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于梦境之中自由飞翔,化作轻飘的羽毛,脱离了城市,跨越了远山,在名为彼岸的地方驻足。
沉入温暖的湖底,那是如同意识诞生之初,难以名状的所在。
如未脱离母体的婴孩,没有对即将诞生于世,面对种种烦恼的不安与焦躁。
只有如佛陀顿悟的豁达,与自由陪伴着我,忘却了,生而为人的孤独。
随即,梦醒了,我分不清是我做了一个梦,还是一个羽毛梦见了我。
在两千多年前,名为庄子的思想家,做了一个关于蝴蝶的幻梦,产生了对自我认知,独立于世的种种思考。
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也许只能在少数人的心中,产生共鸣。
我叫周庄,碌碌无为二十载,于父母而言,我是至宝。于世界而言,我如气泡,短暂,透明,随时消失,不留痕迹。
也即是说,我对这个世界而言,并不存在。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渐渐的,得到了一种神奇的能力,那便是独立于世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世界,这并非是一种夸赞的说法,而是因为,胆小鬼筑起了高墙,生怕外界的一丝触碰,也会受伤。
而这个神奇的能力,便是当我试着逃离这个世界,那么我对这个世界,便真的不存在,如同透明人一般。
这并非是一种抽象的说法,而是实实在在的,如同隐身,不,是变成空气的能力,这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的,这一切的开端,都源于一次遇见,我看到了自称为神的人,行走于世间。
凌波微步,摇曳生姿。
她赋予了我这种能力,同时抹去了与之相关的记忆,并给予我新的称呼:自由。
这些是真实的吗?还是一种臆想?
当幻想中,神的身姿缓缓消散,我只看了冰冷的围墙,还有铁窗外,洁白的月光。
梦醒了,我回到了现实,看着斑驳的墙面,那些记录着时间的印记,思绪渐渐清明,那是我留下的。
意识到了这点,我的内心开始惶恐,我猛的站起,随后疯狂的拍打着墙壁,手掌与敦实的墙面触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这除了让我的手掌隐隐作痛,对现状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们…”
呐喊逐渐沙哑,我跪坐在地上,抽泣着,海浪的声音,装点着永恒的寂静。
这里是孤岛,囚禁门徒的所在,在幻梦和现实中,我已经分不清过了多少岁月。
门徒是杀不死的,所以囚禁,直到永恒,直到不死的门徒渐渐放弃了思考,成为了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没有人,能拥有神赐予的自由。”
曾几何时的我,坐在高楼的天台上,看着下方如蚂蚁般的人类,闭上眼,感受着高处的冷风,寒意慎入骨髓,随后一个念头,我与之同化,变成一阵微风,天地之间,只有风,是自由的。
我享受着这时刻,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那是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没有人,能拥有神赐予的自由。”
我单脚脚尖点在天台的边缘,身体向后仰着,却并未受到引力的影响,身体半透明,双臂环在胸前,轻蔑的看着眼前声音的主人。
“除了我。”
“你所拥有的,都是假象。”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有一种如魔力般的穿透力。
“我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可是我不能践踏任何生命。”与风相融的我,是自由的。这种真实,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
“你应该被关起来,直到永恒。”他双眼看着我,无喜无悲,这个人,不,应该说是机器,如机器冰冷的家伙,除了追捕门徒,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冰冷却高效的机器。
我伸出双手,并拢在身前:“好啊,你把我拷起来吧。”话音未落,我的双臂便消失了:“你能抓住风吗?”我戏谑的看着他。
“总有那么一天,会的,我遇见了你的未来,你会失去所有自由,孤独的在孤岛之中,祈求着,祈求从永恒的孤独中解脱,到那时,你会明白,你拥有的自由,成了束缚你的枷锁。”他的声音依旧传达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那双眼睛望着我,眼眸如死水。
我讨厌他,这种说话的方式,那种不夹杂私人的感情,不容置疑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傲慢,自以为是的“净化”这个世界。
神恩者是不能杀生的,否则便会湮灭。
我想起了前辈告诉我的这句话,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得咬紧了牙,眼前的家伙当然也知道这条规则,所以才会这样。
四目相对,他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
“所以?你还觉得你是自由的吗?”
他轻易的看透了我的软肋,让我的心一阵抽搐,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高楼,钢铁的城市,神恩者凌驾于社会,只是付出了小小的代价,与之相比,则是凌驾于人间以上的恩惠,又有什么不甘的呢?
“至少,我已胜过千万人,至少,你们耐我不得。”张开双臂,纵情一跃,随后化成了微风,自由自在的,凌驾于人类建造的都市之上。
这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
于我而言,这便足矣。
我不杀生,不剥夺,不干涉生命,不会受伤,不会饥饿,不会死亡,甚至于世界而言,不会存在。
我是神恩者,是神迹显现的受惠者,是门徒。
被赐予了,便被赐予了,并非天赋异禀,只是幸运而已。
透过栏杆,我看着外面,孤月高悬,如果它拥有意识,是否会与我一样孤单。
不,如果它拥有意识,一定会欣喜有我的陪伴。
在漫长的岁月里,人们惊恐鬼神而先呐喊,后歌颂,随后,人变成了世间的神,高高早上的明月,也登给你看!
既然我如神,掌控天地,又何必拜那些诸天神佛?人类这么想着,毫无愧疚的支配。
我甚至产生了幻觉,我失去的能力回来了,穿透了坚牢,奔向月亮,在散发柔和光芒的月球表面,和美丽的少女舞蹈。
再回过神,我隔着铁窗,望着明月,直到它缓缓的落下,我便沉沉的睡去,在幻梦之中,有无限广阔的天地,在那,我依旧是自由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在清醒与现实,我讨厌白天,讨厌太阳,它是那么耀眼。
但是我更讨厌,守序者,他们就和芸芸众生一样,却不容忍门徒的存在,用着如同教条一般的秩序冰冷清理,实则是嫉妒罢了,如果他们幸运的与神同行,被赐予力量,他们会拒绝吗?
会吗?
他们只是想方设法,引诱门徒破戒的混蛋罢了。
破戒的门徒会变成凡人,变成他们的同类,然后如同战利品一样,被关在这里,腐朽,直到放弃了思考。
我从未作恶,只因强大,于弱者而言,即大罪。
沧海桑田,在短暂的清醒和绵长的麻木之间,囚室的四壁,是密密麻麻的刻痕,我早已记不清过了多久,六个月?一年?十年?谁知道呢。
只有潮水的起落,慢慢的爬上了铁窗,或许在不远的未来,冰冷的潮水涌入这里,将我淹没,可即使是那样,我也不会死去。
我忽然回忆起了,他说过的那句话:你拥有的自由,会在某天成为舒服你的枷锁。
我早已放弃了抵抗,如行尸走肉一般,这或许就是命运,你可是竖起战旗,顽强抵抗,但是最终你必然败下阵来,缴械投降。
有趣的是,当我注意到了潮水在逐渐逼近,我开始趴在铁窗边缘,如同雕塑一般,注视着海面,那缓慢的上涨,几乎不可见,可是还是能逐渐察觉,那种坚定不移的逼近,等待着吞噬我立身的所在。
这不正是我在幻梦之中,一次又一次遇见的结局?
只不过并非清澈的湖底,而是汪洋之海。
沙沙沙。
我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海边的礁石。
没有了对这里逃离的愿望,接受了这既定的结局,无喜无悲。
第七天后,海水终于攀到了铁窗的边缘,我看着它缓缓的,荡漾着,似乎有生命一般在试探着这片全新的领域,随后我伸出手,按在上面,贪婪的舔着海水,那种海的咸,混杂着难以言明的味道,却如同甘露一般,滋养着我早已干旱贫瘠的喉咙。
我张开双臂,抬着头,闭着眼,忍不住呐喊,直到泪水夺眶而出,我用头狠狠的撞向铁窗,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神,你定下的规则。
我遵守,可是此时此刻,我只想死去。
一股剧烈的声音,急促而震荡,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拉回现实,窗外,是一架直升机。
三秒过后,它已经飞出了我的视线。
是幻觉吗?还是真实?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头顶的天井打开了,一缕阳光照射进来,随后是一个小东西顺着天井掉了下来,丁零当啷,在我面前,我向它看去,随后剧烈的白光,充斥着我所见的一切,眼球如同被针扎一般,我本能的捂住双眼,却也在失重下向后栽倒。
“代号25号神恩者,周庄,现在将你转移。”急促的声音,紧接着我的身体被强硬的架起,恍惚间,我感觉我被装入了一个巨大的胶囊之中。
我的双手和双脚被捆绑在一起,如同一个粽子,晃动身体,十几厘米,便会触碰到冰冷的铁壁,视力逐渐恢复,却是一片漆黑,我不知道是我瞎了,还是这密封的所在本就没有光,无尽的死寂伴随着震动,我知道,我离开了孤岛监狱,不知将要被转移到哪里。
虽然被囚禁在狭小的空间,可是我知道,未知的前路,比绝望的囚室来的幸福的多,我甚至在那种舒服的晃动中,沉沉的睡去…
那是一片永恒的黑暗,没有任何梦境。
当我被声音吵醒,押解我的胶囊被开启,两个壮汉驾着我,面前是一片玻璃墙,还有一个奇怪的仪器。
我知道,玻璃墙的对面,一定有一群人注视着我。
我注意到,这极简风格的房间里,有一个奇怪的标记,CRD。
紧接着,我便被强行绑缚在仪器里。
房间的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神恩者25号,现在注入环基因。”
一个好像我小时候看的科幻电影里的面罩,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孔,从我的头顶上方,缓缓的扣了过来。
我本以为我会惊恐的大喊,可是或许是在孤岛监狱太久了,我麻木的看着,甚至没有闭上眼,与之死死对视,它当然不会为我停下来,
一次亲密接触,那些细小的针孔刺入我的皮肤,甚至有些舒服,某种东西沿着针孔注入我的体内。
我的心开始变得宁静,甚至产生了沉沉的睡意。
一切结束后,我再一次睁开眼,面前的玻璃墙缓缓的没入下方,几个科学家模样的白衣人,看着我。
我甚至懒得问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反正也不会比孤岛囚室更糟。
“周庄,你知道自己在孤岛呆了多久吗?”
我摇了摇头。
“三年。”
我心中思索了一下,或许吧,谁知道呢。
“你本会永远的困在孤岛,可是我们发明了环基因,神恩者终究还是输了。”
?
见我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面前的老者接着说道:“环基因注入了你的体内,然后将另一组基因注入其他人的体内,你便会绝对服从,这是我们从昆虫中提取的物质。具备能力的神恩者,现在是世界上最抢手的。”
“奴隶?”我接过了老者的话头。
他用一个肯定的眼神给了我答复,同时抬起手,我看到一罐密封的紫色药剂。
“这就是你的女王基因,我们会在下次拍卖中将之出售。”
我养起了嘴角:“我的能力早已失去,难道会有人买我当保姆吗?”
另一个人接过我的话头:“不不不,我们早已经发现了恢复神恩者能力的方法。”
他们身后的门开启,一个邪魅的年轻男性走了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便惊住了,我感受到了神的气息,也就是曾经赋予我能力的那位伟大存在,面前的男人给了我相同的感受。
“我的姐姐,赋予了你能力,现在,我将能力再次唤醒,并且抹除其中的限制,肆意杀戮吧,给予我们欢愉。”
他说完,伸出右手,尖锐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我的心房,一阵剧烈的疼痛,然而我的身体,如同被桎梏一般,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都不行,就这样短暂却剧烈的疼痛之后,他抽出了手,我栽倒在地上,虽然因为神恩者的缘故,我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愈合着。我却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七天之后,他的能力会回归。在那之前,找到买家吧。”
我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接下来的七天,我被关押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之中,有专门的人,将我从头到脚的重新打扮了一番,那让我想起了,曾经青楼之中的名妓,在打出名声之前的包装。
也许是因为在孤岛监狱被关押了三年的缘故,磨平了我的一切,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这一切,至少不会比在孤独的囚室中更糟。
同时我也用有限的时间,浏览着这三年发生的一切,虽然我不能离开我的那间房,可是通过互联网,我还是能查阅到极多的信息。
自从神出现在人间,神恩者的出现,似乎本应代表着人类进化的新纪元。然而曾经人类的祖先,智人的出现,灭绝了原始人,
如今的人类,当然会警惕,避免重蹈覆辙,其次,因为神恩者数量稀少,同时具备了某种限制,并没有像那些人类拍出来的电影,小说之类的作品那样,轻易的凌驾于人间,社会,法律,秩序之上。
相反,神恩者被当作一种怪胎,严格的监督,所有不接受控制的神恩者,便是罪犯。
这也是当初,我被守序者疯狂追捕的原因,虽然我的能力,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在一年前,名为SD的神秘人物出现,他研究出了一种技术,也就是环。
可以通过从昆虫中提取的物质,将神恩者与女王进行捆绑,也就是绝对的服从。
不知道是谁,最先想到了用这物质,将人类和神恩者进行捆绑,于是乎,原本就被当作怪胎歧视的神恩者,成为了有钱人的宠物。
就好像大航海时代的奴隶。
开创新时代吧,人类站在了神明之上。
这种对大众公布的消息,似乎与我经历的那个神秘人不同,他给了我和神一样的气质,这个捆绑技术,绝非是人类的发明。
同时,他还说,限制我的“素食者”也被消除了。
不论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的我,却并不想搞清,躺在浴缸里,感受着花洒中的温水,犹如甘露,还有各种美味的食物。
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甚至让我意犹未尽,同样是失去了自由,这里比孤岛的牢房要美好太多。
这天中午,我的门被打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押解着我,步入电梯,我本以为我会被带到其它地方,可是却是这栋建筑的地下,看着那负到二十六的电梯按键,我不由感叹,比起人类的科技与文明,被神赋予进化的神恩者,还是太渺小了。
出离电梯,我发现还有几个跟我差不多的家伙,应该也是神恩者,被押解着,走过漫长的廊道,尽头是一扇门,里面有昏暗的灯光,我们被要求站成一排,一共七位,面前是巨大的红幕,隐隐约约,有人的低语,并且数量还不少。
当红幕缓缓的拉开,我注意到在我面前,是一桌桌客人,我们七人就如同被展览拍卖的物品,当主持人出现,如同歌剧院一样的会场变得安静。
今天,我们将拍卖七位奴仆,让我分别为诸位尊敬的客人介绍。
那些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比起囚室中的月光,这让我一阵阵晕眩,我并不在意主持人说什么,此时此刻的我,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我想旁边的六位跟我也差不多,那孤岛监狱,孤独与寂寞,能摧毁任何坚强的意志,况且我本就是个普通人。
我闭着眼,幻想着置身于任何地方,这是我在囚室中学会的能力,虽然“自由”消失了,可是我的思想,依旧能遨游于种种幻境与美梦。
忽然,我听到了一个让我颤抖的声音,那个人的声线,从我十四岁起,就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
“周庄。”
我睁开眼,虽然台下只有昏暗的灯光,和若隐若现的客人们,可是我还是迅速的找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不需要任何所谓的环,她就是我的女王。
薇。
三年了,她的面容依旧,只是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瞬息之间,我就想起了关于她的一切。
那年的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在商场的楼梯间,偶然与之相遇,一身白裙,恍若洛神,随后,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然而我只能默默的躲在角落,瞻仰我的女神。
这之间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直到三年前,我成为神恩者后,兴奋的去找她,随后,我便被关押了整整三年。
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闪现,我看着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主持人已经介绍起了我。
周庄,25岁,三年前成为神恩者,能力是将身体化作风。
仅此而已。
我的能力跟其他神恩者相比,还真是垃圾,可是对于我而言,这便足够了,如风一般自由,如鸟一样飞翔,是从古至今,人类共同的梦。
我是整个人间,唯一实现这梦的人。
“我们买下他吧。”台下,薇对她身旁的人说道,自从我发现她出现在这里,我就将全部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此时我才发现,在她身旁,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性,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精英的气质。
我与之四目相对,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眼中闪烁着绝对自信的光芒,随后转过头,和薇保持着一个极亲密的距离:“只要你喜欢。”
主持人并没有在这里进行类似拍卖的仪式,当将我们七位介绍完毕后,就下了台去,毕竟此刻我们的神恩者基因还未彻底苏醒。
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我们七个人聚在一起,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薇会买下我吗?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犯贱的情绪,明明是因为她,我才在孤岛的囚室,孤独的过了三年。
此刻的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用力的摇头,想摒除那些不切实际的脑中幻想。
“你们猜,这些人买我们,会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只在乎我的能力是否真的会回来。”
“那个神秘人说,解除了我们的枷锁?是真的吗。”
耳边传来其他几个人的议论,我只是低着头,甚至连看向他们,露出一个善意微笑的念头都没有。
“你能化作风?你会飞吗?”
我抬起头,是一个男青年,他有着火一样的红发,皮肤白皙,似乎是北欧或者是哪里,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少数民族。
他看着我,双眼充满着好奇。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
“这也太酷了吧,我认识很多神恩者,可是飞翔,还真是少见。”这家伙,有一种与其他人不同的气质,乐观。
就好像我们并非待售的奴仆。
“因为我向其许愿自由,如飞鸟,如季风的自由。”
“哈哈,不许愿权利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开始询问着,每个人能力的详细信息。
神恩者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吗,究竟可以运用到什么地步,我想只有每个人自己最清楚,至少不是那个主持人能搞懂的,也不是守序者能搞懂的。
但是守序者的弱点,也是非常固定的,那就是不能夺去生命,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如果夺取生命,那么能力就会消水。
变成不死的怪物,这其实很可怕。是神对于神恩者的惩罚。
不过不会饥饿,不会死亡,对于人类来说,很难算惩罚吧。
不需要过多理解,只需要遵守神制定的规则,我们都是神的门徒。
曾经我很难理解,直到我在孤岛的三年,我才明白了,为什么昔日的该隐犯下大罪,却被上帝以永远的流放作为惩罚。
不老不死,看着一切消亡,才是最可怕的,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长短,而在于生死之间,你都做了什么。
当然,在场的这些人,都不信任对方,并可今夜之后,各自的命运未知,虽然这个红发青年表现出热情,可是其他人的状态也跟我差不多,都低头沉思着,对于愉快的聊天之类的,并不感冒。
门开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之前的主持人,他伸手指向我们中的一个,神态倨傲而冰冷,和之前在台上对着下方的买家,那种热情洋溢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带着被选中的人,离开了这间屋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被买走了呢。”红发青年说着,依旧没人愿意搭理他。
且不论他的自言自语,很快,主持人就再次进来,带走了一人,就这样,余下的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
红发青年,也放弃了交谈,安静的坐在那,只是眼光一直在游移,似乎在思考着每个人都在想什么。
直到第四次,主持人指向了我,我便跟着两个西装男人,走了出去,此时此刻的我,犯贱的想着,我的买家会是她吗。