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聚复点着头,拍案而起:“幸好你还知道社稷安危,只是安宁公主,你还是收敛些。贵妃娘娘、你娘都把你宠坏了,还有安宁公主。”
韩乱立了浓眉:“父亲,贵妃娘娘宠爱我,是我自己靠真本事得来的,至于娘,她不宠我宠谁?细柳是我的妻子,那是她爱我……”
韩聚复立眼横眉:“妻子,她现在还不是你妻子,圣上一日不下旨,你就一日不能对她逾规越矩。今日公主入府小住,是贵妃娘娘开的金口,体恤你远征三年,今夜你不准再放肆……”
“知道了父亲!如今细柳是公主,手下随从众多,我怎敢……”
韩聚复哀叹了声,挥挥手让他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聚复有些担忧,如若这桩姻缘真的成了,也就罢了,如果有什么差池,只怕必将引起风浪。
如今皇后膝下无子,中宫虚。贵妃娘娘与之明争暗斗,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只能期盼天下平安,不然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夜……一轮弯月斜挂,银色的月光伴着浓浓的花香沉浸在夜色之中。
韩乱走在月色之中,花瓣飘落了一地,春已去,夏未来。杨柳在风里静静的,悄悄的浮动。塘中那片荷叶也似乎睡在柔波之中。
不知谁在哪幽暗的花间小径深处抚弄着古琴,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琴声悠然,韩乱的心也如那几根弦子,被拨动的上下翻腾着。
细柳……韩乱低低的唤着,刚在书房对父亲许下的诺言,片刻便烟消云散,他那娇媚可人的妻子,正用琴声魅惑着他的心,既然如此……韩乱的薄唇微微抽动着。
越过花墙,韩乱悄悄的走进那间院子,翻窗而入。
“乱,你怎么……”细柳见了,连忙离开琴。好在侍女们被她打发了,不然韩乱这幅狼狈相,一定又会闹出事端来。
“细柳……”韩乱根本容不得细柳多言,拦腰抱起细柳。
“乱……你又乱来……”细柳叹息着,一双烟眉蹙起。她早已洗了妆,一双媚眼在烛光下闪闪波动,唇润如蜜,白皙的肌肤如同婴儿般柔嫩。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是乱来……”韩乱不在多言,将细柳放在榻上,反手拉下雪色幔帐。
雪纱飘飞,红烛摇摇欲灭,一滴烛泪滴下,落在榻边凌乱的锦衣之上,一阵穿过纱窗的夜风吹过,烛光终于熄灭了。
美人顶供的香笼溢出甜美的气息,描绘着贵妇惜春的四扇屏风隔着细柳的视线,屏风内淑妃娘娘端坐着。
“细柳……你知错了吗?”
细柳跪在那里,直起了腰身,她身后一行侍女萎缩着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颤。
“母亲,细柳不知。”虽然双颊早已染红,但细柳还是掩饰着。
“不知?好!”淑妃站了起来,缓缓在屏风后踱着步子:“你既然不知,那定是你的下人没有办好差事,昨夜是谁伺候安宁公主安寝的?”
闲草颤声道:“回贵妃娘娘,是奴婢……是奴婢……”
“好。”淑妃绕过屏风,抬眼看着细柳:“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你,昨夜公主如何安寝的?”
“回贵妃娘娘,奴婢闲草。昨夜一如往常,奴婢怕将军府内的新被,公主不适,特地用宫中的薰香薰了被之后,才请公主安寝……”
“哼!好一个细心伺候的侍女,知道替主人遮掩。除你外其余的都下去吧。”
几个侍女们连忙推了出去,掩了门。
室内只剩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