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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秘古玩店

这里是哈利利市场,位于开罗市的中心地带,如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街道两边分布着上千家小店铺。店铺里摆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商品:精致的金银首饰、美丽璀璨的水晶饰品、各种挂毯、皮货,还有各式各样的传统手工艺品。

因为快要临近“闻风节”,所以街道上比以往更热闹,可以说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星朵在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边看边走,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新奇。连续十天寻人的疲累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但很快她又发现,她连来时的路都忘记了。

这里的每条巷子看上去都是那么相似,而且整个市场竟是那么大,仿若迷宫一般。

忽然,星朵感觉脖子被人划了一下,有人抢走了她的项链。一天两次被偷,这样的概率可以买彩票了。

“站住!”星朵拔腿就追,可拥挤的人群让她很难在里面快速地穿梭。

“拦住他,快拦住他!”

星朵焦急地大喊着,紧追其后。

被抢走的不是普通的项链,而是漠九祖父留下来的藏着“战狼星”秘密的项链。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弄丢。

眼看小偷就要跑进一条偏僻的巷子,星朵着急得都快要哭了。

“快给我站住!”

当星朵气喘吁吁地追进巷子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用过肩摔将小偷撂倒在地,一脚踩在小偷的手腕上,将小偷手里的项链夺了过去。

咦,是警察局里那个出尔反尔的小少爷?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才刚过了短短三个小时而已,星朵宁愿相信这是冤家路窄,而不是一种所谓的命中注定,因为她对这个少年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若不是他顺手拦住小偷,替她拿回项链,星朵这次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星朵说了声谢谢后,就想拿回自己的项链,少年却假装不明白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谢谢,请把项链还给我。”星朵又道了一次谢,少年突然抬起手臂,将项链挂在食指上,垂落在他和星朵之间。

星朵抬手就要去抓,却被少年一下子握住手腕。

“你要干什么?”星朵惊慌地抬头,视线和他相撞的那一刻,她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嗡”地跳了下。

“什么也不做。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确定这东西真是你的?”

“先松开我,想问什么尽管问!”

“没问题。”

少年松开手,星朵立马后退一步。

奇怪的是,她的视线始终凝视着高出自己很多的少年,她明明觉得这种姿势让眼睛不舒服,却怎样也无法移开,就像眼珠子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这是你的?”

少年的手指动了动,那项链坠就在两人之间以一种匀速的频率摆动起来。

“废话。”星朵没好气地答。

“它对你很重要?”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柔,像一片羽毛缓缓地掠过星朵的心房,让她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和安心。

“当然。”星朵开始觉得脑袋变沉,思维也变得缓慢起来。

“它价值连城?”

“不。”星朵机械地摇头。

“那就是别人送你的,对你来说意义非凡?”

“是。”星朵点点头。

×博士的助理赫尔已经知道了漠九的身份,而星朵的秘密暂时还没有曝光,所以离开上海后,漠九就把这条项链交给她保管。

“好,”少年晃动项链的频率慢了下来,“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但你要记住,是我罹夜少爷帮你找回了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又无比重要的东西。”

当他把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一直摆动的项链终于停止下来。

星朵的眼睛猛地闭上,并难受地用力挤着,直到眼球僵硬的不舒服感消失后才再次睁开。一反之前厌恶的态度,星朵露出甜美的微笑说:“谢谢你,罹夜。”

罹夜一松手,项链就掉在星朵的掌心里。

“你是埃及人?”星朵问。罹夜流利的中文让她很好奇。

“是。”罹夜简短地回答。冷漠的性格让他不喜欢与人交谈,若不是要利用星朵,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你的管家呢?我记得三小时前,他曾和你在一起。”

当星朵说起三个小时前的时候,她的太阳穴刺痛地跳了下,她记得见过罹夜和他的管家,却记不得自己和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这让星朵很诧异,她不是一个记性太差的人。

“他和我走散了。”

罹夜说了谎,他的管家在刚才的行动中不幸被抓,他也是在逃跑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星朵。想到她在警察局的表现,他才帮助她拦住小偷,好引她入网加以利用。

星朵怅然若失地说:“我也是。我迷路了,不记得自己住在哪里,而我的朋友……”

想到漠九,星朵的太阳穴又痛了一下,这一次她不得不停下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

我接了漠九的电话,可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我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忘记呢?

“你怎么了?”罹夜担心地问。

“我的头好痛,好像忘记了三个小时前在警察局里发生的事情,但不应该啊。我记得见过你,可怎么会忘了跟你说过什么呢?还有漠九,我敢肯定我接听了他的电话,可我却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如果我迷路了,他应该来找我的不是吗?可为什么我在这里?”星朵一边说,一边努力去回想。

“别想了。”罹夜忽然握住星朵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

一种奇怪的感觉再次侵入星朵的大脑,她感觉时间仿佛因罹夜的这道命令而骤然停止,四周的一切也像被人用橡皮擦全都擦掉般,忽如其来的黑暗将她覆盖,眼前只剩下一簇跳跃的蓝色火焰,耳朵也只能听到罹夜一个人的声音。

罹夜用一种极缓慢的语速说:“三个小时前你被人抢了钱包,一个人到警察局报警。因为语言不通,我帮你做了翻译。你接到同伴的电话后告诉了他你的具体位置,然后你来到市场闲逛。我意外地再次帮了你,你受到一些惊吓,所以记忆变得模糊。”

话音刚落,星朵的视线就再次恢复清明,只是身体又像被人点住穴位一般,无法动弹了,她只能木讷地点点头恍惚地说:“原来是这样。”

“现在,不要再去想了。”罹夜慢慢松开星朵。

痛苦而纠结的表情在星朵的脸上退去,她眨眨眼后,重新恢复灿烂的笑容说:“谢谢你帮了我两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举手之劳。”罹夜用无所谓的语调回答。

“对于一个来自异国他乡又是路痴的人来说,你的举手之劳帮了我大忙。”星朵非常感激地说,“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我义不容辞!”

这正是罹夜想要的。

“我的猫昨天丢了,有人看到它被卖给这里一家小店的老板,我刚才去那家店问了,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开口求人帮忙对罹夜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他这样一个骄傲自负又不轻信他人的性格,让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

“是不是一只银色有黑斑花纹,双眸金色的埃及猫?”星朵脱口而出,看到罹夜脸上流露出的诧异神情,她立马为自己的未卜先知解释说,“我只是猜的,刚才在市场里见到很多那样的猫,我想那应该是埃及猫共有的特点吧。”

“卡尔确实是只普通的埃及猫,但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就像你的项链对你的意义一样。”罹夜对星朵更加好奇了,他不是已经催眠了星朵,将她三个小时前和他见面并发生的事情都篡改了吗?但为什么她还能记得这么多细节?

她到底是谁?

在罹夜对自己催眠的能力产生怀疑时,星朵也对自己反常的表现感到不解。

她怎么会知道那猫的样子?而且还那么确定?

“带我去那家店吧,我一定帮你把卡尔找回来!”星朵热心地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罹夜催眠,也更不知道匆忙赶到警察局的漠九正在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她。

星朵和罹夜一同来到一家位于哈利利市场最深处的老店。

罹夜说他之前和店家发生了口角,所以这一次他不便现身,星朵让他等在店外的巷子里。

推开店门,一股刺鼻的香精味道就扑面而来,星朵有些不舒服地连打几个喷嚏。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戴金丝眼镜的老头儿走出来。星朵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我想先四处看看。”星朵没想到白袍老头儿会说中文,这让她放松不少。

这是一家卖古玩的老店,店里的装潢凌乱中又透着些许规律。

从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星朵就有种被什么盯上的错觉,这种感觉直到她经过一具躺在棺材里的木乃伊面前时,变得最为强烈。

木乃伊在看着我?星朵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于是她把身体向左侧歪了歪,结果那木乃伊的头也微微左倾。

木乃伊真的在看我?星朵忍不住好奇地向前跨出一步,想要贴近一点儿看。

“啪!”

从棺材里突然弹出一根白骨,白骨的手里握着一个精致又古老的卷轴,差点儿撞到星朵的鼻子,吓得星朵心跳如鹿。

“这是《亡灵书》。”白袍老头儿一边解说着,一边从白骨手中取出那个卷轴,在星朵面前打开,“传说它会保护死者平安地进入地下世界。在这里,死亡只是一次危险旅程的开端,而不是生命的终点。如果你的血滴在这卷轴上,也许就会和它一起进入到新的旅程中。”

星朵害怕地吞咽下口水,忙后退几步,一个漂亮的水晶球又跃入她的视线。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照在水晶球上面,球内顿时出现了由金色丝线构架出的一座城堡。

星朵停下来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将它拿了起来。

“这是伊西斯的东西,她精通所有的咒语与魔法,这就是她用来预知未来的神器。”白袍老头儿突然走到星朵身后。他的语气很轻,却像是吹了一口冷气在星朵后脖子上,让星朵没来由地浑身一颤,这让过分投入研究水晶球的星朵惊吓地一松手。

“小心!”白袍老头儿忙伸手接住水晶球,瞪了星朵一眼后,长吁一口气地把东西重新放回原处,“你绝不会想知道打碎它,要赔多少钱。”

“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星朵吓出一身冷汗。

“这种事总是时有发生,还好没造成任何损失。”白袍老头儿的手在水晶球上一挥,那球体内的金色城堡就消失了。

星朵指着店铺最里面的一排玻璃柜问:“这些都是标本吗?”

“准确地说,它们是木乃伊。”白袍老头儿用手里的象牙拐杖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具具木乃伊介绍说,“这是朱鹭,祭拜智慧之神托特的献礼;那是眼镜蛇,法老的守护神虞荷斯……”

“有木乃伊猫吗?”星朵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想这白袍老头儿把罹夜的猫偷走,不会是为了将猫做成木乃伊吧?

“当然有,猫可是日出女神芭斯特的化身,小店虽小,但这类木乃伊却应有尽有。”白袍老头儿说着,将手中的象牙拐杖用力地敲击地面三下。

只见从天花板上“嗖嗖嗖”地掉下数十个透明的玻璃箱,这些箱子中,装的全都是用猫做成的木乃伊。它们的表情、动作和神态各异,却没有一只像罹夜的卡尔。

星朵在这些玻璃箱中一一搜索后,失望不已地问:“有活的猫吗?”

白袍老头儿眉头一皱,又敲击了一下地面,那些玻璃箱立马迅速地收回到天花板内。

“要活的猫,你应该去宠物店。天色不早,我要打烊了。”白袍老头儿有点儿不耐地下了逐客令。

“你的店真不错,谢谢你让我参观。”星朵嘟着嘴,不情愿地往外走。

“那么,再见了。”走到门口的星朵忽然停下来,转身向白袍老头儿伸出右手,老头儿不解地看着她。

“握手是我们告别的方式。”星朵笑着解释。白袍老头儿犹豫了片刻后握了上去。

当星朵接触到白袍老头儿手的那一刻,她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去快速阅读他记忆中有关卡尔的消息:酒店、铁笼、汽车、废楼……大量零碎的消息呼啸着灌入星朵的大脑。

“你还好吧?”白袍老头儿发现星朵的额头上满是细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抽回自己的手。

“没事,天气太热而已,再见。”星朵笑嘻嘻地抬手随意一抹额头。

担心被白袍老头儿看穿,星朵几乎是落荒而逃,尽管阅读的时间很短,但她还是读到了想要的信息。

“找到了吗?”躲在街角等待的罹夜看到星朵一脸茫然地从古董店里出来,立刻将她拉到转角处询问。

“我想是吧……”星朵努力地思索从白袍老头儿那儿读来的信息。她了解到白袍老头儿把装在笼子里的卡尔带到一个堆满垃圾的地方,但是对于初来乍到的星朵来说,她根本说不出那地方是哪儿。所以她形容了半天,罹夜都没弄明白那是什么地方。

“那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牌,或者醒目的文字?”罹夜眼珠一转,问道。

“我不认识那些字,但我可以画出来!”星朵向一个小贩借了笔纸后,把读到的记忆画了下来。

“我知道是哪儿了!”罹夜兴奋得眼神闪烁,立刻就辨认出星朵画出来的地方,转身就要走。

“我陪你一起去吧。”爱凑热闹的星朵赶紧跟上。

罹夜冷冷地回头对星朵下命令:“不许跟着我!”

星朵像被定住的小木偶一般立马呆立在原地,直到罹夜消失在巷尾。

“啊啊啊!”为什么我对罹夜那样冷漠的人会有亲切感?无论他对我做什么,我都觉得可以理解呢?星朵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己对罹夜的反应。

就在星朵遵从命令,转身打算离开哈利利市场的时候,她脑中忽然闪出一段白袍老头儿的记忆。这段记忆是被星朵阅读后忽略掉的,此刻突然蹦了出来,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不好,罹夜有危险!星朵脑袋里像是忽然引爆了一个炸弹,“轰”的一声炸得她手足无措。

在白袍老头儿记忆中的片段里,星朵看到和他接头的人手里一闪而过的枪。

单枪匹马的罹夜既然没能从白袍老头儿那里把卡尔要回来,这一次也必定不会顺利。

星朵懊恼地跺了跺脚,着急地追上去,却早已不见罹夜的身影。焦急的她站在路口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拿着自己根据记忆所画的画一家挨着一家地问。好在哈利利市场很多店铺的老板都多少会一些中文,很快她就按照指引找到目的地。

她画的就是面前这片建筑工地旁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的文字。

毫无生气的楼宇群中污水横流,遍地垃圾,恶臭无比。一些垃圾正在焚烧,黑色的浓烟散发出刺鼻的味道,一位母亲就坐在垃圾堆旁为她的孩子清理头发中的虱子。几个穿着破烂的孩子蹲在污水坑旁边玩耍,全然不顾污水坑里的人畜排泄物,以及密密麻麻的黑色大苍蝇。

一栋满目疮痍的居民楼就立在广告牌前。

确切地说,这栋居民楼其实是一栋烂尾楼:没有粉刷的墙壁,砖泥外露;尚未封闭的楼顶,还能清楚地看到裸露在外的钢筋;没有窗户,只有一些简易的门。但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楼里竟然住满了人。

看到陌生人的到来,正在玩耍的孩子们突然冲过来围在星朵身边,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严重的营养不良,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拉扯着她的衣服伸手要东西。

“我是来找朋友的,这件事人命关天,你们先让我过去。”星朵手舞足蹈地用肢体语言解释,可孩子们依然一脸茫然地缠着她,因为他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星朵急得快爆炸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有的混乱。

原本还纠缠着星朵的孩子们忽然一哄而散,本来漫不经心倚靠在各处的大人们迅速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像母鸡保护小鸡般地躲进各自的家里,“砰”的一声迅速关上门。

嘈杂的居民楼一下子安静下来。

星朵听见了有人惊声尖叫和奔跑的声音,于是她凭着直觉跑到居民楼后面的巷子里。

远远地,她看见罹夜正和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搏斗,面对强劲的对手,罹夜的表现让星朵大开眼界。

罹夜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让右侧准备偷袭他的男人顿时鼻子开了花。星朵叹了口气,不忍地捂住眼睛,又从指缝儿偷偷地继续看。

哇哦,真疼!星朵直龇牙,因为又一个敌人被罹夜打断了门牙。

罹夜不会是职业拳击手吧?要不然,怎么打得那么快准狠?相比漠九的表现,罹夜的应敌显得更加成熟、专业。

就在星朵为罹夜的身手赞叹不已的时候,在古董店里打过照面的白袍老头儿从罹夜身后如鬼影一般闪出来,用枪瞄准了罹夜。

“小心!”再也忍不住的星朵从巷子里冒出来,大声地提醒罹夜,并且将手边的垃圾桶盖像飞盘般地朝白袍老头儿扔去,虽没能击中他,却终止了他射击的动作。

“他们手里有枪,我们快走!”躲躲闪闪的星朵努力地向罹夜挥手,呼唤他来自己这边。

“但是卡尔还在他们手里!”罹夜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十分焦急,执拗地要追上去。

“砰!”白袍老头儿朝罹夜开了一枪。

幸好冲出来的星朵刚好拽住了罹夜,侥幸让他躲过一劫。

星朵拽着罹夜迅速地将他带到垃圾桶后躲起来。被罹夜击倒的三个男人重新爬起来准备过来追他们,白袍老头儿不知道叽里呱啦地冲他们喊了些什么,于是他们放弃了追逐,而是从楼里拎出一个猫笼子并迅速转移到一辆宝马车的后备厢里。

白袍老头儿临上车之前,阴鸷地朝他们躲藏的地方望了一眼,然后关门离去。

罹夜看他们要离开,急得快跳起来了。满头大汗的星朵死死地拉着他,劝说道:“这样出去是送死!冷静点儿。”

“别管我!”

罹夜暴怒地一把甩开她,起身去追那辆宝马车,但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个轮的,车子绝尘而去,罹夜被甩在翻滚的尘雾中。

星朵马不停蹄地追上去的时候,罹夜正静静地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一种骇人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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