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牛,你媳妇突然变模样了!”邻居三愣子急急忙忙跑来告诉我,将手中的烟卷了下,猛吸了一口。
我放下锄头,骂道:“三愣子,你丫的抽什么风!找老子寻开心,我还说你老娘变模样了呢!”
这三愣子是我的朋友,平日鸡里有事没事总是拿对方开心,互相调侃,所以他说的话我根本不相信,更别说这种没得谱的话。然而,紧接着的是,大奎哥也从桥头跑过来,冲着我喊道:“春牛,快点回家!你家傻媳妇变聪明了!”
大奎哥是我堂哥,身材浑圆,嗓音粗犷,比我大六岁,一直对我很好,都是以大人的口吻对我说话,从小便教我做人做事,整的跟我老爹一样,如今他都说话了,我不得不相信了。
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扛起锄头就往家里头赶,心中对于媳妇的变化万分憧憬。媳妇名叫秋花,是隔壁村老李头的女儿,三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从此变得傻傻的。而我,没得本事,没有钱,经媒婆王阿婆介绍,我们便草草地成婚了,彩礼仅仅只给了一只鸡和30元钱。而她唯一的嫁妆,就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和她结婚的三年里,我和秋花还是没得孩子,倒不是她不能生,而是每次一碰她,她就反弹似地打我,力气又大,完全弄不过她。后来,我再也没去触碰她。
如今,三愣子和大奎哥的话让我一下子充满希望,赶回家,看到自家的老房子炊烟袅袅升起,门口围了一大圈子人。看到我来了,都朝我贺喜道:“春牛,看来你真是没少拜祖先哟,祖坟冒青烟了!傻媳妇都能变正常,而且漂亮了很多!”我摸着头傻笑着,拨开人群,看到一个模样俊俏,头发扎的整齐的姑娘,正自顾自地烧火做菜。看到我来了,娇俏地叫了声:“春牛,快来帮我烧火。”
这还真的是我媳妇,我喜上眉梢,心中的那股子高兴劲别提了,赶忙坐到灶前,回答道:“好嘞,媳妇!”
看着周围的人群前前后后拥挤着。这时,我堂哥大奎扯开了嗓子喊道:“别看了别看了,你们都回家做饭去吧。”堂哥的这大粗嗓子一喊,让那些人陆陆续续地散开,走回去了,只留下了几个喜欢看热闹的老太太。
媳妇在忙碌着,切菜、炒菜非常熟练,完全不像是三岁的时候脑子不正常的。按理来说,从3岁烧坏脑子,即使恢复了,也应该只有三岁的智力和记忆力。
我疑惑不解,但是看着媳妇的脸,真是又漂亮又贤惠,红扑扑的可爱至极。我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秋花看了一眼我,笑的更开心了,调侃道:“哟,做夫妻都三年了,咱家春牛居然还害羞呢?”
听了这话,我连忙将柴火送进灶里,假装忙着做事掩饰尴尬:“哪有的事?”随后又偷偷地将余光瞟了一眼媳妇,又被她的目光注视到,她笑的更开心了。吃晚饭的时候,岳父也赶了过来,一家人坐着吃晚餐,真的是好手艺,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母亲给媳妇夹了一个鸡腿,满脸笑容,慈祥的问她:“秋花,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恢复正常的吗?”
秋花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就是一觉醒来,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变得好清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触感,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她低头看了下胸前的那枚铜钱嫁妆,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天早上,我看到这枚铜钱发出微微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它的缘故?”
岳父老李头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铜钱,沉思道:“这是你爷爷传给我的,你爷爷说,这是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我也戴了几十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更别说治病了。”
母亲笑吟吟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咱张家祖坟冒青烟了,我也没少烧钱给他们,如今治了我儿媳的病,倒也是显灵了,往后,我一定会烧更多的钱,让他们的日子也过得好一些。”话说完,母亲看着我,露出不悦的表情:“春牛,别光顾吃饭,你媳妇饭吃没了,快给她盛一碗。”
我赶紧接过碗,去锅里盛,母亲仍然在唠叨:“既然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就多陪她说点话,别像个哑巴一样的。”
我“哦”了一声,秋花“噗嗤”一声笑了,给母亲夹了一块肉:“妈,您也别数落春牛了,他那性格,跟谁都没话说的,但是他心里是很爱我的,这个我比您要清楚,我突然变了,他一时之间习惯不过来,害羞。”
秋花当面说了出来,我脸红的真想找块地缝钻进去,母亲假装嫌弃道:“呸,自家媳妇都害羞。”
晚上,洗漱完毕,秋花躺在床上,顺手拿了本书看起来,我却有些不敢靠近,秋花把书放下:“怎么了?不过来睡觉,怕我吃了你呀?”
我只好坐在床边,看着媳妇精致的脸庞,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好的?”
“怎么好的?就这么好的呗。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的。你看爹妈年龄也越来越大了,咱们赶紧给他们抱个孙子。”
我一听这话,脸再次红了,不过这种事我哪会拒绝,云雨过后,我便不再那么害羞,距离感也随之烟消云散。我抱着秋花,聊起了家常,什么星星啊,月亮啊,牛郎织女呀,从天南聊到海北,聊着聊着又回到了她变聪明的事,秋花突然说道:“春牛,其实,我不是原来的那个秋花。”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惊问道:“那你是?鬼?”
秋花撒娇似地一巴掌拍在我的大腿上:“什么嘛,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鬼那还了得,我这精气不是被吸光。秋花继续说道:“我是,另一个宇宙的秋花。”
“媳妇!别闹!”
“怎么跟你说这个深奥的问题呢?对于你来说,确实理解不了。你知道吗?在我们宇宙,我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博士,而你,却是个坏家伙,你家很有钱。因为父母的原因我被迫嫁给了那一个宇宙的你。”
“媳妇,你是不是在讲故事给我听。”
“那你就当做故事听吧。那边的你,虽然有钱,但是却很霸道,我并不喜欢你。而你,也并不喜欢我。嫁给你之后,你整日寻花问柳,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回到家之后,便对我拳打脚踢,把我当做出气筒。那时候,我一直想要逃出你的魔掌,去过很多地方,然而每次都会被你找到抓了回去。我以为只要逃的够远,就不会被你找到。即使是国外,深山,你却像有定位一样,不管在哪里,都能派人把我找出来。”
“那边的我有这么坏么?”我仿佛听到一则非常离奇的故事,把我带离了这个世界,但是媳妇突然的变化,述说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一切都历历在目,让我不禁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嗯,可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决心要远离那个你,我脖子上这枚铜钱,在那个世界也有一个。我无意中发现,这枚铜钱不仅仅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于是我日夜研究,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这是一枚可以跨越宇宙的天眼,它中间的四方孔是穿越时间虫洞的隧道。我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破解了其中的奥秘。穿越的那一天,我很担心这个宇宙的你是不是也像他一样那么的恐怖,也担心这个世界会存在两个相同的我,引发世界巨变。但当我真正穿越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世界的秋花已经不见,我不知道是否因此我和她交换了宇宙。我置身于她的世界,她也因此去了我的世界。”
秋花的话,让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说的这些,太遥远了,我这没上过几天学的人,只觉得很玄妙,就跟老人家所描述的玄学,鬼怪一般,心里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我无法去跟她交流这些高深莫测的事情,她却抱着我长舒一口气:“还好,有个疼爱我的丈夫,我真的,特别满意。”
我们看着天上皎白的月亮,繁星点点,媳妇在我的怀里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几乎睡到中午才起床,拿起锄头去山上种地。没过多久,邻居三愣子再次兴奋地跑了过来:“春牛,你家媳妇真是好样的,居然开了一辆洋车回家。”我一听,疑惑不解:“怎么得到的车?”
“听说是帮镇长解决了一个特别大的难题,镇长给赏的。”三愣子又抽了一根烟,递给我一根:“咱兄弟,你也别怪我多想,你媳妇如今的美貌,让多少人垂涎,你家这车,来得有些不明不白的。你家也穷了一辈子,以后的话,多看着点你媳妇吧。”
我知道这家伙话里有话,细细揣摩,也不无道理,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急忙撂下锄头,奔着家里头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