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去哪里?她该如何度过这慢慢的宫中生涯?彩白郁闷着,躺回榻上,喝着酒……一个地方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要去天牢。哪里有细柳,她心中最大的魔障。
细柳百无聊奈的挑着菜,牢狱们不敢怠慢了她,每日想着心思给她送饭,好在闲草每餐都会送来精致的美食供细柳与韩乱果腹。
“细柳……不准挑食,你看你瘦的不成样子了,多吃点,这样以后才有体力给我生个胖娃娃。”
韩乱笑着,将菜堆进细柳的碗里。
细柳皱起了眉:“不知怎么了……这几日一直没胃口……”她放下了筷子,摇着头,咬着唇:“我不想吃了,乱,你多吃点,你的伤要紧!闲草真是的,每天带这么点饭,不知是喂猫狗,还是喂我们?”
“猫狗?你要是猫狗,闲草就是你身上的虱子……”韩乱放下自己的碗,捧起细柳的,邪气的笑着:“细柳,你该不会等我喂你吧。”
细柳顿时羞红了脸:“没正经的……”
“正经?不知道谁昨夜里,偷偷地摸我……”韩乱笑着,凑上脸,逗弄着细柳,惹着细柳满脸绯红。
“不准说!乱!你……哼!你就是登徒子……坏人……”
“恩!我就是坏人!你喜欢的坏人……”韩乱大笑着。
“贱人,狗男女……下到大牢还*****!真是无耻到极点了!”杨可儿恨恨的说着,扔掉手中的碗冲着那两人怒吼着。
“我不要吃这般东西,这馊饭连猪都不吃……给我拿酒来,我要吃肉!”杨可儿怒吼着,双手伸出木栅栏,弯曲的手指,长长的指甲,甲油剥落了,显得格外的恐怖。
“吃肉啊!本宫有啊!”彩白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刚一进牢房,便听见杨可儿在哪里大喊大叫着,她心里暗自发笑,这个杨可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仍旧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么?
“彩白……我要吃肉……”杨可儿直呼其名,对着彩白喊叫不休。
彩白冷冷一哼,看向细柳与韩乱,细柳没有理会,仍旧坐在那里,对韩乱分食着饭菜。不时用袖子揩着韩乱嘴角的油脂。
“乱,你吃的满嘴都是呢。”
“嗯……我们在边关吃相比这还难看……有吃的就不错了,还管什么礼仪?”韩乱满不在乎的吃着,将肉夹进细柳的碗里。
“看着油腻,我就吃不下,乱你吃了吧,我觉得好恶心……”细柳捂着嘴巴,恹恹的说着,胸中一阵阵酸气翻滚着。
“难不成,我们的安宁公主身怀有孕?”彩白耻笑着,走了过来,一身的玉环金铃,叮咚乱响着。
细柳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彩白……难道她真的有了乱的孩子?
韩乱一时也愣住了,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这大牢的地气潮湿,即便为了孩子,细柳也不该住在这里了吧!呵……一位独居的公主,竟然有了孩子,我皇朝的脸面何存啊!”彩白笑着,眼里发出嚯嚯的光彩……
细柳冷笑着,放在筷子,揩着韩乱的嘴角,淡淡的说:“我本就是一个放浪的公主,即便有了孩子又如何,难道太子妃要用我****后宫之名杀了我不成?”
韩乱紧紧的捂着细柳的嘴,低声道:“别说了,细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细柳拍掉了韩乱的手,不悦的看了一眼韩乱:“乱,你怎么这般畏惧她呢?她的丈夫比我更加****……让母妃伺寝,这样的太子还想登基?太子一到……只怕太子妃一样会被赐死,难道彩白不知道这个道理,还用得到本宫来教?”
彩白闻言,浑身一怔,气的紧咬着牙关,狠狠的看着细柳:“李细柳,你以为这个天下还是当初的天下吗?马上这个天下就是太子的,我将是皇后娘娘!”
“是么?皇后娘娘?可是如今皇后娘娘是我的母亲……你敢动我吗?一****做不上皇后的位置,你一日休想动我,即便你坐上了皇后娘娘的位置,你又如何能处死太后的女儿?”
“太后?呵呵!那要看是活着的太后,还是死了的!”彩白叫嚣着,洋洋得意的看着细柳:“你不知道吗?皇帝陛下的旨意是让当今的皇后娘娘,往日的淑妃娘娘一同殉葬!”
殉葬?细柳惊恐的看着彩白,突然明了皇后娘娘为何隐忍了!殉葬……原来是皇帝的旨意,不是说让紫荆夫人殉葬吗?为何皇后要束手待毙?难道她也挣脱不了男人的束缚,被男人的权利所困住?
看着细柳吃惊的表情,彩白从心底涌上快感,这中快感比抽打任何一个太监宫女要来的更加刺激!能让一向孤傲的安宁公主惊异,害怕,的确令人感到快意无比!
“你若真杀的了皇后娘娘,你根本不会来我这里叫嚣……”细柳平静了下来,手心微微出着汗。
“如果我没猜错,被赐死的应该是紫荆,而你,当今的太子妃,为了保全太子那一点点的怜爱,不惜拿皇后的命换取紫荆的命!可悲,即便你当上了皇后娘娘,一个太妃在你头顶,你如何快意的了?”
细柳残酷的冷笑着,微微眯起的眼,透露着阵阵寒光,她面部的狰狞之色令韩乱也不觉有些心寒,他伸出手,拉着细柳的胳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细柳……细柳……你这样令我……”
“害怕了么?躺在你怀里的娇媚的细柳,真面目原来这般令人恐惧!这就是你的爱人……哈哈……”杨可儿笑着,笑着,眼泪滴落了下来,呜咽的说着:“乱!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是我!为了你我才落到这般地步,只因我看穿了李细柳的真面目,她根本不值得你爱,不值得你为她去送死!”
杨可儿揩着泪,恶狠狠的看着一脸沉默的细柳:“你……你为何不死?你是妖孽,是祸乱整个皇朝的妖孽,你早就该死,再你还在襁褓之中时,便该去死!淑妃掐死的应该是你!而不是她亲生的女儿!”
“乱……我爱你啊……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这个妖女,如果没有这个妖女,我们本来是一对……很幸福的一对。”
杨可儿抽泣了起来,悲凉之声,震荡在大牢寂静的空间。
细柳从韩乱僵硬的怀里挣脱开来,看着沉思不语的韩乱,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因为杨可儿的话动摇了?见他神色犹豫,她的心有些抽痛起来。
“乱,你觉得她说得对吗?你信她的话吗?”
韩乱看着细柳,摇着头:“细柳,别再猜疑我的心。你该知道的。”
细柳妩媚的一笑:“对!我的乱不会怀疑我的!杨可儿,是你……是你逼迫了我!让我觉醒!让我体内那股善压制不了恶意!你夺走了我的最爱,还来抱怨我的报复!我问你,如果没有我,你会看上韩乱吗?如果韩乱当日不是教训了你,你会想要将韩乱从我手中夺走吗?”
“江山社稷!说得真好听!因为你,你知道我失去了多少吗?因为你的专横跋扈,令多少人痛苦,你知晓吗?你爱乱,可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爱,你问过乱爱你吗?他爱的是你吗?”细柳反问着,眼泪溢出了眼眶,挂在下颚之下,久久没有滴下。
“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如果乱只是一位山野农夫,不是战功显要的将军,不是门第尊贵的将门虎子,你会看他一眼吗?若不是你仗着你那个心眼狭小的姨母,你可以为所欲为吗?你说我在利用韩乱,的确我是在利用他,可我利用的是他爱我的真心,不是我手中的权利,而你呢!是你拖累了你的一家,是你将你杨姓一族陷入灭门之灾,如今你还不觉醒!甘心做太子的一枚棋子。”
“不!你错了!不是的!乱!这个妖女最会妖言惑众的,乱!我真的爱你!真的爱你的!”杨可儿急切的辩解着。
细柳冷笑着,任韩乱搽****的泪。
“错?的确你没错!错就错在你拥有了你不该拥有的权利!错在你那个愚蠢的姨母,身为皇后却从容了你们这般亲眷!与其说是别人将她拉下了后位,不如说是你们,你们这帮贪得无厌的亲眷,和她自己的愚蠢将她陷入死地!”
“你住口!你……你就凭着你这张利嘴来迷惑乱的不是吗?”
“的确!我是凭我的嘴,但我不向你,凭借卑鄙的手段得到乱的身体,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知道吗,我曾经也在想,如果乱爱上了你,我不介意与你共享一个丈夫,可是你的嫉妒毁了这一切,让我明白,你那贪婪的爱是无止境的!你想拥有韩乱的一切,所以不知廉耻的让我看到你与乱在榻上缠绵,是你打消了我嫁入韩府的念头,你想独占他,可是你知道,我一旦入府,你便再无翻身之日,所以你出卖了自己的姨母!”
杨可儿惊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她不知细柳如何得知这一切……
彩白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流下,她拍着手,欢快的说道:“原来这么精彩啊!哈哈……本宫今晚来对了呢!杨可儿,你果然不适合细柳的对手!本宫的细柳姐姐果然了得!做下苟且之事还这般理直气壮!”
“苟且?我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同榻而眠,享受欢爱,比起你那个太子丈夫不是光明磊落的多?”细柳挑起了柳眉,她有些倦,有些累,这些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一个个愚蠢之至,不知她们何处得来的优越感,令她们狂妄无比,而狂妄自大则造就了她们更加愚蠢的言行。
韩乱低下头,暗自叹息着,女人们间的对话,果然不是男人能够听的。
“哼!不知羞耻!”彩白冷哼着,扭过头去。
细柳却嬉笑着说:“彩白,我记得紫荆曾说过,什么叫快活,快活就是陪在自己心爱男人的身边,彩白,你还不如紫荆啊!她在享用你的男人,你还在为她的命算计一个足以毁灭你的女人,看你平日里聪明伶俐,没想到你跟杨可儿一路货色。”
“本宫……”彩白张开嘴,想反驳,却发觉自己找不到话可以去反驳细柳的取笑。
“彩白,你可以走了,在我面前别本宫本宫的!你还不够资格,等太子登基了再来也不迟!”
“本宫杀不了你,也可以令你一生都快活不得!”彩白嘶吼着,的确她可以杀了韩乱,杀掉细柳最爱的男人,让细柳生生世世都不快活,让细柳整日活在痛苦之中,如她一般。
“好!你若杀了韩乱,我李细柳在此发誓,让太子景洪永远都得不到皇位,让你享用穷苦!我不杀你,我要让平穷与苦闷陪着你,让你陪着我一起痛苦一世,终生不得解脱。如果你认为下半辈子与猪狗同寝也行的话,你就杀了韩乱。”
“你……”彩白气结,心里的恐惧蔓延开来。她知道细柳做得到,只是细柳还不想出手。
“当然你可以连我一并杀了!只不过是赔上整个太子宫,与你彩家的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