们可以不用避闲……”
韩乱点着头:“那你知道,我以后是你丈夫了,你不准整日里叫我韩乱,知道吗?”
“那叫你什么?乱?”细柳睡眼迷蒙,侧过身来,打着呵欠。
“恩。”韩乱吃力的侧过身子,一把将细柳拽进怀里。
“你干吗?”
“睡觉!”韩乱笑着。搂着细柳馥香柔软的身体,韩乱自言自语的说:“你可真象个包子。”
小腹被细柳踢中,韩乱哀嚎着:“细柳,我是病人……”
“我是小人……”细柳冷哼所有u着,还是任他搂住腰身睡了。
第二日晨
细柳还未醒却依稀的听见韩乱与人争吵的声音,还有皮鞭的抽打身。这个韩乱整日里调皮,怎么连做梦都可以听见他受罚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畔。
细柳猛然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
只见韩聚复拿了鞭子满屋子的追打如猴子一般上蹿下跳的韩乱,嘴里还骂着:“我先抽死你个逆子,以免将来被人耻笑。”
细柳揉着眼:“韩伯伯,你们在锻炼吗?”
韩聚复立在那里,收了鞭子,藏在背后,脸上挂满了笑容:“公主早啊,是啊,韩伯伯在早锻炼。”
看着韩乱被血染透的内衣,细柳挑高了眉:“韩乱真的是韩伯伯的亲生子吗?”
“是是!”韩聚复被细柳严肃的神情所折服,眼前明明只是7岁女童,为何却有一股压迫力,再看着眉宇间的神情,以及那双眼睛,越看越似贵妃娘娘。韩聚复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豆大的汗滴滴落。
“那韩伯伯怎么如此对他,您看,他都伤成这样了,您还打他?”
韩聚复尴尬的笑着,思索了下:“公主,本来这话不该由老臣说,男女有别,公主与犬子同榻而眠,传出去,只怕会令公主蒙羞。……公主虽然年方7岁,但是天资过人,老臣所说公主应该听的明白吧。”
细柳眼波流动:“伯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我是公主,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睡在皇帝的土地上呢!我以后都要睡在这里!”
韩聚复显然没有想到细柳如此回答,只能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乱儿住其他屋去。”
“不行!”细柳与韩乱异口同声道。
韩聚复被噎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干瞪了眼看看这个,瞅瞅哪个,只能拂了衣袖。既然贵妃娘娘已经指婚,而且又是皇上的旨意,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自此韩乱多了一支尾巴,细柳多了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